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羨慕猴子他們,他們至少以爲太守真的讓我們來提兵去張遼那兒。
隻有我和老狐狸知道,老狐狸這是拿我們的性命開玩笑。
我小聲的在老狐狸耳邊:“你是不是修好了時光機?我們趕緊溜吧,随便去哪個朝代都成,在這就死翹了。”
老狐狸難得的語氣有些發澀:“不行的,時光機基本報廢了。别說在這,就算回到現代也未必修得好。”
我心裏‘咯噔’一下,我開始心慌。是那種恐懼的心慌,因爲我聽出來了老狐狸害怕了,證明事情要遭。
“說了你不聽,你非得不聽。現在我們跑都跑不了,等曹通帶你見了太守。我們會被關進大牢斬立決的。”
“屠啊,别啰嗦了。事已至此,隻能等待奇迹了,我們就硬着頭皮裝下去吧。”
“還特麽奇迹,你還有屁的奇迹。你還以爲是糊弄那曹操呢,這是太守,卞太守,很變态。”
我感覺雙腿有些發軟,這等同于造反。我沒問老狐狸哪兒來的虎符,我才想起來。我和纖纖曾經偷看到老狐狸在鐵匠鋪和鐵匠鋪老闆做着不爲人知的交易。
現在想來,多半是老狐狸讓鐵匠鋪老闆做了個假的虎符。
“走吧,葉都郵。和我一起去見太守,隻要有太守的手谕。這些兵你都可以帶走。”曹通做出一副請的架勢。
老狐狸隻好硬着頭皮跟着。
“小屠,和我一起去。”老狐狸沖我一招手。
我感覺這走的不是去太守府的路,而是我們的黃泉路。
“曹都尉,我跟你說了嘛。我讓太守給個手谕給個手谕,結果被一頓大罵。現在你還讓我和你去見太守,這不是又讓我找罵呢麽。”老狐狸還在假裝抱怨。
曹通現在酒早已醒了八分,他又是一副公事公辦的神态:“對不住了葉都郵,我的腦袋還要吃飯。沒有太守命令,僅憑一道虎符就讓你帶兵走人,我的腦袋要搬家的。”
老狐狸隻好裝作極不情願地:“好好好,你帶路。說好了挨罵你擔着啊。”
大概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我們請過曹通吃過幾頓飯。他終于有些不好意思:“對不住了葉都郵,我也是沒辦法。互相體諒嘛。”
“我明白,咱們的差事啊都不好當。我隻求蒼天保佑我快點把這兩千多号瘟神送到張遼将軍那兒,就萬事大吉了。”
我每走一步都腿發軟,老狐狸怎麽就這麽沉得住氣。
有時候一段路你希望快點走到盡頭,偏偏越來越慢,放佛沒有終點。
有時候你希望一段路慢點到達目的地,越慢越好。它反而眨眼就到。
比如現在我們轉眼就到了太守府,我心裏發虛,一句話都沒和老狐狸說。
老狐狸倒是‘噔噔噔’的跨上了台階,我和曹通以及曹通的兩名手下隻好快步的跟上。
太守府的官差現在是不敢阻攔我們了,況且還有個都尉陪同。
我們跟着老狐狸,我不知道太守會在什麽地方,尤其是這種夜晚。
老狐狸倒是輕車熟路,他快步走在前面。我和曹通他們隻好快步的跟着。
前面有排典型的漢代風格房子,我是說屬于貴族才能住的起的那種鎏金屋瓦,木質橫梁交錯的豪華房屋。
屋内透着亮光,裏面莺聲笑語不斷。
離着大門老遠,老狐狸就扯開嗓子大喊:“葉都郵求見太守大人,爲今日新征兩千兵勇之事而來。小人要和太守大人當面細細禀報。”
‘砰!’的一聲,杯子摔到門上的聲音。
曹通吓得一哆嗦,很明顯他沒想到太守會如此大的怒氣。
過了一忽兒,大門打開。我認得是那太守的管家走了出來。
那管家面無表情,冷冷的道:“太守有令,都郵大人再來啰嗦征兵之事,重打二十大闆。”說完就要回屋。
曹通感到不可思議,但看樣子太守又是非常生氣的樣子。但他還是嗫嚅道:“可今晚新兵……”
管家回過頭:“怎麽,曹都尉也要替葉都郵說情嗎?太守可正在氣頭上。”
曹通立刻低頭道:“不敢,在下告退。”
于是管家自顧回屋,關上了大門。
一個小小的管家自然沒有什麽權利,可狗仗人勢。曹通是不敢惹的。
現在留下我們都在風中淩亂。
我無法用驚喜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因爲我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可他真真實實的就是發生了。
剛才我差點緊張到窒息,我明顯的看到老狐狸的手臂微微發抖,他也在害怕。我說的沒錯,老狐狸在賭,現在他賭赢了。
于是老狐狸現在倒來勁了:“曹都尉,我就說過不要來觸這個黴頭。我走的時候太守大人就交代,他的話就是手谕,再來啰嗦新兵之事亂棍打出。”
管家說的是征兵,老狐狸說的是新兵。曹通哪裏想的這麽多,現在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進去找太守要手谕了。
“這,葉都郵。既然太守早已有令,那我們回去就是。”曹通一刻也不想在這呆了。
老狐狸不依不饒:“哎,曾都尉此言差矣。手谕還是需要的,但是我是不能去了,我的屁股還想坐坐椅子。還是曹都尉替我進去拿吧。”
曹通把這當做是老狐狸的惡意報複,于是他一臉的尴尬:“葉都郵,您就饒了我吧。看太守那架勢,我進去也得挨闆子。既然太守已經發話了,手谕不手谕的。那還不是一樣,再說您不是有虎符了不是。”
“夠了吧,見好就收。”我咬着牙含糊不清的說着。
老狐狸拍了拍衣服,得了便宜還賣乖:“人家屠先生都替你求情了。那咱就回去,我這就帶着新兵去張遼将軍那裏。”
曹通立刻陪着笑:“這是一定,這是一定。小弟我這就回去吩咐讓士兵們開拔。”
一個都尉自然不會把一個小小的都郵放在眼裏。可現在情況不一樣,老狐狸官小,可人家是太守跟前的紅人啊。
于是曹通由本都尉變成了小弟,我心下暗笑。
把你賣了,賣之前還得把你的衣服扒了一并賣錢。讓你隻剩下一條褲衩還心甘情願的幫他數錢,這就是老狐狸。
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原來這一切都是老狐狸計劃好的。他平時故意有事沒事往太守府跑,目的就是想惹煩太守。
正好下午他又借着機會不停的說征兵的事,這讓太守覺得老狐狸是心中不服。
太守怕老狐狸又來繼續啰嗦,隻好說再來就打闆子伺候。
結果今晚曹通帶着我們來拿手谕,我們來了個雞同鴨講。雙方整岔劈了。
我對老狐狸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個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