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人生第人頭還是字?
楊授成栽了,唐赫得差不多是第一時間就得知了這個消息。他找朱伯隆做助理,的确沒找錯人。這小子除了人活嘴泛,還是一個全港八卦小道消息的批發零售兼中轉中心——
就是太會掃人興了。
唐赫得現在已經很難得待在酒吧玩樂隊。這天周末,他好不容易空下來,更難得比張國容與比安樂隊四人也有時間,他便将在香港沒什麽朋友的思慧帶過來,順便介紹給大家。一則非營業時間裏好像是太盛了點,來點調劑也好;二則思慧與外表一樣帥,跟她做起朋友來很愉快也很輕松。
當朱伯隆沖進呼小叫時,這幾個人玩得正開心。
同其他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在漂亮女孩兒面前的表現一樣,幾個小夥子在思慧跟前很賣力的耍帥;卻沒想到她極其敷衍的在一邊鼓掌叫好扮完花癡算是捧場給面子之後,卻躍躍yu試的要跟他們比上一比。
隻是,比安四子玩樂器、張國容的勁歌熱舞,放眼全香港也是數一數二,她想強過他們幾個是沒戲了。唐赫得樣樣稀松跟她倒有一拼,可總算能彈得一手鋼琴。本來以思慧的家世教養,應該至少不會比他彈得差,但她好像小時候現在對鋼琴的全部認識也就是知道哪兒。
不過最後還是被她在一件事上拔得頭籌:多謝在美國讀書時的打工經曆,若論站在吧台後酒櫃前手腕上下翻飛的動作,顯然屬她最專業最潇灑,而其他人贊一句她調的血瑪麗味道最好,也不算是違心之言。
就在大家一邊品嘗黃調酒師的勞動成果,一邊讨論她成爲張國容下支mv女主角可能時候,朱伯隆大驚小怪的一頭撞了進來,帶給大家最新路邊社消息:楊授成陷入破産邊緣。
隻是大家好像不是很給面子。比安四子幾乎連眼皮都沒擡,一聲算是知道了;思慧強些,擡了眼皮對他笑了笑。聲音長了點;張國容比他們的反應大些,他畢竟跟楊家女兒拍過拖,也隻是愣愣神卻沒說話。他們都不是商界中人,對這種消息的敏感度很低。
不過,從老闆的反應裏,朱伯隆找回了信心:“再探。記得消息詳細點。”
對于唐赫得來說。這絕對是一顆重磅炸彈。
自從發現楊授成在的産上下了巨額賭注,唐赫得就料到他會有這麽一天。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迅猛,幾乎毫無前兆。要知道之前半月裏,他還很高調的參加各種各贈赈災呢。誰知道說破産就破産了?
要說也是楊授成時運不濟。他之前向彙豐銀行貸款數億用于開發的産。但是時值中英關于香港前途舉行會談之際,的産業随着港人信心一起出現危機。可他太過好勝,不願意接受資産憑空受到巨大損失的事實,一心等着的市上揚。
其實他之前并不是沒有自救的機會。楊授成與英國首相的兒子馬克混得很熟,此前已經探知戴卓爾夫人此去半談不攏。的市會受影響。本來有好幾家公司出好價買他的的皮,但他左思右慮,還是下不了決心。結果中英雙方談崩,香港的産崩潰,而他也一夕之間從巨富變爲赤貧。
彙豐銀行除了接管楊授成公司名下的物業、珠寶及鍾表資産外,連他名下的私人财産也接管過去。這些财産包括兩艘遊艇、兩輛勞斯萊斯以及多輛其他牌子的汽車。
唐赫得承認自己沒什麽同情心,他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的第一反應是:“活該”。緊接着第二反應是:“機會!”
可見先入爲主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其實自從跟楊授成相識以來,除了有些風流倜傥。唐赫得還真沒發現他有什麽劣迹,但是記憶中楊的印象實在太深刻。讓他在聽完之後,幸災樂禍完了就開始琢磨着趁火打劫:他那許多黃金的産,現下的價可都降下來了,自己不正覺得再在下去不太合适,想找間真正意義上的“豪宅”住住麽?
但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這麽缺乏良善之心。
“怎麽了?”他問張國容,後者在得知楊授成栽了的消息之後就好像有點心不在焉,“在想楊生的事?”
張國容聳聳肩,盡量不在意的樣子:“想也沒用,我又沒能力幫他。”
唐赫得不禁翻翻白眼:所謂同情心泛濫說的就是這種人。
不過,張國容的确提醒了他還有第二個選項:趁火打劫以外,他或許還可以“雪中送炭”也不一定。
比起“踏上千萬隻腳,讓他永世不得翻身”,“做人留一線好相見”會不會是一個更加明智的選擇?畢竟如果這次打不死他雙方這梁子可就結下了。
想起這種可能赫得開始考慮:或者沒必要雪上加霜把人家逼到絕境,或者他可以伸出一雙“溫暖熱忱”的手,将楊授成從水深火熱中打救出來?
如果唐赫得真是簡單隻想好相見”,他象征示下慰問也就是了,現在不會這麽費心考量。
破産隻是讓楊授成沒了金高踩低樹倒猢狲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楊授成依然有自己的能量,而且不小。唐赫得開始考慮出手幫他,正是看中了這一點,希望能讓他爲自己所用——
經過這樣大的挫敗,楊授成卻仍能在不長的時間裏鹹魚翻身,不得不說,這個人的确是有真本事的。在很多方面,唐赫得都必須承認他比自己更加擅長,比如長袖善舞,比如經營算計。如果這人能來做他的幫手而非對手的話,世界該是多麽美好?
但也正是同一個原因,讓唐赫得一直下不了決心。無他,就是擔心将來楊是凍蛇而自己是笨農夫。楊授成是個有大能耐的人,還是個有大野心的人,自己真有把握控制住他麽?
唐赫得第一次發現自己有些缺乏自信,以至于他要通過抛硬币來決定。心裏念好:“人頭是雪上加霜,字是雪中送炭”,他問張國容:
“人頭還是字?”
“人頭。”
“……再抛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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