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狐狸在，我不必小心翼翼。
于是我嘴角帶着一絲笑意:“你說的輕巧，五千士兵。現在征遍整座鷹城縣，您試試能招到五千士兵嗎。”
“大膽！”旁邊那位叫曹通的都尉厲聲質問:“豈敢對太守無禮！”
我不怕這個紙老虎:“你們做不到的事讓我們來做，是誰無禮。”
我錯了，錯在這個曹通不是什麽紙老虎。
他拔出來佩劍，沖着我來了。而太守并沒有阻止的意思。
跟太守說話，要小心翼翼。伴君如伴虎，這道理我不懂。
我害怕的往老狐狸身後縮，看這架勢這曹通要砍了我。理由很充分，我藐視太守。
老狐狸站出來擋在我跟前:“曹都尉何必生這麽大氣。鄉下人不懂禮數，沖撞了太守。還請太守恕罪。”
曹通詢問的看着太守，老狐狸的面子還是要給，于是太守一擺手:“葉都郵，本太守和人說話從未如此啰嗦。三日，五千。有沒有問題？”
“沒有！大人。”老狐狸喊道。
“好！”太守顯然很滿意這個答案。
“卑職需要錢糧！”老狐狸大聲叫着，眼神卻并不和太守接觸。
這是一個微妙的表情。嗓門大的像個土匪，這是給太守一種雷厲風行表現。
不和太守眼神接觸，代表自己雖桀骜不馴，但對太守卻誓死效忠的屈服。
老狐狸演技精湛，這貨不拿奧斯卡影帝可惜了。
“可。”太守一樣的惜字如金，啰嗦不顯威。
“要多少，去庫房随便取。财務都由你掌管。”太守陰晴不定的看着老狐狸，他的眼神讓我發毛。
“我說過，隻要你征滿五千士兵，本太守撥給你一千，讓你随軍出征。”太守繼續死死的盯着老狐狸。
我一吓，給老狐狸一千士兵?老狐狸怎麽沒和我們說。
良久太守歎了口氣，有些妥協的意味。
“我不相信你。”太守說。
我一臉的莫名其妙，老狐狸卻把頭垂得更低。
太守像是在自言自語:“你故意裝着恭順，實際上你好戰。你有一雙好戰的眼睛，我早就發現你非池中之物，所以我打壓你。隻給你個都郵的差事，你是不是内心不服?”
我寒毛直豎，這卞太守好生厲害。
老狐狸卻還在裝糊塗:“卑職不懂，卑職隻知效忠太守。”
“算了，若不是前線兵源緊張，我不會用你來給我募兵。你下去吧，本太守不需要你效忠，隻要你能效忠丞相。本太守就知足了。”
“卑職告退！”老狐狸要閃人。
我不知道老狐狸和太守之間發生過什麽，不過這太守一直在懷疑老狐狸。他也一直在試探老狐狸，老狐狸也一直揣着明白裝糊塗。
“如有其他無關緊要之事，你與都尉自行拟定，無需請示本太守。”我們臨走的時候，太守扔下這麽一句。
看來這太守也被老狐狸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弄煩了。
“你要記着，膽敢和本太守做對的人現在都在鷹城後山。”卞太守陰恻恻的道。
“卑職不敢。”老狐狸施禮退卻
我們退出房間。老狐狸不再風風火火的快步奔走，而是不緊不慢的在太守府裏晃蕩着。
我一肚子的怨氣無處發洩，于是我開始大笑，笑的前仰後合。
老狐狸看神經病一樣的看着我。
“你可真行啊老家夥。五千，三日。你有什麽辦法做得到?”
“沒有。”
“那你還答應?”
“不答應你就被砍了腦袋。”
“那你爲什麽帶我來，太守真的讓你領兵?”
老狐狸不說話了。
“還有，太守最後一句話什麽意思？什麽叫跟他做對的人都在後山？”
“死人，都埋在鷹城後山。你想去？”老狐狸不懷好意的看着我。
“你大爺，能不能告訴我，你心裏到底怎麽想的?”我實在不懂。
老狐狸沉吟了一下，他的眼神裏一絲閃爍:“不告訴你。”
我們有錢，作爲一個都郵搜刮來的民脂民膏都存在都郵府。
這是個饑馑的年代，有錢糧就能招到兵。可我們被監視了。
……
第二天清早，我們正吃着早飯。
“不，不，不……”
“不什麽不，錘子，把你舌頭捋直了再說。”老狐狸放下去筷子看着正從外面慌慌張張跑進來的錘子。
于是錘子使勁憋了出來:“不，不好了。被，被包圍了，外，外面……”
錘子詞不達意，但是被包圍了四個字我們還是聽得懂的。
反了天了，我們還沒開始征兵。外面的百姓就要造反了？
于是我們扔掉了筷子紛紛沖向外面。
沒有人造反，而是來了一隊士兵。
一小隊士兵，五六十人。把我們都郵府給圍了。爲首的正是都尉曹通。
我很憤怒，我們很憤怒。卞太守的人。
“都尉大人，幸會幸會，隻是不知，這是什麽意思？”老狐狸笑臉相迎。
曹通一副公事公辦:“奉太守大人之命，看守都郵府。防止暴民生事。”
卞太守，陰損毒辣的家夥。說的好聽，防止暴民生事，還不是監視我們。
“哦，太守大人倒想的周到。”既然公事公辦，老狐狸就沒必要刻意奉承，他冷下臉來。
玩完了，我們搜刮來的錢糧。
猴子想惹事，他指着曹通就要開罵。
結果還沒罵出口，被老狐狸一腳踹倒:“回去，吃飯。”
告示已經下達全城，凡參軍者賦稅減免。告示并無年齡限制，也就是說隻要你拿得動武器，來者不拒。
生逢亂世，賦稅高的離奇。若不想餓死，隻有參軍。
參軍，賦稅減少甚至免賦。一家人可以活下來，于是平民百姓參軍潮倒是踴躍。
可鷹城縣已被募兵無數次，能上的了戰場的寥寥無幾。
一上午，我們征了隻有區區二百多人。大多還是老弱病殘。
老狐狸在都郵府急得來回踱步，他摸着頭發，皮屑紛落。
曹通無動于衷的站在一旁，他隻是協助。
我們這幫子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老狐狸來回踱步。
“加錢，凡參軍者每戶賞萬錢。”老狐狸終于下定決心。
這是個誘惑，巨大的誘惑。一萬錢，幾乎夠買一頭牛。
告示一出，下午我們就征了一千多人。我們的錢糧也如流水般花盡。
第二天老狐狸帶我去太守府，目的隻有一個，要錢。結果吃了個閉門羹。
太守有令，凡事由老狐狸和曹通自行定奪。也就是說，自個兒想辦法，我不管。完不成任務弄死你。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就算老狐狸智力超群。現在也沒了辦法，一上午我們的征兵處門可羅雀。
老狐狸和我還有曹通，我們三個人都站在東城征兵處。猴子他們在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