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可是短短十幾年的高等教育教育不來的,是多少錢砸不出來的,必須經過那麽多次失敗才會有後來的成功,沒有捷徑,要接受對無數次的失敗,而且要心甘情願的接受。
在西方國家在不斷失敗和成功之間交替進步之時中國在做什麽?是在進行着無休止的戰争,國人連飯都吃不飽哪裏有心思搞試驗?這一下子就差了近一百年的時間。
或許有人會說,二十一世紀不都是全球化的時代嗎,爲什麽國家就得不到相應的技術呢?
科學和工程是兩個概念,科學是共享的、透明公開的,但是工程學卻是保密的、私有的。發動機的原理可以說是及其簡單,而且這個原理在内燃機存在的一百多年裏從來沒變過:燃料燃燒緻氣體膨脹推動活塞做功。但是科學說起來容易,如何用這些人類都知道的白開水一般的理論做出按人類意志行爲的工程卻完全是另一回事:如何把功率提上來,重量減下去,壽命延長,效率提高可以說是無窮無盡的漫漫長征,但是傳統工業的工程學教育可以說是一塌糊塗,生産技術和理論嚴重脫節,國家或許不缺設計師,缺的是底層的工人師傅。缺的是國外那一百多年不浮躁的經驗和教訓。
在三十多年之後,國家倡導過一種工匠精神,是那種不斷雕琢自己的産品,不斷改善自己的工藝,享受着産品在雙手中升華的過程。
工匠們對細節有很高要求,追求完美和極緻,對精品有着執着的堅持和追求,把品質從0提高到1,其利雖微,卻長久造福于世,跟西方社會相比,現在的中國工業就是缺乏這種工匠精神,如果有那麽一幫人專注機械心無旁骛,恐怕數十年之後達到的高度不會比發達差。
“唉,看來我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一些!”
劉琅看完這本書後微微歎息,他之前的想法挺天真,覺得自己能對國家的機械工程做些什麽,現在看來,這不僅僅是自己的事情,首先國家方面也要重視,但最重要的還是那些企業要有工匠精神,不爲賺錢隻爲提升品質,比如書裏列舉出西方的一些企業,美國卡特彼勒、terex、島國的小松,日立,這些企業都在工程方面有着近百年的傳統,他們常常爲了某一個零部件就好像十多年裏都沒有這樣的企業誕生。
有技術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人才,西方國家經過一百多年的積累,工業方面的人才培養體制已經健全,每一代都有大量的人才出現,就是最基層的工人有一手絕活,技術在他們手裏才能真正形成價值,就如中國曆史上的瓷器,以技術來說這沒什麽難度,就是在黏土中加入各種礦物質,在高溫下讓這些礦物質電離産生出各種顔色,可是現在的技術就是無法給那些瓷器燒造出來,爲什麽?不就是因爲當初那些工匠們的手藝沒有傳承下來嗎?如今國家的工業也面臨着一樣的問題。
“咦!劉琅,到吃飯的時間了你還在這裏學習呢?”
一個女學生突然出現在了門口,把劉琅從沉思之中拉了回來。
這個女學生是另外一個專業的學生,劉琅見過對方,但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倒是劉琅的大名,别說是全校師生了,就是後廚的大師傅,打掃衛生的阿姨都知道。
“哦!吃飯了嗎?這麽快!”
這本書并不厚,劉琅隻花了一個小時就讀了個大概,更多的時間他是在沉思,結果轉眼之間就過了兩個多小時,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
“劉琅,你在哪裏?”
杜松在走廊裏大喊,作爲劉琅的“保姆”他非常稱職。
“這呢!”
劉琅收拾了一下東西竄出了教室。
“你沒去電氣系聽課?”
“沒有,熊教授給了我一本書,看書入了迷,忘了。”
“老熊給你書?什麽書?”
杜松好奇地問道。
“西方工業發展簡史!”
劉琅拿了出來遞給對方。
“一聞就知道是他的書!”
這書上有一股機油的味道,别說是書上,連他身上都是這種味道,機械工程系有一間實驗室,說是實驗室,其實就是個小型的車間,裏面有個冶煉爐還有不少的機械設備,等到學生到了大二時候就會到這個實驗室裏進行各種實驗,熊懷志平時沒課的時候也在這實驗室裏帶着,經常搞得是一聲油漬麻花,上課時也不換衣服,所以他的東西都有一股機油的味道。
杜松接過了一看馬上又還給了劉琅。
“全是英文,這我哪裏看得懂?給你吧,給你吧,整個班也就你能看得懂,不過你可得小心點,那個老熊用我們家鄉話就是烙殼,惹不起呀!”
熊懷志已經在各位同學心中種下了陰影。
“老杜,熊教授是個有本事的人。”
“我知道他有本事,可是也不能那麽收拾咱們吧,我上節課就研究他留的那三道題,隻會一道,剩下兩道題連個思路都沒有,都是一個月之後才能學到的内容,沒學呢你留什麽?”
“放心吧,中午你幫我打飯,我告訴你怎麽解答!”
“那太好了,走,我們先回宿舍。”
現在正是吃飯的時間,幾百人從教學樓走向食堂,學生們邊走邊聊。
“聽說那位吳荷教授來上課了?”
“沒錯!我們下午第一節就是他的課,咱們可點表現表現!”
“表現表現?怎麽表現?人家是給國家出謀劃策的大學者,連國家領導人都要聽他的,你有什麽本事讓他注意?”
“就是好好聽課呗,我對經濟學很感興趣,以後要是考研究生就考他的門下,到時候都有機會參與國家的政策制定,那我家祖墳就冒青煙了!”
幾個學生從劉琅身邊走過,他們的談話引起了劉琅的注意。
“吳荷教授?難道是那個吳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