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村裏呆了三天。一來是休整一下,二來也需要規劃一下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我知道了這個地方叫趙家坡,也知道了那幾個村姑的名字,圓墩墩的那個叫小娟,還有一個長相七分的姑娘叫小醉,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薇薇,還有一個叫梅子。外加雙胞胎姐妹大蘭子,小蘭子。
這些村姑大多小麥色皮膚,或者面色紅潤,那是她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莊稼地裏曬出來的稱之爲健康膚色。
相比這些村姑的長相,隻看臉的話,葉纖纖比她們還要美幾分。
她們都老實木讷,膽小如鼠。對陌生人充滿了恐懼。
她們好驚詫,和小動物一樣驚詫。這都歸咎與她們從小生活在幾乎與世隔絕的鄉下有關。
但和她們相熟了以後,她們活潑開朗的一面才顯露出來。
說起這雙胞胎姐妹大蘭子,小蘭子。還有一段笑話。
話說猴子,總是滿嘴的髒話。癟犢子,王扒蛋,整死你,之類的話在他嘴裏層出不窮。
但有一句狗籃子,自此他再也沒有說過。
原因是某一天我閑來無聊拿猴子開涮,這貨怼不過,然後就開始破口大罵。
罵我是狗籃子。然後大蘭子和小蘭子就不願意了,她倆固執的認爲猴子是罵她們狗子。
猴子百口莫辯,自此再也不說狗籃子這個詞。
我們有了食物,雖然說是粗茶淡飯,我們有了暫時的栖身之所。
可我們無兵無饷,要想起事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于是我們商量了許久,得出的結論就是。去鷹城,招兵買馬。
招兵買馬得有錢,于是我們又開始湊錢。湊齊了整個趙家坡,隻有區區幾十錢莽制五铢錢。
這還不夠買隻雞的,這裏窮鄉僻壤,苛稅繁重。連年戰亂,尋常百姓早已食不果腹。
老狐狸有些孱,理想和現實直接總有太多的差距。
“這還不夠一頓飯錢。”我打擊着衆人。
“咋辦,去不去?”猴子說的是鷹城。
“去,”老狐狸一拍桌子:“在這我們隻能是混吃等死。去鷹城,先想辦法搞到錢。”
于是我們打算離開趙家坡,小娟她們嚷嚷着非要跟我們一起走。
我們爲難了,我們是要去打仗。這些女流,還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姑娘,帶着她們就是個累贅。
“小娟啊,你不能跟我們走。我們是要去打仗,把那些壞人給打敗。”老狐狸苦口婆心的勸着。
“我們不管,我們也會打仗。你别抛下我們,求求你了。”小娟抹起了眼淚,順手抓起老狐狸的衣角擦了擦鼻涕。她們還沉浸在失去家人的痛苦之中。
這些鄉下人樸實無華,不懂什麽矜持,什麽溫柔。她們的性格就是怎麽想就去怎麽做。
老狐狸看着自己的衣角,這貨多少有點潔癖的。
就算是我這種邋裏邋遢的人,被别人拿着衣角擦鼻涕,怕也是受不了。
小娟可不會這麽想,她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她又開始哭,然後又去抓老狐狸的衣角:“你們都走了,把我們留在這裏怎麽辦,嗚嗚嗚……”
這次老狐狸學了個乖,他迅速的躲開。
小娟沒抓到,就往我這邊靠。吓得我立刻躲開:“行了行了,我說老家夥。就帶着她們一起走得了,大不了我們在鷹城安頓好了以後給她們找個栖身之所就是了。”
“是啊,把她們留在這裏她們會餓死的。”葉纖纖也勸到。
我發現葉纖纖和老狐狸并不是太親近。他倆雖然都很關心彼此,但沒有那種父女之間的親昵。
薇薇她們也跟着哭,她們都想跟我們走。
對于家破人亡的這些小姑娘,她們又有什麽辦法呢。她們沒的選擇,隻有跟着我們。
因爲我們是救命恩人,她們眼裏的好人。
最後老狐狸妥協了,答應這些姑娘跟着我們進城。
鷹城,也就是現在的平頂山市。我們這些粗布麻衣的鄉下人進城,注定是被瞧不起的。
剛到城門,我們就被攔住了。
“站住,幹什麽的?”一名城門守兵一臉的流氓相,欺軟怕硬是他們職業生涯中練就的可恥面目。
小娟她們吓得躲到了我們的身後,另外幾名士兵哈哈大笑,看來平常他們沒有少欺負這些鄉下人。
“進城!”冷面獸山一樣的站在了這名守兵面前,語氣冷漠。
守兵吓了一跳,拔出他的半截佩刀以示恐吓:“你,你是什麽人。”語氣明顯的孱了。
“哈哈,長官。我們是進城做生意的,那個麻煩給通融通融。”阿毛笑嘻嘻的走了過去,化解了尴尬。
守兵不是傻子,看出冷面獸不是好惹的。于是他立刻轉移了目标:“做生意?你們這十幾個人赤手空拳,做什麽生意?”
做生意總得有生意做,這個社會還沒發展到貿易。他們所謂到生意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個,哈哈。我們嘛,鄉下人,仰慕鷹城的繁華。想進城看看,順便買些過日子用的生活品。”阿毛哈哈笑着,甩了甩兜裏的銅闆。
守兵上下打量着他,看向了他腰間的銅闆,那是我們全部的家當,不夠買一隻雞的家當,守兵嘟囔了一句:“鄉巴佬,這鷹城說是你進就能進的嘛。”
意思很明顯,你若是聰明,就給守衛點好處。
可我們隻有這幾十個銅闆,買隻雞可以,倘若全給他,我們可就身無分文了,給少了那是打發叫花子,搞不好就會被驅逐,或者以可疑分子整進郡縣大牢。
守兵,欺軟怕硬。兼查可疑人員。俸祿甚低,于是他們隻好打起進出城人員的主意。
也算是個肥缺。不過,也有風險。要是你攔下一個不知道身份的高官貴族,或是京城來的達官貴人,索要錢物的話,輕則杖責,重則問斬也不是不可能的。
老狐狸大搖大擺走了過去,那架子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曹操駕臨。
守兵看出老狐狸雖一身粗布麻衫,雍容華貴的氣度卻非凡人。當下一愣。
“你,你是誰?從,從哪裏來?”守兵有些吃不準。
“京城許昌!”老狐狸冷冷的道。
守衛吓了一大跳,不過一身粗布麻衫的家夥,就算氣度再不凡,也是個窮鬼。
所以這次不好使了,守衛有些懷疑:“京城?你們是誰?”
“我家大人的名字,豈是你随便問的嗎。”猴子站出來輕蔑的抱着手。
老狐狸繼續裝:“嗯,這鷹城郡太守管理的不錯。你看這街道熙熙攘攘,人來人往甚是熱鬧啊哈哈……”
“小屠啊,”老狐狸回頭看着我。
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知道他叫的是我。
“你大爺啊!”我小聲的咒罵。
“小屠啊,回頭我就奏明皇上。這鷹城縣郡太守政績斐然,應該嘉獎。是不是啊小屠,小屠?”
老狐狸故意氣我,我隻好恨恨地:“是,您老說的對。”
守兵不是傻子,另一個走過來趴到那名守兵耳邊:“看這架勢,搞不好是個大人物來曆,别油水撈不着,反惹一身麻煩。放他們過去吧。”
那名守衛立刻換成一副奴才笑臉:“原來是京城來的,您請。”
老狐狸大搖大擺的視察一般走進了城内,那幾個守衛加倍的恭謹。
狗仗人勢此刻在猴子身上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猴子走到這名守衛身邊的時候,從鼻子裏不屑的“哼!”了一聲,學着老狐狸的樣子,背着雙手,大搖大擺。
守衛立刻低下了頭,滿臉陪笑點頭哈腰。
小娟她們就如遇見了黃鼠狼的母雞,拼命的往我們身邊靠着,戰戰兢兢的跟在了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