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上前仔細一檢查,頓時嚷道:“老爺,這個殺才竟然在手上塗了豬油,難怪之前這條狗會跟他走!”
然後又向唐甯拍馬屁道:“還是大人法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這厮有問題!”
其實唐甯是因爲剛才看到在陽光下張三油的發亮的雙手這才意識到有問題,要知道狗的嗅覺是人類的幾十倍,所以在手上塗有狗喜歡聞的豬油自然會撲過去,難怪剛才自己命令他的時候他會那麽的不情不願。(友情提示,小狗雖然喜歡豬油的香味,但不要讓他吃,否則對他的腸胃不好。)
得知情況之後,唐甯一拍驚堂木,沖着張三怒喝道:“大膽張三,不但想要謀奪他人愛犬,還膽敢在公堂之上欺瞞作假,來人啊!拉下去,重打四十!”
因爲唐甯這次再度展示審訊萬物的神迹,所以退堂之時不但圍觀百姓紛紛喝彩,就連治中韓邦都對唐甯欽佩不已,認定唐甯必定是得到仙人傳授,自此認真做事、小心奉承,希冀唐甯能夠教他長生之術。
因爲有了韓邦的賣力工作,唐甯終于可以将精力放在如何攻略妙玉和香菱、完成主線任務和支線任務上了。(這個副本的支線任務是迎娶任意兩名十二金钗副冊中人,香菱正是副冊中曹老先生唯一公開指定的,其餘十一位都是後人根據《葵酉本石頭記》而得出的。)
因爲香菱溫婉可人的性子,所以這段時間不但與教授她詩詞的妙玉相處的很好,與同樣出身甄府的嬌杏也幾乎情同姐妹,甚至連帶着嬌杏與妙玉的關系也非常融洽,所以後宅裏面是一片祥和。
因此,妙玉給香菱講解詩詞的時候,嬌杏也會在一邊聽上一聽。這天,當妙玉給香菱講解陸遊那首《詠梅》的時候,唐甯正好走了過來,于是插嘴說了一句:“妙玉師傅的講解果然精辟,但在下總覺得這零落成泥碾作塵有些過于悲觀,須知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啊!”
唐甯這本就是随口一言,但妙玉一聽他最後說的兩句頓時大感震撼,就連一邊的香菱和嬌杏都是兩眼放光。
足足過了半晌,妙玉這才歎道:“早就聽黛玉妹妹說過大人才學過人,當年在您座下受益良多,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隻憑您這句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就足見高才,隻是不知大人可否将全詩相告,讓貧尼也好抄錄下來,回去仔細研讀。”
聽到妙玉的這個要求,唐甯頓時爲之一愣,因爲這個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原來龔自珍的這首己亥雜詩目前還沒面世,甚至龔自珍本人生沒生出來還都不好說。其實在剛剛将妙玉接進來的時候,唐甯也想跟她切磋詩詞來着,但事到臨頭才頹然的發現,原來紅樓夢的時代并不适合文抄公,因爲那些穿越前輩們常用的唐詩宋詞早就婦孺皆知了,甚至就連寫“人生若隻如初見”的納蘭性德都死了好幾年,根本就是抄無可抄!
沒想到今天随口說出來的一句倒是很符合情境,可是這首詩的前兩句卻絕不能說,因爲“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這兩句雖然也算符合他的經曆,都是被貶麽,但思想過于消極,容易被政敵拿來利用,要知道現在可是文字獄最爲兇狠的時期。
于是唐甯有些尴尬的說道:“其實這兩句就是剛才在聽妙玉師傅您講解《詠梅》的時候偶然想到的,并沒有其他句子。”
其實唐甯這句話也不是全無道理,因爲“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這兩句本來就是從“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裏面反其道而行之得來的。
但已經被唐甯挑起興趣的妙玉和香菱怎麽可能就此放過,連連變着花樣讓他拿出一首大作,于是無奈之下,唐甯隻得岔開話題問道:“妙玉師傅,不知您對藏系佛學可有興趣?”
聽到唐甯這麽問,妙玉不禁爲之一愣,但還是答道:“略懂一二,但并不精熟,不知大人爲何要問及此事?”
唐甯擺出一副追憶往事的神情,緩緩說道:“在下爲官之前,曾經四處遊曆,偶然聽到一首托名爲倉央嘉措的詩作,雖然體制與我們熟悉的詩作完全不同,但别有異域風味而且更加直指人心,不知妙玉師傅可想聽一聽?”
“還請大人指教!”
唐甯輕咳一聲,然後一臉深情的沖着妙玉說道:“那一夜,我轉遍所有經筒,不爲超度,隻爲觸摸你的指尖!”
原本因爲唐甯這驚豔的一句“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而震驚的妙玉,正打算仔細聆聽、認真體悟唐甯的大作,可是她萬沒想到,聽到的居然是如此直白、如此露骨卻又如此深情、直抵人心的告白句子,尤其是此刻唐甯的表情還是一臉癡情,更是羞得妙玉俏臉通紅,直接就低下頭去。
看着妙玉這副清麗中帶着害羞的絕美神色,唐甯不由得有些失神,好在他很快就整理了過來,繼續朗誦道:“那一日,我叩遍滿天神佛,不爲朝聖,隻爲貼近你的溫暖。”
這一句,就連旁邊的香菱和嬌杏都有些扛不住了。
于是唐甯趁熱打鐵,又念出了最後一句:“那一世,我翻遍十萬大山,不爲修來世,隻爲在途中能夠與你相逢!”
聽完這最後一句,三個女人全都被這首迥異于當時所有詩歌風格但又感人至深的情詩所震撼的說不出話來了!
PS:這首詩雖然托名爲倉央嘉措,但實際上是著名音樂家何訓田在1997年朱哲琴的《央金瑪》專輯中寫的一首歌詞,歌的名字叫做《信徒》,隻是後來由于誤傳,所以被認爲是倉央嘉措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