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堂倌剛剛離開,就從門口走進來一個人,到了櫃台之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大把銅錢,氣粗的對掌櫃說道:“打酒來,要好酒!”
掌櫃一邊應承着一邊無意中擡頭一看,頓時就愣住了,足足過了好幾秒才驚呼道:“阿、阿Q?你、你回來了?”
“恩,回來了!”阿Q傲然的點點頭答道。
掌櫃又偷看了一眼挂在阿Q腰上那個沉甸甸的将褲帶墜成了很彎很彎弧線的大褡裢,又小心翼翼的問道:“你這是發财了?”
“恩,發了點小财。”阿Q得意的答道,然後又催促道:“好了,一會兒再聊,先給我打酒,渴着呢,對了、再挑上好的小菜,給我拿幾個。”
不知道爲什麽,雖然眼前的這個人還是自己所熟悉的那個無賴阿Q,但換了一身新夾襖和大褡裢之後,怎麽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呢?掌櫃的一邊在心裏暗自嘀咕着,一邊吩咐下去打酒端菜。
事實上掌櫃的感覺沒有錯,此刻的阿Q已經替換成唐甯,他很慶幸自己穿到的時機比較好,正是阿Q剛剛從城裏回來的這一刻,正好自己可以借此揚眉吐氣、衣錦還鄉一把,如果是穿到剛剛調戲完吳媽那會兒,那可就慘喽!
酒菜端上來之後,就有人湊過來向唐甯問道:“阿Q,看來你這次的财發的不小啊。”
卻不想唐甯豎起食指道:“慢着,我現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所以以後不要再叫我阿Q,要叫我貴先生。”
唐甯之所以要這麽做,就是爲了改變阿Q在大家心目中的印象,也是爲了自己的主線任務進行鋪墊,否則就算其他方面再提升逼格,都能被這個破名字給拉下來。
“貴、貴先生?”酒客顯得有些不适應和不好接受。
而唐甯則用力的點點頭重複了一句:“沒錯,記住了,就是貴先生。”說着,端起酒碗抿了一口,然後在心裏暗歎,黃酒這玩意兒真不是東北人能喝的,上次在《孔乙己》裏喝不慣,現在依舊喝不慣......
這個時候掌櫃的在旁邊問道:“啊、貴先生,請問還要點什麽嗎?”
“不用了,這些就夠了。另外再給我準備一間上房,打掃幹淨,我要在你這裏住上一陣子。”唐甯随口吩咐道。
“啊?!那、那你不去土谷祠了?”酒客再次詫異的問道。
唐甯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開什麽玩笑?爺現在是有身份的人,怎麽可能還住在土谷祠那種地方。”
“對、對、對,貴先生說的是,我這就去給您安排。”掌櫃的連忙應承道。
一夜過後,所有人都知道曾經窮困潦倒、在未莊幾乎無法立足的阿Q居然發達了,不但穿着新夾襖,而且褡裢裏全都是銀錢,這無疑就成了所有人議論的中心。
王癞胡和小D這兩個小混混自認之前與阿Q的關系尚可,便主動想過來投靠,結果到了酒店才被告知,阿Q、啊不、貴先生還沒起來呢,作爲上房的客人,他們可不敢去催。
于是兩人蹲在牆根下一邊等着唐甯醒來,一邊閑聊:“小D,你說這阿Q現在是闊了啊?不但住到了酒店的上房,還敢睡到現在都不起來!”
“切,這算什麽?我要是像他似的有那麽一褡裢錢,我肯定比他能睡,起碼能睡個三天三夜。”小D吹噓道,不過可能覺得這樣還不過瘾,于是又補充了一句:“還得抱着靜修庵的小尼姑一起睡!”
王癞胡譏諷道:“這把你能耐的,還敢抱着小尼姑睡?你就不怕阿Q收拾你?”
“他憑啥收拾我?他喜歡的不是吳媽麽?”小D不服氣的争辯道。
王癞胡一撇嘴:“誰規定就隻能喜歡一個人了,你忘了人家阿Q現在可是能住上房的上等人了。趙太爺都能娶兩個,人家阿Q爲什麽就不能把小尼姑和吳媽一起給娶喽?”
就在兩人鬥嘴的時候,唐甯悠悠然的從酒店裏走了出來,看到蹲在牆角的兩人,随口問了一句:“你們倆找我有什麽事兒啊?”
“阿Q,你現在發達了,可得提攜一下兄弟們。”王癞胡點頭哈腰的湊過來讨好道。
唐甯上下打量了兩人幾眼,然後緩緩的說道:“提攜你們也不是不成,但得看你們給我做事賣不賣力氣。這樣吧,你們先跟我去買點東西。”
說實話唐甯是真不喜歡這兩個家夥,但奈何現在他手下一個人都沒有,而這兩個家夥很有眼色的跑過來投靠,那麽就姑且用上一段,起碼也有兩個給自己跑腿的。
于是唐甯帶着王癞胡和小D,先去了一趟綢緞莊、又跑了一趟藥店和糧店,然後便慢悠悠的向莊外走了過去。
王癞胡有些奇怪的問道:“貴、貴先生,這好像不是去酒店的路啊。”
“誰說要去酒店了?”唐甯反問道。
“那咱們這是去哪兒啊?”小D追問道。
“土谷祠!”唐甯一字一頓的答道。
“啊?!土谷祠?阿Q你不是都在酒店訂了半個月的上房麽,怎麽還去土谷祠住啊?”極度驚訝之下,王癞胡都把貴先生的稱呼給忘了,直接脫口而出喊了阿Q。
“誰說我要去土谷祠住了?我現在這種身份怎麽可能去住那種地方,我這次去是要感謝老祝。另外記住喽,以後不許再叫我阿Q,要叫我貴先生,聽見了沒?”唐甯怒喝道。
“記住了、記住了。”王癞胡連連答應道,随後偷偷問向小D:“這個老祝是誰啊?”
“你個笨蛋,那不就是看管土谷祠的那個老頭子麽!”小D提醒道。
“哦,原來就是他啊,我還真不知道他原來是姓祝。”王癞胡恍然大悟道,然後又問道:“可阿Q找他幹嘛啊?”
“那我哪知道,你去問他啊!”小D沒好氣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