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仁智原以爲楊白勞會找一些諸如“本來是有錢的,可沒想到被鐵金剛給搶走了”之類的理由,沒想到楊白勞卻苦苦哀求道:“穆先生您能不能稍微等一天,大春昨晚連夜去城裏找親戚借錢了,最遲後天他肯定就能回來,到時候一定還您錢!”
“什麽?去城裏找親戚?他什麽時候在城裏有親戚了?”穆仁智驚訝的問道。
事實上大春在城裏自然是沒有親戚的,這是唐甯爲了給這五十塊銀元找的借口,因爲他知道這次不能再拿在地裏撿到的當借口了,否則即便一時之間堵住了穆仁智的嘴,但鐵金剛很可能會再次前來搶奪,到時候他還是沒有辦法。
面對穆仁智的質問,雖然早就得到過唐甯的千叮萬囑,但楊白勞還是磕磕巴巴的答道:“大春他、他有一個叔叔在城裏,隻是這些年一直都沒怎麽來往,這不是、這不是爲了喜兒麽,所以他這才厚着臉皮過去求人家。”
“那、他叔叔是誰啊?”穆仁智追問道。
楊白勞遲疑了一下,然後答道:“額、這個他不肯說,但據說在城裏很有名氣的。”
聽了楊白勞的回答,穆仁智喃喃自語道:“在城裏很有名氣的,還是姓王,嘶、該不會是王縣長吧?”
因爲有了猜測,穆仁智頓時就不敢追究下去,于是匆忙的甩下了一句:“成,那我們就後天再來!”
但回到黃家,黃世仁卻将他臭罵了一頓:“你個笨蛋,你也不想想,如果那個王大春真的是王縣長的侄子,那他還用得着在土裏刨食麽?不早就進城裏享受去了?明天你再給我去楊白勞那兒,不管那個大春在不在,隻要他拿不出錢來,就立刻把喜兒給我綁回來,聽明白了沒有?”
“明、明白了,我明天一大早晨就去。”穆仁智一邊擦着冷汗一邊連聲答道,但心裏卻在吐槽道,這種事我隻能是甯肯信其有啊,萬一這大春真的在城裏有了不得的親戚,那到時候東家你很可能就會拿我當替罪羊了。
但不管怎麽說,因爲挨了東家一頓罵,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穆仁智就氣洶洶的帶人直撲楊白勞家,進門一看唐甯在屋裏,他便惡狠狠的質問道:“大春,我可告訴你,今天你要是掏不出錢的話,我可不管你在城裏的親戚是誰,立刻就把喜兒帶走!”
唐甯則不慌不忙的反問道:“那你今天帶借據了麽?可别再像上次似的,我把錢拿出來了,你卻說沒帶借據。”
穆仁智以爲這是唐甯的拖延之詞,于是一把掏出借據扔在桌上不屑的答道:“喏、借據就在這兒,你要是有現大洋的話,現在就可以拿走!”
唐甯大喝了一聲:“好!等得就是你這句話!”随後直接從口袋裏拿出一把銀元,沉聲說道:“這是二十八塊現大洋,現在咱們财貨兩訖了!”說着,就将借據拿在了手裏。
看着桌子上的一堆銀元,穆仁智頓時就愣住了:“咦?!你、你真借到錢了?”
唐甯點點頭答道:“那當然,要不然這些現大洋是哪來的?”
“那、那你在城裏的親戚到底是誰?”穆仁智不死心的問道。
唐甯淡淡的掃了穆仁智一眼,然後輕蔑的答道:“你沒這個資格知道。”
因爲原本穆仁智就懷疑大春真的在城裏有厲害親戚,現在一看這些銀元頓時這個猜測的靠譜性上升了好幾分,不過他也知道自己的主要任務是帶走喜兒,而不是追賬,于是就想搶走唐甯手上的借據。
但唐甯怎麽可能會讓他搶走借據,于是譏諷道:“穆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拿現大洋搶什麽借據啊?”
“我、我、我今天先不跟你算賬了,你把借據還給我!”穆仁智強詞奪理道。
唐甯則毫不退讓的質問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現在這錢都擺在你面前了,你憑什麽不收?”
“憑什麽?憑什麽你也管不着!”穆仁智胡攪蠻纏道。
“哦?我管不着?好啊,那咱們就去縣裏找縣長大人,看看他老人家能不能管得着!”唐甯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爲昨天他聽喜兒說穆仁智喃喃自語的時候提到了王縣長,然後便臉色大變匆匆離開了,因此唐甯這純粹就是想詐他一下。
事實證明,這一詐的效果很好,原本穆仁智就懷疑王縣長跟大春之前有關系,現在看到唐甯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頓時有點慫了,于是語氣放軟的說道:“這點小事哪用得着勞動縣長大人,這樣大春,你先把借據還給我,這、這事兒我得回去跟東家彙報一下!”
看到穆仁智這幅樣子,唐甯知道這一詐成功了,于是更加強硬的說道:“這可不行,我錢都給你了,那借據就必須得給我!今天這筆賬咱們就清了。好了,穆先生你趕緊拿着錢走吧,我們還得忙活着張羅我和喜兒的婚事呢!”
看着态度強硬無比的唐甯,穆仁智最後隻得無奈的拿起桌子上的現大洋轉身離開了。在他走後,喜兒興奮的抱着唐甯說道:“大春哥,你真厲害,那麽壞的穆仁智在你面前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借據咱們也拿回來了,那以後咱們就不用再怕穆仁智和黃世仁了吧?”
沒想到唐甯卻苦笑道:“事情哪有這麽簡單啊,黃世仁要是真想折騰咱們,這有沒有借據其實根本就沒多大的區别!”
事實證明唐甯的猜測并沒有錯,在得知穆仁智将借據交給唐甯之後,黃世仁立刻大發雷霆:“你個蠢貨!爲什麽要把借據給他?你當我還真的怕了那個什麽王縣長不成?明天我親自帶隊去把喜兒搶過來,再把這個該死的大春給打死!”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的出現立刻讓黃世仁改變了主意!
PS:大家可以猜一猜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