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白衣美女讓到裏面,又遞給她一塊烤熱的幹糧,唐甯這才問道:“姑娘,這深更半夜、荒山野嶺的,你一個姑娘家怎麽會在這裏?”
聽到唐甯問起這個問題,白衣美女眼圈一紅,低聲答道:“我、我是從家裏跑出來的,父母非要逼我嫁給一個無良的富家少爺,我一氣之下就跑了出來,可是到了山裏之後就迷路了,剛才在外面看到這裏有火光,便走了過來,還要多謝大哥搭救。對了,大哥您爲什麽會來這裏啊?”
唐甯慨歎一聲,便将自己的身份和遭遇說了一遍,沒想到白衣美女聽到最後卻是眼前一亮,開口問道:“敢問大哥,您所說的白花蛇是那種龍頭虎口、黑質白花、背部有二十四個方勝文、腹部有念珠斑、尾尖有一佛指甲的大蛇麽?”
“沒錯,怎麽姑娘你見到過?”唐甯訝異的問道。
白衣美女點點頭答道:“我昨天剛好在附近見到有一窩,雖然沒查數量,但絕對超過十條了,明天我帶大哥您去将他們捉來,這樣大哥您的任務不就完成了麽。”
“哎呀、姑娘,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你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到時候我一定要好好的感謝你。”唐甯感激的說道,但心裏卻是暗自狐疑,按說女人都是怕蛇的,可這個白衣美女怎麽非但不怕,而且還能将白花蛇觀察的這麽仔細呢?這可太不正常了。
而白衣美女則眼珠一轉:“大哥您要是真想感謝我的話,那能不能讓我去您家裏躲幾天?要不然我這一個弱女子也不敢待在這荒山野嶺。”
唐甯遲疑了一下,然後答道:“這個倒是沒問題,不過姑娘我勸你,還是盡早回家跟你父母好好商量的好,畢竟不可能有坑害自己孩子的父母,虎毒還不食子呢,所以隻要你好好解釋,我相信你父母一定會聽從你的意願的。”
白衣美女嬌哼一聲道:“哼,那我也不能現在回去,總得讓他們急上一急。”随後岔開話題問道:“對了,大哥,我還不知道您怎麽稱呼呢。”
唐甯随口答道:“我叫唐甯,姑娘你呢?”
白衣美女眨了眨眼睛,然後嬌俏的答道:“我姓白,不過名字就不能告訴你了。”不過她的這種反應倒也正常,畢竟古時女孩的名字是不能随便告訴别人的。
“姓白?你可别告訴你叫白素貞!”唐甯随口調笑道。
沒想到白衣美女卻一拍手,開心的說道:“白素貞?這個名字好聽啊,那你以後就叫我白素貞吧!”
看到“白素貞”這個反應,唐甯心裏隐隐的産生了一絲不妙的感覺,等到了第二天,這絲感覺變得更加濃烈了。
因爲白素貞帶領唐甯找到的那處蛇窩,雖然的确裏面有十多條白花蛇,但正常來說白花蛇不應該生存在這種地方,這是他們最不喜歡的地形之一,可偏偏這裏卻聚集了這麽多,而更加詭異的是現在明明就是夏天,可這些蛇卻好像冬眠似的一動不動。
看到唐甯這副表情,白素貞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麽了?難道你要抓的不是這種蛇麽?”
“是倒是,可按理來說他們不應該生活在這種地方啊。”唐甯不解的答道。
白素貞則不以爲然道:“你管那麽多幹嘛,反正能抓到蛇交了差事就行呗。對了,我記得你說過明天可就到期了,要是再不回去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經白素貞一提醒,唐甯頓時想了起來,沒錯、自己可是沒有時間耽誤了,于是便上前将白花蛇都扔進了背簍裏,不過他隻抓了任務所需的十條蛇,剩下的全都放生了。
看到這一幕,白素貞有些好奇的問道:“剩下的你怎麽不抓呢?”
唐甯歎了口氣答道:“這也都是一條性命,能少造點孽就少造點吧。”
雖然白素貞沒有說什麽,但看向唐甯的眼光卻柔和了許多。
一路無話,半天之後兩人終于返回了唐甯的住處,但剛一到門口,唐甯就愣住了,因爲他愕然的發現,新任永州司馬柳宗元居然坐在自家的院子裏,而旁邊則圍聚着幾個桐鄉。
見到唐甯回來,柳宗元頓時松了口氣,略帶責怪的說道:“蔣甯,看來你這平時人緣不怎麽樣啊,你前腳剛一走,就有人要搶你的捕蛇者身份。”說着,瞪了一眼圍在他身邊的一個身材高大的鄉民。
這個家夥唐甯認識,叫做霍天,有幾次聽人說他想要取代自己的捕蛇者位置,沒想到這次稍微有了點機會他就冒出頭來了。
但霍天卻理直氣壯的站出來說道:“蔣甯,你蔣氏一族憑什麽霸占這個好位置長達三代?永州會捕蛇的就隻有你們家麽?要我說這個位置早就該輪流換一換了,這次就是一個好機會,你拿不出應該上交的十條白花蛇,而我能拿出來,那這個捕蛇者就應該讓給我!”說着,他打開了身邊的大瓦罐,露出了裏面的十條白花蛇。
可當唐甯仔細一看,頓時大怒指着霍天罵道:“霍天,你要是真的敢去捕捉白花蛇來跟我争奪位置,我也敬你是條好漢,可你這些蛇明明就是柱子從我家偷走的,我說我在亂葬崗怎麽就隻看到了空瓦罐,而鄉裏的人畜卻全都沒有被毒蛇咬傷,原來是被你給偷走了啊!”
被唐甯這麽一罵,霍天有些尴尬,但還是硬着頭皮嚷道:“你說這是你的蛇就是你的蛇啊?有本事你叫一聲,看他們答不答應啊?”
聽到霍天這麽說,在柳宗元身後的月兒漲紅着小臉怒斥道:“你這不是難爲人呢麽,這些蛇又聽不懂人話,怎麽可能會答應?”
沒想到唐甯卻上前一步,開口說道:“霍天,如果我能讓你瓦罐裏的蛇聽從我的命令,那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