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場地平整算告一段落,當然,這段時間其他部門也沒閑着,電業局開始從附近的供電站架杆接線,一段段向這邊引,容量不夠還要擴容加變壓器,電話局也一樣,就是架杆拉線。
工作量最多的還是礦務局,他們負責蓋樓,即便現在的樓房都是磚混結構,但是混凝土預制闆那是一定要做的,爲了趕進度,他們在矸子山上澆築混凝土,利用矸子石散發出的熱量加快預制闆的凝結速度,原本要十幾天才能加固到百分之百的混凝土不到五天就達到标準,這是建築工人在平時工作中總結出的小竅門。
劉琅前世大學畢業後的最初幾年就是在建築工地上度過的,那時的樓房都是框架高層,整體性非常好,施工也相對簡單,一座二三十層的樓房所有建築工人加在一起也沒有一百人,一般來說三四天就能起來一層,速度快的話,二十層的樓房半年時間就能完工。
這個時代的技術當然比不了二十年後,好在樓房的高度就二十米,施工的工人更是多達四百多人,他們每二百人一組,黑天白天輪班幹,黑天時周圍都接上探照燈,簡直比白天還要亮,劉琅看到這幫人幹活都有點吃驚,那勁頭可比二十年後的工人強多了。
工人們玩命的幹活,再加上宋立峰隔三差五就跑到施工現場“督戰”,主體建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高,一個月後五層樓的外形就出現在空地當中,周圍的道路也已經開始修建,熾熱的柏油不斷的傾倒在地面,壓路機來回滾壓,一條從市區主幹路接過來的柏油路初具規模,按照這個速度,再過一個月,北方工業集團的辦公樓就會建好,占地五百畝的巨大廠區也将成爲阜城第三大的工廠,僅次于露天礦和阜城電廠。
當然,這還沒完,到時候還有修建長約三公裏的圍牆,這也是個有“油水”的活,劉琅給出一百萬的造價費用,引得城建局和礦務局兩家又是龌龊不斷,最後爲了公平起見,一家修一千五百米,誰也不多誰也不少。
這就是還沒有招投标的結果,其實在首都滬市這樣的大都市,招投标工程已經漸漸成爲主流,很多城建公司都成立了自己的施工隊,擁有相應的資質,但在阜城獨立的施工隊伍還沒有,隻有城建局和礦務局各有一隊“人馬”負責進行施工,一般叫做基建隊或者基建處,他們分工就很細了,有瓦工、鋼筋工、水泥工、鉗工、焊工等,相比較而言也很專業。
再過一兩年,随着城市建設開始加速,這種基建隊就會漸漸變成一個獨立的部門,擁有自主開發建設的權利,這就是房地産公司的前身。
在前世,阜城第一批房地産開發商原來都是礦務局或者城建局的基建隊隊長,企業經營虧損後就把基建隊承包下來進入市場去開發項目,這時就變成了某某建築開發公司,最後再進行私有化,那就變成了某某房産公司了,這就是第一代房地産公司的前世今生。
劉琅掏錢讓對方的基建隊建設,其實這就是市場行爲,隻是對方還不明白其中都道理,當然,也可能有人明白了一些,比如礦務局基建隊一位名叫胡長順的隊長,這個人就是二十年後阜城四大開發商之一,現在還隻是個三十左右歲的青年,每次劉琅到現場時他都圍前圍後,就像是伺候皇帝太監一樣,要不是有孫虎幾個人,他都敢跪在地上叫聲爹。
劉琅雖然不喜歡對方那種“趨炎附勢”的樣子,但不得不說,他們這些人比普通人更快的了解到金錢的魅力,爲了得到财富,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他們最後能成爲富翁不是沒有道理,即便劉琅對他們的人品嗤之以鼻。
施工開始後一個月時間裏,劉琅還是每周到現場看一眼,他本身就是一位建築工程師,對方的施工水平一眼就能看明白,顯然他們的施工完全沒有問題,确認這一點後就不再管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在火車站的那間倉庫裏,劉琅開始了自己的“教學”工作,他的教學工作“簡單粗暴”,最前面放着一台機床,就是劉琅從美國買回的來其中一台,不過現在已經被拆的七零八落,小到一個個螺絲帽,大到一米多長的主軸散落一地,拆成這個樣子,熊教授都無法還原了。
不過這對于劉琅來說完全不是問題,他的腦袋相當于攝影機加電腦,隻要這些零件沒有損壞,他就能原封不動的給還原回去。
當然,拆不是目的,隻是手段,他要做的就是把這台機床所有零部件的性能和作用都告訴大家。
而他的學生此時已經有五十多人了,陳偉帶着華夏工業科技的核心團隊都來到了阜城,這就有三十多人,加上熊教授之前在阜城通過培訓找出來的十幾名年輕的工人,這些人就是劉琅未來華夏工業的核心隊伍。
當然,這些人還遠遠不夠,他們算是劉琅的第一代弟子,他們學會之後要接着培養下一代,要不然,光靠劉琅的精力能教幾個人?再說了,就算是劉琅能把所學用最簡單易懂的話說出來,能聽得懂的也是很少,比如那幾位阜城的年輕工人,他們有一大半都聽不懂,隻能先記下後再在實踐中逐漸摸索了。
倉庫裏非常安靜,隻有劉琅在黑闆前說着,四十多個人,包括熊教授在内就如一個個小學生一樣坐在凳子上不停的記着,這些知識對他們來說價值連城,這根本就不用做試驗去分析呀!劉琅直接把結果告訴你了,他們的待遇跟美國那些專業機械機構的培訓沒什麽區别,甚至還要強出很多,因爲劉琅傳授的已經不是機床這個個體了,而是從機床的材質的冶煉、加工、性能、數據分析及檢驗等一整套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