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子先是一愣,然後驚喜交加的答道:“老爺,沒想到您還認得小人,其實自從您來到應天府小人便認出您來了,隻是怕大人誤會,所以不敢貿然相認。”
其實這個門子就是當年賈雨村落魄葫蘆廟時候廟裏的一個小沙彌,隻是因爲後來無意中失火燒了葫蘆廟,怕擔責任所以改名換姓逃到了應天府,之後還成了府裏的門子。在這篇《葫蘆僧判斷葫蘆案》裏面,他可是相當重要的一個人物,甚至可以說是賈雨村官場上面的啓蒙老師,給賈雨村講解了官場裏面的潛規則,指點出了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門道,讓賈雨村知道了當年爲什麽隻因爲一點小錯就被罷官,也從此走上了一條官場達人的不歸路,當然了,最後的結局也是足夠諷刺。(在那個時候,貪酷絕對不算官場大罪,隻是處分你的借口罷了。)
但唐甯這次将他叫來,可不是想讓他給自己做官場啓蒙的,而是想借着他将迫在眉睫的麻煩給解決掉,那就是這次的葫蘆案。
于是唐甯擺擺手故作大度的說道:“不用這麽拘謹,你我總是故人,有什麽不敢相認的。當年在葫蘆廟還多承你照顧了呢。”
“大人富貴不忘貧賤之交,真是讓小人佩服不已、佩服不已。”
聊了一會兒之後,唐甯終于将話題引到了正事兒上,向他問道:“空緣,我聽說你有幾間房子租了出去?”
“對啊,難道大人您需要房子?那小人可以立刻就讓他們空出來。”門子不明所以的答道。
唐甯擺擺手道:“不用、不用,其實我是想問,那些租客你熟悉麽?”
門子遲疑了一下,然後答道:“這個倒是不太熟悉。”
聽到門子這麽說,唐甯頓時臉色一沉問道:“真的不熟?!”
“小人是真的與他們不熟啊!”門子叫屈道。
唐甯這次幹脆直接一轉身,冷哼一聲說道:“最近據傳言,說是因爲難民湧入,所以城内拐子極多,因此我打算近期命令刑名司專門徹查一下這件事,将所有的拐子都抓起來,并且還要嚴懲包庇拐子的共犯!”(拐子在當時就是人販子的意思。)
聽到這裏,門子頓時就明白了,原來老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于是連忙說道:“對不起啊老爺,其實剛才我那也是怕惹麻煩,所以才沒說的。而且這個家夥我認識,雖說是拐子,但他對那些孩子是真的當成自己姑娘在養,不信您可以問問現在他帶的那個姑娘。對了,說到這個姑娘,您雖然不認識但肯定聽說過,你知道她是誰麽?”
唐甯當然知道這個姑娘就是當年對自己有大恩的甄士隐的女兒香菱,而整個《葫蘆僧判斷葫蘆案》就是因她而起,賈雨村就是因爲這件事處理的不好,雖然讨好了賈家,但卻因此背負了一個“知恩不報”的罵名,所以這次穿過來,唐甯打算首先處理的就是這件事。
于是唐甯假做不知的問道:“哦?這個姑娘到底是誰啊?”
門子神秘的一笑,然後答道:“就是當年您的大恩人甄士隐甄老爺家的小姐,名喚英蓮的。”
“啊?!怎會是她?我記得她是在五歲時候被人拐走的,現在起碼也有十幾歲了吧,你怎麽能夠斷定?”唐甯假做驚訝的問道。
“這英蓮從小就長得招人疼愛,那時候我們天天逗她玩耍,所以對她極爲熟悉。現在雖然她長大了,但大緻上的容貌并沒有改變,尤其是她額頭眉心中那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那是從娘胎裏帶出來,所以絕對不會認錯。”門子信誓旦旦的說道。
聽到這裏,唐甯立刻拍案而起,朗聲道:“既然得知恩人之後身處不幸,那本官怎能坐視不理,空緣、我這就命刑名通判帶隊跟你回家,務必要将恩人之後安安全全、完完整整的給我帶回來,聽到了沒有?!”
聽到唐甯這麽一說,門子頓時有些感覺自己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一臉苦兮兮的說道:“大人,您不能這樣啊,這、這不能等于是我坑害了這位老兄麽,雖說他拐賣人口是不對,但這些年好歹也是一手一腳、辛辛苦苦将英蓮姑娘拉扯大的,沒有功勞總有苦勞啊,您這、這......”
沒等他說完,唐甯就打斷了他的話,一臉正氣的呵斥道:“怎地,難道還要我替甄老爺感謝一下他拐走人家女人不成?真是豈有此理!懲惡除奸乃是本官分内之事,空緣你不要仗着與本官當年有些淵源便恃寵而驕、胡言亂語,難道真以爲本官不敢大義滅親麽?!”
門子心道,咱們這算什麽親?沒準你這就是怕我說出你當年落魄時候的醜事,故意找個借口收拾我呢,當然了、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其實原著裏的賈雨村就是這麽想的、也就是這麽做的,否則也就沒有後來兩人乾坤倒置的一幕了。
想到這裏,門子隻得連呼老爺英明、小人糊塗,然後便跟着問詢而來的刑名通判一起回到家裏,将那拐子和苦命的香菱一起帶了回來,而且還額外的帶回來了一個臉色青白、身材消瘦的年輕人。
隻見刑名通判有些尴尬的說道:“禀告大人,在我們趕到的時候,這個拐子已經将這位香菱姑娘賣予了這位馮淵馮公子,所以現在馮公子希望大人能夠成全他與香菱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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