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仲永這麽聰明,那爲什麽不讓他上學呢?想來那樣他現在的成就絕對不止于此!”王益好奇的問道。
如果唐甯此刻也在這裏的話,肯定會爲王益的這個問題而擊節叫好,因爲這也是他始終都想不明白的一個問題,以中國人對教育的重視程度,隻要家裏情況許可,那麽絕對是舍得砸鍋賣鐵去供孩子讀書,更不要說方仲永這麽一個神童,這哪怕是借錢也值得進行投資啊,甚至沒準親戚鄉老都會幫襯你,畢竟隻要出了一個進士,那可是全族得益的大事兒!
聽到王益這麽問,知雪低下頭哀歎一聲答道:“哎,其實方大才他知道仲永是我跟少爺您的孩子,所以心裏一直憋着口氣,從不拿仲永當親生兒子看,自然不肯讓他上學讀書,就連仲永出去寫詩賺的錢,也都被他拿去喝酒賭博了!”說到這裏,知雪忍不住哭了起來。
王益連忙安慰道:“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更不能讓你們再受這方大才的欺負了,這樣吧、先讓仲永跟在我身邊做事,以後再慢慢的想辦法公開他的身份。”
沒想到知雪卻再次搖頭拒絕道:“不了,我和仲永的命就這樣了,如果我們回到王府的話,會耽誤伯永的!”
“伯、伯永?這個伯永是誰?”王益好奇的問道。
“就是仲永的哥哥啊,要不然你以爲仲永爲什麽要叫做仲永?”知雪故作神秘的答道。
但王益還是一頭霧水的繼續問道:“可是我也沒聽說仲永有哥哥啊?而且也沒聽說有方伯永這個人啊?”
“因爲伯永現在用的并不是這個名字。他現在的名字是......”說着,知雪附耳告訴了王益一個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王益頓時是大驚失色:“什麽?!原來他、他也是你的孩子,而且還是仲永的孿生哥哥?這、這怎麽可能?!”
“哎,這件事說起來可就複雜了。”然後,知雪向王益訴說了一段往事,最後慨歎道:“其實當時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我也特别矛盾,但想到孩子能在王府長大,這樣他一輩子才能過得好,我心裏也就踏實了!”
“但、但他們倆怎麽看也不像是孿生兄弟啊,兩人長得一點都不像!”王益依舊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也幸好他們長得不像,否則說不定我早就離開金溪了!”知雪感歎道。
聽到這麽一大堆隐秘,王益感覺自己一時之間有點消化不了,于是揉揉額頭說道:“這件事太亂了,而且裏面牽涉的人和事兒也都太多,這樣吧、知雪,你給我點時間,讓我整理一下這件事,再去找相關的人談一下,然後再來安排你和仲永好不好?”
知雪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答應:“沒關系的,反正這十多年我都等了,也不差這一兩年。”
待王益整理好衣服之後,走出去随手扔給對守在門口的方父幾塊銀子,然後吩咐道:“以後不許再欺負你家娘子,等一陣子我會将她接到王府的,聽懂了沒有?”
方父連連點頭答應道:“聽懂了、聽懂了。”然後居然鬼使神差的又冒出了一句:“歡迎王老爺常來!”隻不過這話一說出口,他就恨不得打自己嘴巴,身爲一個男人怎麽能說出這種話呢?但從本心來說,他卻覺得剛才偷看時候要比平時自己跟娘子做那種事還要刺激,所以這倒也是實話。
而王益自然不知道方父這複雜而又龌龊的念頭,隻覺得這人真是卑鄙無恥到了極點,知雪和仲永這些年居然要受這麽一個家夥折磨,真是太可憐了,不行、看來得抓緊時間想辦法将她們娘倆接回來。
而就在王益犯愁的時候,在王安石舅舅吳彥珍的家裏,吳彥珍正與他的姐姐也就是王安石的母親吳氏焦急的商議着。
隻見吳彥珍憂心忡忡對吳氏說道:“姐姐,剛才有人報給我說,姐夫找到當年的知雪了,而且現在就在她家裏呢!”
“他是怎麽知道知雪家在哪的?”吳氏不解的問道。
吳彥珍沒好氣的答道:“這我哪知道,不過可能是因爲知雪她家那個神童方仲永的名頭惹出來的,昨天安石還好奇的讓我把他叫來做了首詩呢。不過現在這個并不是重點,我主要是怕姐夫知道當年的事兒!”
而吳氏則不以爲意的答道:“你怕什麽?現在又不是我剛嫁進他王家的時候,再者了當年老祖宗就不同意老爺娶那個知雪,難道現在就能答應了?真是開玩笑!”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我總是覺得有點不放心。不是我說你啊姐,你平時對安石可絕對算不上好,而現在安石又是幾個外甥裏面最有出息的,你說這要是姐夫知道了事情真相,讓安石不認你,那以後咱們可怎麽辦啊?”吳彥珍依舊很是擔心的說道。
“既然你都說了安石是所有孩子裏面最聰明、最有出息的,那他就應該知道是認我這個吳家出身的娘還是去認那個伺候了十多年泥腿子的娘!”
PS:有些朋友對于王安石居然與方仲永年紀相仿不太理解,這裏解釋一下,《傷仲永》原文中有“明道中,從先人還家,于舅家見之,十二三矣。”
這裏的明道指的是北宋宋仁宗時期的年号(可不是那個台灣演員),也就是公元1032到1033年,而王安石是公元1021年出生,所以這個時候正好也是十一二歲,爲了情節需要,就定爲此時爲公元1033年,兩人均爲12歲,這個設定不算太牽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