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做爲一名重生者的福利吧,劉琅的記憶力幾乎達到了變态的程度,基本上看過一遍的書就能完全記住,說是過目不忘倒背如流也不爲過。
轉眼之間到了年底,幾個月的時間劉琅的俄語突飛猛進,雖然劉琅不知道自己的俄語水平能達到幾級水平,但他估計已經基本上能夠和俄國人進行一些簡單的對話了。
“唉,自己還是太小呀!”
當人過了三十歲後就會感歎自己的壓力太大,常常會羨慕那些無憂無慮的小孩子,但是現在,劉琅恰好反了過來,希望自己快快長大,這個時代機會太多,随随便便就能賺到大錢,可是他連一歲還沒到,一個沒滿周歲的孩子總不能抛頭露面跑到社會上去翻雲覆雨吧,現在他能做的就是慢慢等待,待自己再大一些,哪怕是四五歲的時候再找機會。
轉眼之間就到了年底,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過年的年貨,劉琅的父母和爺爺一下子買了十幾斤豬肉、五斤雞蛋和不少的面粉大米,另外還有蘋果、糕點等等,還買了幾挂鞭炮,劉琅的老叔看到這些食物高興的不行,而最讓他興奮的還是那幾挂鞭炮,他每天在這些鞭炮跟前轉悠,趁着大人不注意就卸下來幾個零散的炮仗偷偷燃放,外面零下二十度的低溫根本擋不住這些野孩子們的熱情,縱然是臉手被凍出道道口子也不在乎。
在這個年代,雖然食物匮乏,吃上一頓餃子都覺得不易,但那種年味可不是二三十年後所能相比的,家家戶戶辛苦了一年,就等着過年時吃上一頓好吃的,距離大年三十還有一周的時間,酸菜缸裏的酸菜就被撈了出來,劉琅的母親和奶奶把酸菜和豬肉剁碎開始包餃子,數百個餃子放到蓋簾上放到外面凍上,還有數十個豆包也被凍的能砸死人。
除了包餃子外,家裏還買了兩隻雞、兩條魚,有雞有魚才算圓滿,可以說,這樣的飯菜一年下來也隻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吃到。
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聚到了一起,母親和奶奶下廚,其他人坐在熱乎乎的炕頭上打着撲克,劉琅閑着無事就竄到了外屋看着母親和奶奶燒火做飯。
隻見母親在一個不大的罐子裏用湯匙挖出了一大塊乳白色的葷油,這可真是葷油,完全是用豬膘熬出來的,這個年代人的肚子裏沒有什麽油水,在幾十年後,一個人去買豬肉隻會買瘦肉,但是現在,去買豬肉時沒有人喜歡瘦肉,都希望副食品商店的服務員多割些肥膘,越多越好,最好全都是肥膘才好。
把這些肥膘買會回家後放在熱鍋裏,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會被熾熱的溫度烤出油來,人們就把黃橙橙的豬油收集起來,等到溫度降下來,這些豬油就變成了一坨乳白色如同皮凍一樣的物體,每次做菜都挖出一勺來,這樣做出的菜就會香氣撲鼻很有味道。
這種做法放在二三十年之後,怕是沒有人會吃,但在這個人人肚子裏沒有油水的時代,沒有葷油的菜就不叫菜。
現在是過年了,劉琅的母親特意多挖了幾勺葷油放在鍋裏,不一會兒的工夫乳白色的硬塊就化成了黃橙橙的液體,散發着濃郁的肉香,然後再把酸菜和雞肉扔進鍋裏,加上味素大粒鹽蓋上鍋蓋後就等着出鍋了。
家家戶戶的女人都在做飯,男人們則在家裏打着撲克,而小孩子們就跑到外面的院子裏,你放一挂鞭炮我扔兩個二踢腳,霹靂吧啦的鞭炮聲伴随着孩子們的嬉鬧聲混雜在一起,過年的氣氛也不斷的熱烈起來。
至于說春節晚會,那是一九八三年時才會出現,更何況現在家裏還沒有電視機,隻有一台好似箱子般的收音機,收音機裏播放着廣播電台的新春歌曲,這種簡單到了極緻的娛樂項目都聽到一家人如癡如醉。
午夜時分,一家人圍在桌前,吃着剛剛出鍋的餃子和豆包,男人們還喝着散白酒,劉琅的爺爺就從兜裏拿出一塊錢遞給了劉琅。
“大孫子,這是給你的壓歲錢!”
已經有些微醉的爺爺說道。
“謝謝爺爺!”
劉琅接過了錢。
“兒子,我替你保管,留着給你上大學。”
父親從劉琅手裏把錢拿了過來,此時的他臉也帶着一絲醉意。
“嗯,好吧………!”
劉琅撇了撇嘴,在他記憶裏,從小到大大人給他的壓歲錢就從沒有在自己手裏逗留過一分鍾的時間。
“霹靂吧啦!”
外面的鞭炮聲已經響作一團,尤其是那二踢腳,高高飛上天空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劉琅這一世第一次經曆的春節沒有春節晚會、也沒有漫天的煙火,但是這種濃濃的家庭氣氛注定會讓他終生難忘。
雖然三十晚上睡的很晚,但大年初一劉琅的父母還是起來的很早,洗漱完畢吃過早飯後,劉琅的母親又照着鏡子抹了點友誼牌雪花膏,這是一種在這個時代唯一的化妝品,綠色的鐵蓋子加上乳白色的瓷瓶子,打開後就會飄出濃郁的芳香,用手蘸出一些塗抹在臉上或者手上,既有防凍潤滑的作用也能起到香水的功效,可謂是一膏兩用。
劉琅的母親現在也不過是名作二十八歲的年輕女人,愛美是任何女人的天性,但因爲劉琅的母親在一家機床廠工作,整天接觸的就是各種運轉工作的機器,所以平時她是不會擦的,現在過年放假三天,每天她都會在鏡子前打扮一番,即便這個過程也不過是一兩分鍾的時間,比起二十年後的女人,這點時間怕是連洗個臉的時間都不夠,可是劉琅的母親還是照着鏡子滿意的拍了拍臉。
大年初一是她要回娘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