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成的抱怨,趙高不悅的呵斥道:“這都什麽時辰了你還沒睡醒?是不是又新納小妾了?我可跟你說,咱們趙家可就指着你傳後呢,你給我注意點身體!”
“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後注意點就是了。”趙成不耐煩的答道,然後岔開話題問道:“大哥,你先說說到底找我們來是什麽事兒吧?”
“山東反賊的事兒胡亥已經知道了!”趙高沉着臉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
“什麽?!這怎麽可能?咱們對這件事封鎖的很緊啊,皇上是從何得知的?”闫樂不解的問道。
趙高緩緩答道:“據說是新進宮的一個宮女跟胡亥說的,随後他就召喚了幾個老家夥到宮裏問清楚了這件事,而且今天早晨他居然派人來質問我這件事!”(“使使責讓高以盜賊事”,出自《史記-秦皇本紀》)
“啊?!大哥,你現在可是丞相了,不像以前還可以将事情推倒李斯身上,那、那這件事現在可怎麽辦啊?”趙成滿臉慌亂的問道。
“想把事情推出去倒是不難,可問題是現在這個胡亥明顯已經開始對我存疑,以後可能不會這麽聽我的話了,這才是最麻煩的,所以我在想我們是不是該動最後一步了?”趙高陰着臉答道。
趙成自然知道趙高所指的最後一步是什麽,但他還是不願意相信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于是試探着問道:“大哥,你不會是想殺了皇上吧?”
“其實這個胡亥早晚都得殺,這些年我瞞着他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與其被他一一知曉之後找我算賬,倒不如先下手爲強,将他幹掉,然後換一個聽話的皇帝上來!”趙高惡狠狠的說道。
“大哥,要不幹脆殺了那胡亥之後,你自己當皇帝算了!”趙成突發奇想道。
“不許胡說,我當皇上可壓不住下面的文武百官!”趙高呵斥道。
“嶽丈大人,那殺了胡亥之後,您打算扶持誰來做皇上呢?”闫樂岔開話題問道。
趙高想了一下,然後答道:“就子嬰吧,這家夥平時挺乖的,而且有胡亥的前車之鑒,想來他不敢再不聽我的話!”
“那嶽丈大人,咱們該怎麽下手呢?”闫樂繼續問道。
“這個我早就想好了,趁着這幾天胡亥住在望夷宮,這正是大好機會,後天我先将郎中令調出來,然後你帶一千人僞裝成反賊,直接殺入望夷宮将胡亥除掉,對外就說他死于反賊之手,反正現在反賊多得是,他們查也沒法查!”趙高布置道。(郎中令就是宮廷警衛團團長)
雖然明知道這是謀逆之事,但闫樂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可就在他剛剛要走出門去進行準備,趙高忽然在他後面說道:“闫樂,你這幾天肯定會很忙,估計也沒時間照顧你母親,幹脆你就把她送到我這裏吧!”
聽到趙高這麽說,闫樂的臉色頓時一變,怔了半天,這才勉強的點頭答應道:“好的,那這幾天就有勞嶽丈大人了!”
闫樂走出去之後,趙成好奇的向趙高問道:“大哥,剛才爲什麽闫樂的臉色那麽難看?還有你爲什麽要把他媽接來啊?他媽長得又不好看。”
趙高冷哼一聲答道:“你懂什麽!我這是拿他媽當人質,省得他到時候萬一再胡思亂想,壞了我的大事怎麽辦?”
“啊?!當人質?大哥,你這就多心了吧,闫樂這些年對咱們忠心耿耿的,你這麽做是不是太讓人寒心了?”趙成難以接受的問道。
“此事事關重大,多一點防備總是沒有錯的。”趙高面無表情的答道。
胡亥來到望夷宮的本意是因爲他做了個噩夢,然後宮裏負責占蔔的太蔔給他算了一卦,說是泾河之神在作祟,所以他來到望夷宮是來祭祀泾河之神。但現在既然知道山東已經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他自然就沒心思祭祀,所以打算離開望夷宮。
但還沒等他離開,闫樂就帶人沖了進來,負責這天值守任務的警衛隊長(沒查到這個官職的具體名字)一見是丞相的女婿闫樂,就沒敢冒然動手,于是上來問道:“闫縣令,你不在縣衙,怎麽到這兒來了?還有這些白衣白帽的都是些什麽人?”(闫樂的官職是鹹陽縣令,雖然說惡貫滿盈、附郭京城,但闫樂有趙高這麽一個大靠山,自然不用顧忌這些。)
闫樂睜着眼睛說瞎話:“丞相有命,望夷宮内已經混進反賊,現在命我帶人捉拿反賊,保護皇上!”
“怎麽可能?這望夷宮裏哪來的什麽反賊?”警衛隊長皺着眉頭問道。
“難道你在質疑丞相大人不成?”闫樂随手扣了一頂大帽子。
警衛隊長心道,趙高現在權勢滔天,我哪敢質疑他啊,于是連忙辯解道:“這、這我怎麽敢啊?”
“既然不敢,那就給我讓開!”說着,闫樂一把将警衛隊長推開,同時給了身邊人一個眼色,然後就在警衛隊長立足未穩的時候,闫樂身邊三個人忽然拔劍齊齊湧上,将他刺死。
随後闫樂吩咐幾個人看守望夷宮入口,自己則帶着其他人氣勢洶洶的殺到了胡亥的寝殿,看到闫樂這幫人滿臉殺氣、滿身鮮血的闖了進來,胡亥被吓得臉色發白、哆哆嗦嗦的問道:“闫樂,你、你這是要做什麽?!”
PS:推一本很老很老的書《呂漢》,本來我也都快忘記這本書了,但因爲這幾天正在寫陳涉世家,所以就想起了這本很有特色的楚漢文,因爲呂後本來就是一個有能力、有功績、還有千古惡名的女人,所以寫起來難度相當高,但這本書處理的非常好,而且将呂後從年輕到年老的心理變化曆程刻畫的非常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