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嬰連忙保證道:“将軍您放心,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在這種事兒上開玩笑。當初襄疆跟我說起他的身份的時候根本就沒喝酒,而且這還是在我跟他認識了很長時間之後,他有一次幾乎是帶着托孤的心思跟我說的,所以絕對不可能是胡亂吹噓;而且現在六國王室身份那一旦被人知道,肯定就是抄家滅族啊,誰也不敢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聽到葛嬰的保證,唐甯沉吟了一下,然後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你去讓這個襄疆将能夠證明他身份的東西準備一下,咱們再想辦法找幾個當年在楚國王室裏面工作過的老人,讓他們确認一下,如果身份無誤、經得起考驗,那咱們就立他爲楚王!”
說到這裏,唐甯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便又問道:“對了,這個襄疆爲人怎麽樣?雖然咱們現在需要立一個楚王,但我可不想立一個什麽事兒都要管我的楚王,我的意思你明白麽?”
其實簡單的說唐甯就是不想重蹈項羽的覆轍,再扶起一個楚懷王熊心來,當初楚懷王讓項羽北上救趙就是不想讓他得到推翻秦朝的功績,隻是他沒想到,最後得到天下的還就是他沒怎麽放在眼裏的漢高祖劉邦。
唐甯的意思葛嬰簡直太明白不過了,人家這就是要找個幌子又不是要找個爹,于是連忙答道:“您放心,這個襄疆爲人最是老實,而且您這是在幫他們楚國複國,他感激您都感激不過來呢,怎麽可能幹涉您的大計?而且如果他真的這麽不識擡舉,那都不用您動手,我親自就處理了他,反正楚王的後人又不光他一個,您說是吧?”
見葛嬰完美的理解了自己的意圖,唐甯滿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好了去吧,先把這件事辦完,然後你再帶兵出去。”
得到唐甯的答複之後,葛嬰興沖沖的就回到家,剛一到家、襄疆就迫不及待的上前問道:“怎麽樣、怎麽樣?陳将軍怎麽說的?”
“放心吧,陳将軍已經答應了!”随後,葛嬰就将今天發生的事兒複述了一遍。
聽到這個好消息,襄疆顯得激動不已:“太好了!太好了!看來我們大楚終于複國有望了!”
“襄疆,有一點我得再提醒你一次,你可别忘了陳将軍最後說的話啊,他要的隻是一個傀儡,而不是一個真正的皇帝!”葛嬰好心提醒道。
襄疆不以爲然的擺擺手道:“這個我明白,他本身又不是我們楚國的臣子,怎麽可能有複興報銷大楚的心思,但不管怎麽說隻要他能重建大楚,我也就不至于無顔到下面去見我們大楚的列祖列宗了,而且起碼當上楚王之後,我的生活能比現在好得多。”
看到襄疆這麽識趣,葛嬰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别看他剛才在唐甯面前說的斬釘截鐵,什麽親手幹掉襄疆,但畢竟是多年老友,哪能那麽容易下得去手。
就在葛嬰胡思亂想的時候,襄疆忽然又說道:“對了,光現在這樣不行,我還得想辦法加強和陳将軍之間的聯系,葛嬰、你說我将襄夢嫁給他怎麽樣?”
“襄、襄夢啊,這、這倒是個好主意。”葛嬰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作爲老友,襄疆自然知道葛嬰的心思,于是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歎道:“葛嬰,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你也知道襄夢她對你......”
沒等襄疆說完,葛嬰就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我知道,其實襄夢要是真能嫁給将軍絕對是她的福氣,你是不知道将軍是一個多麽神奇的人!這樣明天我就去跟他說這件事!”
待到第二天葛嬰來到城主府的時候,卻得知唐甯正在會客,而他會見的這兩個人都絕不普通,這兩個人一個叫做張耳、一個叫做陳餘,這個張耳當年還是魏信陵君的門客,更是劉邦的座師。而他與陳餘的恩恩怨怨則持續了整個秦末漢初的曆史。
雖然這兩個家夥在曆史上都反叛了陳勝,但唐甯覺得他們的眼光和能力還都是有的,而且也是陳勝首先做得不對,所以這兩人才反叛了他,再加上他現在手下嚴重缺人,所以便打算将這兩個人都留下。
在一番寒暄之後,張耳神色嚴肅的向唐甯問道:“将軍,我聽聞最近有人在勸您自立爲王,不知可有此事?”
唐甯明知道他們是反對這件事的,但依舊點點頭答道:“沒錯,是有這件事,縣中三老已經向我提議好幾次了。”
張耳陳餘對視了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向唐甯問道:“不知将軍您是否答應了他們?”
唐甯搖搖頭答道:“當然沒答應了,我都已經說了我是要興複大楚,而且也已經找到了楚王的後人,正在驗證他的身份,一旦确認,我就會奉他爲主!”
聽到唐甯這麽說,張耳頓時松了一口氣,稱贊道:“将軍英明啊!說實話昨日聽到這個傳聞的時候,我們還真就擔心将軍您一時思慮不周答應了此事,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哦?!那不知會有什麽麻煩啊?”唐甯明知故問道。
張耳沉吟了一下,然後緩緩答道:“秦國無道,破了别人的國家,滅了别人的社稷,絕了别人的後世,弄得民窮财盡,百姓們疲敝不堪,将軍您義憤不平,挺身而出,曆盡艱難險阻,不顧自己本身的安危,爲天下人除殘去暴。現在剛剛攻下陳縣,就要自立爲王,那隻不過是向天下顯示,一切的行爲都是出于爲自己追求富貴利益的私心,所以将軍您最好現在不要自立爲王,而應率領軍隊迅速向西面推進,一方面派人訪立六國諸侯的後裔,作爲自己的援助力量,也替秦國增加了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