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時間洪成來到了鴻福樓,一個小夥計迎了上來,熱情的招呼道:“洪爺您來了,快請去大堂吧,就等您了!”
可是當洪成跟着小夥計來到大堂之後,卻驚訝的發現整個大堂居然空無一人,于是滿臉詫異的問向夥計:“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就差我了麽?可這裏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小夥計連忙答道:“洪爺、是這樣,這位老闆說他是您的一位故人,所以想給您一個驚喜,先不露面,等您表演完了再出來。”說完又感歎道:“洪爺,您的這位朋友可真是大手筆,居然包下整個大堂就爲了聽您的隔壁戲,啧啧、這場面小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因爲在尹世林改革之前口技表演都要在屏障之後,所以又稱爲“隔壁戲”
洪成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自己有哪個故人居然如此闊綽,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件給自己大漲顔面的好事兒,而且酬金昨天已經通過鴻福樓送到了自己家,現在不演也不行,于是便點點頭走到了屏風的後面,開始準備表演。
因爲小夥計要随時聽候老闆的差遣和吩咐,所以他也得以留下來可以聽一聽洪成的口技表演。
随着犬吠聲、小兒啼哭聲、夫婦房事聲、火起聲、呼救聲......的逐一響起,小夥計不由得沉浸到了情節之中,并且在心中暗自感歎道,雖然已經聽過好幾次洪爺的表演了,但每次聽到都覺得這麽震撼,大家都是一張嘴、一條舌頭,怎麽人家就能學出這麽多聲音呢?而且最神奇的是每次的表演都一模一樣、分毫不差,怪不得人家表演一場就能賺到十兩白銀,而自己累死累活的幹十年,都不一定能攢的出來。
就在小夥計胡思亂想的時候,洪成的表演已經全部結束,正當他志得意滿的走出屏障、想要感謝一下這位重金邀請自己表演的豪客的時候,卻忽然當場就呆愣住了,甚至那張能夠發出千百種聲音的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因爲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半年之前被自己趕出師門的師弟李逸飛,而此時的李逸飛錦衣貂裘,怎麽看都是一副豪奢打扮,這、這怎麽可能?才短短半年時間,他怎麽就混成了這副光景?
而洪成所不知道的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李逸飛已經替換成了唐甯,李逸飛是不可能在半年之内暴富,但唐甯可是有的是錢,所以很是輕松的就營造出了一個出生于京師、發迹于江南、此番衣錦還鄉的形象。
看到洪成這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唐甯笑着招呼道:“師兄,别來無恙啊!”
這個時候洪成才漸漸的緩了過來,一臉難以置信的問道:“逸飛,你這半年都去哪了?怎麽變化這麽大啊?”
“去了趟江南,發了筆小财!”唐甯不以爲意的随口答道,然後招呼道:“師兄請坐,咱們師兄弟半年未見,可要好好的聚一聚。”
兩人落座之後,唐甯主動舉杯稱贊道:“半年不見,師兄的技藝更加純熟,感覺剛才的這一段跟我半年之前所聽幾乎别無二緻,小弟歎服,在此敬師兄一杯!”
“師弟過謙了,看你現在的成就其實是遠在爲兄之上,應該是我歎服你才對。”說着,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看到這一幕,唐甯心裏泛起了嘀咕,按照自己從李逸飛的記憶得知,口技之人是絕對禁酒的,就是怕烈酒傷了嗓子,怎麽這洪成卻一點都不在乎呢?這很不正常啊!
其實早在當年上初中學習《口技》這篇課文的時候,唐甯就有一絲疑惑,這一個人怎麽可能同時發出那麽多種聲音?當初他還以爲這是作者林嗣環在誇大其詞,可是通過這兩次聽洪成的表演,卻是沒有一絲誇張之處,而且根據李逸飛這過耳不忘的天賦異禀,唐甯還确定洪成的這兩次表演真的是一模一樣、絲毫不差,但這怎麽可能?人又不是機器,每次表演應該多多少少有些差别才對啊?
就在唐甯胡思亂想的時候,洪成向他問道:“師弟,這半年你在江南做的是什麽生意啊?居然這麽賺錢?”
唐甯哪裏知道是什麽生意啊,于是便随口敷衍道:“都是胡亂做的,隻不過運氣比較好!”
但洪成怎麽可能接受這個解釋,他還以爲唐甯這是不想告訴自己,于是心思電轉、眼珠一轉,提議道:“師弟,難得你從江南回來,這樣吧,今天晚上到我家裏,讓你嫂子做幾個菜,咱們好好的再喝一頓好不好?”
對于這個提議,唐甯自然是不會拒絕,他現在就想多點機會跟洪成接觸,好查清他背後的秘密,但不知爲何,聽到洪成說起嫂子這個詞的時候,他覺得心裏有一絲不舒服,不知是因爲李逸飛的記憶還是看過場CG的時候引發的感觸。
但唐甯所不知道的是,洪成剛一離開鴻福樓,臉色就變得鐵青無比,顯然剛才唐甯表現出來的豪奢給他造成了很大的打擊,所以一回到家就一把将妻子張蘭拽到卧房,惡狠狠的撲了上去。
張蘭仿佛已經習慣了這一切,認命的、麻木的任由洪成在自己身上蹂躏,一語不發,隻是默默流淚。
看着張蘭這幅樣子,洪成一把繼續挺動一邊陰沉沉的問道:“你知道今天找我去表演的富商是誰麽?”
張蘭也不答話,隻是搖頭。
看着張蘭這副木頭一樣的反應,洪成更加惱怒,冷哼一聲道:“就是你一直朝思暮想的李逸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