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風風火火的去了谯縣，但願他能把華佗給帶來。

我和纖纖跟着老狐狸，我們來到了縣衙，現在這裏是我們的地盤。

縣衙門口是個很大的廣場，廣場上有個平台，站着幾個士兵，我們總算有了軍裝。平台下面聚滿了管城百姓。

我們來到了平台上，下面的百姓看到我就開始竊竊私語。士兵認識我的就開始跪拜。

立刻就傳開了，百姓知道我是白龍神。跟着磕頭，場面亂哄哄的一片。

“這就是你帶我來治病？我告訴你，我現在就告訴他們我不是什麽狗屁白龍神。”我生氣的看着老狐狸。

老狐狸不搭理我，他沖着下面的百姓:“大夥兒都起來吧。”

沸騰了一陣他們總算站起來了。

“帶上來！”老狐狸一招手。

兩名士兵押着一個肥頭大耳的家夥上了平台，下面的百姓再次的沸騰，不過他們這次是因爲憤怒。

台下的百姓沖着這肥頭大耳的家夥扔着瓦片和石塊。

“周縣令！”老狐狸大喝一聲，肥頭大耳的家夥渾身一個哆嗦。

原來這就是管城縣令，魚肉百姓，害的李老漢家破人亡的家夥周元霸，人稱周惡霸。

“打死他！”人群中有人呼喊。

“打死他，打死他！”人群憤怒的情緒再次被點燃。

老狐狸擺擺手，人群漸漸的才安靜下來。

老狐狸走到縣令身邊:“周元霸，人稱周惡霸。你魚肉百姓，草菅人命。害得李老漢一家是家破人亡，你還有何話可說！”

“壯士饒命啊，大英雄小人知錯了，知錯了。”

我皺了皺眉，跟旁邊的纖纖說道:“這周惡霸他就不能換點新鮮的詞嗎，怎麽狗官都是這些陳詞濫調。”

纖纖笑了笑沒說話。

“想饒你不難。”老狐狸說道。

周元霸立刻覺得這是他的一線生機，他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謝大英雄救命之恩。隻要大英雄吩咐，小人周元霸赴……”

我:“小人周元霸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周元霸:“小人周元霸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求大人繞過小的性命。”

纖纖再也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老狐狸大概也受不了他的這些陳詞濫調:“我可以饒你，隻是不知這李老漢肯不肯饒你，把李老漢給我帶上來！”

又有兩名士兵帶着李老漢過來了，我這才看清楚李老漢是個精瘦老頭，隻是滿臉憔悴的不成模樣。

李老漢看到周元霸，他撲了上來:“你這狗官，還我女兒命來……嗚嗚嗚……”

李老漢不停的捶打着周元霸，這狗縣令拼命往老狐狸腳下躲，嘴裏不住口的求饒。

老狐狸擺擺手讓人把李老漢拉開，李老漢還在咒罵不停。下面百姓的怒火再次點燃，人們指着周元霸咒罵，扔着石塊。

“狗官周元霸。欺壓百姓，草菅人命。今日判他個斬立決！由白龍神親自行刑，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老狐狸居然帶上了京劇腔，要是再加上句‘哇呀呀’就更形象了。

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掌聲，人們歡呼雀躍。他們都感到大快人心。

老狐狸向我走過來，他寄給我一把短刀。

我認得，這是我們爬上城牆後用來殺敵的短刀。他沒有給我砍刀，老狐狸在刺激着我。

下面的人群鬧哄哄的喊着。

老狐狸看着我:“殺了他，殺了那個狗官。”

我孱了:“我做不來。”

在小娟家鄉掐死那名潰兵我毫無内疚，一線谷我波瀾不驚。夜襲管城給了我巨大的刺激，那雙冰冷的眼睛讓我無法釋懷。。

“沒有人喜歡殺戮。反抗一樣是需要殺戮，可沒有反抗就不會有和平。你願意助纣爲虐放了周惡霸讓他繼續魚肉百姓嗎？”

我怔怔的看着他，我内心在掙紮。下面的人群嗡嗡的掩蓋了我倆的對話，人們聽不清我和老狐狸說些什麽。

“我知道，你會說周惡霸和那名士兵不一樣。我告訴你，一樣。你不殺那些士兵，周惡霸這樣的人就會操縱那些士兵去殺戮無辜的百姓。選嗎，現在？”

“你是聰明人，肖明。這不需要我再多解釋。你知道自己做得對，可你懦弱。你不敢殺是給你的懦弱找借口，你認爲你是菩薩心腸，心軟如水，其實你是在給你助纣爲虐找借口。”

“你想做個好人，這本身并沒有錯。可你這不叫做好人，我把你們帶到了這兒，這個亂世，你就要做好做一個惡人的心理準備。”

“你信佛嗎？我信又不信，我信佛其理，不信佛其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們要做惡人，但做的是善良的惡人。善良的惡人，你懂我的意思，對嗎？”

我茫然的聽着，老狐狸的每句話都打在我的心坎上，我的心開始漸漸的融化。他沒有叫我小屠或者屠夫，而是叫了我的名字，肖明。

我伸出手，我準備接過老狐狸手裏的短刀。

老狐狸猛然把短刀收了回去，我握了個空。

老狐狸一把抓起周元霸，把短刀架在周元霸的脖子上。

周元霸如一灘爛泥一樣渾身如篩糠。

“你看看下面的百姓，你是救世主。不是我給你吹噓的白龍神，你是他們心中的救世主。他們渴望和平，渴望平等。做回你的救世主，錘子都明白的道理你爲什麽反而糊塗？”

我看着下面的百姓，他們眼神裏充滿了信任，對我們的信任。老狐狸說的沒錯，他們相信我們是仁義之師，我們是他們的救世主。

老狐狸沒有給我殺周元霸的機會，而是他把短刀一點點的劃開周元霸的脖子。

周元霸立刻殺豬一樣鬼叫，下面的百姓有的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老狐狸故意放緩行刑的速度，他是做給我看。這可慘了周元霸，他早已兩眼翻白口吐白沫的吓暈了過去。

我看到周元霸脖子下的皮膚被利刃隔開，我臉上肌肉跳動。胃又開始往上返，我開始躲避。

“看着我！”老狐狸大喝一聲，聲音大到讓下面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

我隻好看着他，我看着刀刃割開人體的喉管，鮮血再一次迸發出來。

“你聽着，這不是鮮血。你被善良蒙住了眼睛，他的血不是紅的，是黑的！你以爲我在殺人？不，我在超度，超度這個罪惡的靈魂。屠夫！醒醒吧！做回你的屠夫，殺盡天下不平事！”

如同黑暗中的黎明，又如同落水之人真的出現了稻草。如醍醐灌頂，如恍然大明白。我如夢初醒，心中豁然開朗。

我接過老狐狸的短刀，繼續着老狐狸未未竟之事，我狠狠地割開了周惡霸的喉嚨。

我再次被血噴了一臉，不過這次我沒有嘔吐，那個士兵冰冷的眼神再也沒有出現過。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