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人生第挖牆腳
楊授成擡頭看唐赫得:“唐生,你不用這樣幫我。”他們的交情好像沒有深到這一步,目的何在?
“我不是來幫你,是來請你幫我,”唐赫得微笑,“這隻是表示我的誠意。”他看一眼立于側後的霍野田。
後者會意的上前一步:“楊生,唐生有一個提議,或許你會有興趣。”
拍賣完所有财産後,楊授成仍不能抵償債務。唐赫得現在提出:他可以爲楊授成來補上缺口,當然不是無償的。
但那不過是将欠彙豐債變成欠唐赫得債。相較之下,楊授成恐怕更願意欠銀行的錢。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在唐赫得的示意下,霍野田遞給他一份文件,是一份爲期八年的還債計劃。
根據這項計劃,唐赫得付給楊授成月薪二十萬港元,訂立八年聘請合同,同時将從彙豐購回的楊授成抵押的部分珠寶存貨,約值三千萬港元交與他經營,并另借予一千萬港元作流動資金。
楊授成不由皺起眉頭:這份計劃跟雅特楊會計師向彙豐銀行提出的還債計劃書幾乎如出一轍,唯一的不同是,唐赫得在彙豐願支付的月薪數目後面加了個零。
唐赫得沒有理由知道得這麽清楚,除非有人告訴他。
楊授成從計劃書中将頭擡霍野田逼人一瞥。後者卻眼觀鼻鼻觀心如老僧入定,面上完全不見半點波瀾。
将這一幕看在眼裏,唐赫得心知:如果楊授成答應過來幫他,以後這兩人自會互相牽制有加。
隻是初次**這種心機,此刻他心中不知感慨多些還是得意多些,想起之前霍野田在他面前直言:自己隻是看清形式。
“楊生不答應你,我的律師費便沒有着落;楊生答應你,你便是我老闆。無論如何。我都自然該爲你打算。”
他是個極識時務的人,這讓唐赫得省了不少事,卻又很難喜歡這個人。
霍野田似乎對這一點也有自知之明。沒有試圖跟準新老闆套什麽交情近乎,隻是盡心盡力又公事公辦,而對唐赫得要求他做出這份“投名狀”意味很明顯的計劃書,也沒有絲毫推托,淡淡答應下來。
現在他則好像完全沒有感受到波濤暗湧,不帶感情的跟楊授成詳細講解這份計劃書與彙豐那份不同的部分:唐赫得給出這樣的高薪。絕不止是同彙豐一樣要他重業做寶石城的總經理。他要楊授成做的,要多得多……
待霍野田講完,唐赫得看楊授成:“怎麽樣?”他眼裏掩不住有期待,整個人還是難免有些小緊張。,是霍野田建議的。
他爲楊授成工作多年,十分清楚他爲人,毫不客氣的推翻了唐赫得最初yu購回楊的其餘産業,再請他回來打理的構想:
“第一,他不可能答應;第二,如果他答應了。後果更加危險。”明明是自己的資産,轉眼落到他人手裏,還要自己給他打工?有沒有人肯接受這種事,霍野田不清楚,但他清楚楊授成絕對不肯。
唐赫得雖然被他斬釘截鐵的否決弄得很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道理。對于楊授成的了解,他的确比自己更有發言權。所以他放手讓霍野田來整件事——
如果不成。他就此放棄對楊授成的算盤,自去另尋合适幫手。而霍野田的爲他打工的時間也到此結束。如果成了,則反之。
現在看來。霍野田試用期滿後可以轉正了。
楊授成在沉吟半晌之後,擡頭看唐赫得:“我之前想,如果有重新出頭的機會,我就一定要做好。起碼要證明一些東西給人看,我楊授成不是一跌倒就爬不起身。”
他露出招牌式的微笑:“多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唐赫得所提供的不止是十倍于彙豐的月薪,還有十倍于彙豐的機會。八年内還款隻是最長的期限,他完全有信心這個時間大大縮短。
二人起身,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那麽,合作愉快。”
搞定這單,唐赫得免不了有些酬躇滿志。
在楊授成沒能還清債務之前,就仍在作爲債權人的自己手心裏。他這樣的聰明人,不會笨到在這段時間内搞風搞雨;相反,他越是賣力爲自己做事,就越可能将還債時間縮短。
而哪怕他能幹到可以把八年還款期縮短一半,對唐赫得來說也已經非常足夠,騰出這段空,他可以做很多事了。
更重要的一點是,唐赫得之前并沒有什麽親曆商場鬥争的經驗,這段時間可以讓他從楊授成那裏學到該學的東西。
連思慧都看出來他有些異常的興奮。
唐赫得解決一樁大事,心情舒暢,興緻極好的陪思慧在月光下的籃球場玩一對一鬥牛。
在聖芳濟讀中學時,唐赫得就是學校的籃球隊長。現在他雖然很少玩了,但功底總還在那裏,跟葉公好龍的思慧單挑,當然輕松得很。
不過面對女孩子他向來有足夠風度,自然不會靠身體優勢玩狠的硬的蠻的,有意相讓之下,加上思慧的水平在女孩中已屬相當出類拔萃,幾次玩下來,兩個人攻守之間基本上也算能有來有回有聲有樣。唐赫得一反過往的紳士風度,不止球打得十分嚣張,而且嘴裏還始終含混不清的哼着曲兒——
進攻的時候:“三分球它在空中停留,所有人看著我,抛物線進球,單手過人運球,籃下妙傳出手,漂亮的假動作,帥呆了我……”
防守的時候:“全場盯人防守,籃下禁區遊走。快攻搶籃闆球,得分隻有我。你拿了球不投,又不會盯防我。選你這種對手,爽呆了我……”
在他又一個三分球聲空心入網之後,思慧在籃下撿到球,半賭氣道:“不玩了,你都不讓人。”說着用力将球迎頭砸向他。
輕松摘下球,唐赫得笑:“你不是一直要我使出真本事麽。現在又不滿意?”一個擊的将籃球回傳給她。
接過球放在指間旋轉。思慧也笑,有點羞澀的綻顔像熏衣草盛開:“什麽事讓你這樣興奮?”
“我要搬家了。”走到場邊拿起毛巾擦汗,唐赫得一邊應答。
如果說,尋求同楊授成的合作是他“計劃”中第一個實質動作,那麽,搬離更有些象征意味:酒吧和樂隊隻是生活調劑,而不再是生活方式。
“搬家?”思慧疑惑。
“搬家。”唐赫得肯“銅鑼灣住膩了,我想換換環境。”
他仍然有看中淺水灣豪宅區的一處物業,隻是在霍野田的提醒下。他刻意避開了之前屬于楊授成的的産——不做刺激合作夥伴的事。
“對了,我搬走後着也是空着,你要是還嫌酒店房間太貴,可以考慮一下搬進去,”他玩笑道,“我隻收酒店一半租金。”
思慧揚眉:“講真講假?”她是真有些動心。那裏的環境很合她心意。
“講真。”唐赫得眨眨眼,“不過你得再多兼份無償工做酒保。”她那手調酒功夫不用可惜。
思慧将籃球從指尖撤下。心不在焉的将之随手拍到的上:“我若答應做酒保,你就答應将給我住?”
唐赫得微笑點頭。
思慧驚喜:“君子一言?”
“驷馬難追。”唐赫得肯定。
“歐也——”思慧扔下球跳躍上前:
待二人擊掌訂下新住客。唐赫得問她:“你那份模特的兼職怎樣?”
“不錯,裴基人很好的。”思慧看來很滿意,“我跟他說我不喜歡走天橋,面硬照。”
其實她也清楚,得到這樣待遇,除去她自身條件極好,能讓身爲全港最頂級造型師的劉裴基愛不釋手以外,她是由唐赫得介紹的這一點因素恐怕更加重要。
隻是,劉裴基不清楚她來曆,唐赫得如今卻是知道的。他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究竟因爲她是何超瓊的朋友,還是因爲她的顯赫家世,又或者其他什麽原因?
她不敢肯定。
唐赫得卻不知道她當下所想,隻是上下打量她一眼,笑道:“你不喜歡走天橋?倒是看得出來。”
思慧的确有模特的身材,不過看她罩在籃球衫裏汗水淋漓的飒爽英姿,實在很難想象這麽硬朗帥氣的女孩走貓步會是什麽景象。
顯然不止他一人有同樣看法,在思慧的形象開始出現在香港的時尚雜志上後,被本的理商相中,有意請她去拍一輯本的宣傳照,走的則是中線。
潘的這小子報複心還真重。”唐赫得轉轉眼珠,這個品牌在香港的代理權歸潘笛笙所有,“得寶剛剛簽下沒72小時,他就把牆腳挖回來解,皺成小八字眉。其實她“挖牆腳”做何解?
“楊子瓊,今年的馬來西亞小姐。”當初,潘笛笙就是爲了追求她才有意同洪金寶合作進軍電影業,最終卻便宜了唐赫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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