劉琅的目的很明确,在這頭半年或者一年的時間裏,北方工業集團的工作就是把培養這些工人,讓這些工人掌握能夠制造機床的能力,他的培養方式就是通過改造老舊機床,類似于當初複制不鏽鋼冶煉爐和德國安德魯斯公司機床的方式,讓這些工人以最快的速度達到他的标準,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沒有人才,再好的設備也玩不轉,下一步就是向華夏工業科技訂購設備,這些設備跟西德安德魯斯公司的設備處在同一代,算是世界三流水準。
但是華夏工業科技有限公司的機床是自主生産,所有的技術都已經吃透,這些技術華夏工業也将無條件的傳授給這些工人,表面上看華夏工業科技有限公司吃了大虧,因爲這些技術畢竟是他們的成果,但實際上卻不是這樣,他們那些技術都在劉琅腦袋裏呢,即便是沒有他們,劉琅也會這麽做,隻是那樣的話劉琅就要累死了。
劉琅腦海裏的學問有多少誰也不知道,熊教授都視之爲無上至寶,在未來,劉琅也将會把這些知識傳授給華夏工業,這才是陳偉這些人最最看重的财富。
清代書畫家鄭闆橋對明代徐文長欽佩萬分,甘願成爲其門下走狗,現在華夏工業科技有限公司的衆人對劉琅就是如此,跟着他就能學到世界一流的技術,就是自己賠錢他們也願意。
當然,對于劉琅來說,他的目的是把華夏工業科技有限公司收入北方工業集團,讓其成爲自己的科研基地,陳偉等人視劉琅的知識爲無價之寶,同樣,劉琅對他們這些人也是如此。
北方工業集團的人才結構分爲三類,一類人才爲行政管理人才,負責平時的管理事物,負責人爲王振東。
二類人才就是工人,他們負責具體的操作,比如招聘上來的那些阜城工人。
而三類人才就是科研團隊了,這些人要擔負起創新的重擔,不斷在原有的技術上實現突破,另外還要對工人們進行培訓,所以他們也是集團最重要的一類人才。
當然,工人們也可以創新,但是就現在來看,工人們的素質還是不能和陳偉這些博士生相比的,畢竟大多數人的文化程度不高,你可以教給他手藝,但是很多理論他們是無法理解的,理論無法理解就不能實現突破。
在劉琅的設想中,未來一代的工人其實就應該是大學生,他們具有實踐和理論能力,屬于複合型人才,隻是在現階段的條件下還無法實現。
劉琅對于人才的要求是非常高的,除了華夏工業科技有限公司這些人暫時幫忙外,他還給三個人預留了位置,那就是當初他在華夏大學的室友,杜松、林海與何濤。
這三個人才是劉琅的“鐵杆粉絲”,他們三個在八七年畢業後就被劉琅給送到了國外念書,杜松去了美國,林海去了西德,何濤則是去了島國,學的都是機械工程,這一年多時間裏三人時常會給劉琅寫信,跟他“彙報”工作,去年劉琅在美國時還特意跑到紐約見過杜松。
這三人正在讀研究生,八九年才會畢業,畢業後他們就會來阜城。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何濤在書信就是這麽說的。
轉眼之間就到了八九年的一月份中旬,北方工業集團已經成立了兩個多月,工作也漸漸步入正軌,尤其對工人來說,在這兩個月中他們學到的東西比以前幾年時間裏學到的還要多得多,簡直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他們每天就是學習,有時是陳偉這些華夏工業科技有限公司的人來教,有時是熊教授,有時劉琅也會出來親手傳授。
每學一周的時間公司還會進行一些小的測試,凡是達到标準的每個人能得到十元到三十元的獎勵,有錢當做獎勵,這二百多名工人簡直就是學瘋了,沒日沒夜的學,公司還給他們準備的宿舍,就在辦公樓的第三層,雖然員工都是本地人,但還是有将近一半的人選擇在這裏住下,因爲他們覺得回家還得幹家務,那是浪費時間,不如在這裏好好學習,提高自己的水平,要在一次測試裏達到标準。
當然,他們留下來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公司裏吃飯是不花錢的,王振東以每人每月二百二十塊錢的價格雇了五位老師傅,他們都是從國有食堂退休的,專門負責員工的夥食,一天三頓飯,三菜一湯,葷素搭配,這五位老師傅手藝很好,做出的飯菜很得胃口。
工人們很多都是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這個年齡正是胃口好的時候,再加上他們每天都勞動量很大,拳頭大的饅頭一頓能吃三個,這麽大飯量在家裏都是個負擔,現在好了,工廠裏管吃管住,夥食比家裏的還好,還能學到手藝,願意回家才怪呢!
算上吃喝,這麽算下來每個人每個月就省下四十多塊錢的夥食費,再加上每周一次的小測試,基本上一個人每個月還能多得二三十塊錢,他們每個月工資是二百一十塊錢,最後到手能有二百三四十塊錢,外算上占了四五十塊錢的“便宜”,可以這些人的待遇已經是全市最高了。
這些都是小錢,劉琅根本就不在乎,卻可以讓工人們有一種歸屬感,讓他們對企業有種家的感覺。
家的感覺,這也是北方工業集團的一個企業文化。
八九年的春節越來越近了,今年的阜城格外的寒冷,室外最低溫度都到了零下三十度,滴水成冰,北方工業集團有一個鍋爐房,裏面是一台三蒸噸的大鍋爐,鍋爐燒的滾熱,室内溫度都達到了二十三四度,工作時很多人都得穿短袖,這樣的工作條件他們可是第一次遇到,要是在以前的工廠,在室内時手都伸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