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的車門打開,王振東直接跳了下來,看到護士們正擡着的擔架大喝一聲。
“都站住!”
王振東的臉陰沉可怕,來到擔架跟前仔細的看着上面的木小虎,用手在木小虎的頭上輕輕的摸了摸,片刻之後他仿佛松了口氣,做爲軍人,對于傷口的處理有着豐富的經驗,什麽樣的傷是緻命的,什麽樣的傷是外傷一眼就能看出來。
木小虎滿頭是血,看起來非常吓人,但王振東用手撥開頭發仔細看了之後發現這不過是外傷而已,額頭一個口子,後面一個口子,血量不少,但都是皮肉傷害,骨頭沒有問題,他知道頭骨是非常堅硬的,沒有傷到裏面,這是大幸,要是傷到腦子,那就是大麻煩,當然,如果撞擊的力道很大,裏面也會受到沖擊,這就需要到醫院進一步檢查了。
“老三,小虎怎麽樣了?”
從後面一輛警車裏也跑過來一人,年紀六十左右歲,穿着一身警服。
“看樣子很嚴重,需要馬上送到醫院,熊教授,您怎麽樣?”
一旁還站着熊懷志,他雖然能走路,但是也面色難看。
“我沒事,你們趕緊救治小虎吧!對了,劉琅也被打了,你們也得看看他傷的怎麽樣?”
熊懷志擺了擺手說道。
“我沒事,小虎哥和熊教授才嚴重,趕緊送醫院吧!”
劉琅在一旁催促道。
“小孫,小杜,你們兩個趕緊開車跟着救護車到首都醫院,我已經安排好了,馬上搶救!”
身穿警服的中年人馬上命令。
“是!”
兩個随行人員趕緊上了一輛吉普車,帶着救護車飛馳而去。
“劉琅,你沒事?”
王振東把劉琅拉過來上看下看看了半天問道。
“我就是挨了兩腳,沒事!”
劉琅的腰還真有點疼,不過應該隻是挫傷之類的小傷,不影響行動。
“到底發生了什麽?”
王振東問道。
劉琅也沒隐瞞,把事情的原委都說了出來,木小虎的确是打人在先,但是原因是聽到别人告訴他對方的惡劣行爲之後的義憤填膺之舉,這件事一定要重點說明,而且劉琅其實早就發現了蹊跷,雖然那個人說得還沒得到證實,不過這件事八成沒錯。
“真是豈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打人,來,把那幾個行兇者給我帶過來!”
穿警服的那個中年人大喝一聲。
此時之前來的兩撥人都傻了,這是什麽情況?似乎不太對勁呀!
穿警服的是首都公安局的姜局長,是正局長,不是什麽副局長,他在首都是響當當的人物,鐵面無私執法嚴格,下屬見到他都膽戰心驚,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周圍那些軍人來幹什麽?這種事情還跟軍隊有關系?别看都拿着槍,但是軍人往那一站,别說是普通人了,就是警察也覺得渾身不舒服,人家手裏拿的可是沖鋒槍,這家夥比手槍厲害多了。
已經被制伏的那幾個人被人抓着頭發拽了過來。
“你們幾個家夥膽子真是不小,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手持兇器公然傷人,看來前幾年的嚴打沒讓你們吸取教訓,好呀!這一次就讓你們領教領教,都給我帶走!”
“我………我………!”
幾個人那裏見過這陣勢,吓得腿都抖了,嘴巴嘎巴嘎巴兩下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等一下,王大哥,咱們要有證據,剛才小虎哥的車在那個地方被紮,是一種鐵屑,這種鐵屑一般是車床打磨零件時留下的,如果這些東西是被人故意撒在那裏的,那麽他們住的地方一定還會有鐵屑,我想你們應該到他們的住所搜查一下,如果真的有這種鐵屑,那他們就可能涉嫌故意制造交通事故,而且還要調查一下前些天是否有摩托車發生了因爲爆胎的交通事故,如果有就看看這些事故是怎麽發生的,是不是也因爲車胎紮到了鐵屑,如果還是這樣,那就可怕了,他們就涉嫌故意殺人,這是重罪!”
劉琅是個非常理智的人,木小虎被打破了頭他當然非常憤怒,但是話說回來,畢竟是木小虎先動的手,對方說自己正方防衛還真沒錯,充其量是防衛過當而已,當然,如果不是劉琅說拿出十萬塊錢補償對方,恐怕今天木小虎絕對不是被打破頭的事情了,這幫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木小虎不被打死就是幸運了。
如果僅僅隻是因爲什麽小事情發生了打架鬥毆,劉琅也不會在乎,這種事情木小虎在十五六歲時就經常幹,他總是跟劉琅吹牛,說那時他就穿着一身“将校呢”,騎着鳳凰牌自行車帶着數十号人出去“插架”,打的頭破血流也是常事,爹媽也不管,因爲他們自己都天天受人批鬥。
劉琅生氣的是這些人爲了賺錢竟然在路上撒放鐵屑,這種事情看起來很小,但是想想就讓人後怕,汽車在高速行駛時發生爆胎有多危險?車子失控都是輕的,嚴重一點直接就是車毀人亡,爲了一點補車錢要了别人的性命,這種人就是槍斃他也不爲過。
劉琅的話讓那位姜局長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他這個級别已經屬于國家高級幹部了,知道不少别人不知道的内幕,劉琅這些年在國外讀書的事情也知道一些,但是具體做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剛才王振東還說他是用十萬塊錢穩住了對方,這才讓他三人免遭毒手,對方隻是個七歲小童,一個人面對幾個兇狠的成年人,還能把木小虎和熊懷志保護下來非常難得,現在又提出了這個建議,簡直就是一個刑偵專家的提議,連他都沒有想到。
任何時代的警察在辦案時都要講究證據,即便木小虎的身份非常特殊,但如果真是他先動的手,最後也沒有什麽大傷,對這幾個修車的姜局長也不好處理,至多給把幾個家夥扔進看守所待上個半個月時間,然後讓裏面的人好好收拾他們一頓,也就這樣了,
但是真的要像劉琅所說的那樣,他們把故意把鐵屑扔在路上,進而導緻過往的車輛爆胎,這性質就不一樣了,如果還有因此發生交通事故,甚至有人死亡,那就是大事,把故意殺人的帽子扣在他們頭上也不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