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唐赫得就沒把思慧當過男人婆。
不止是因爲她有些挑戰這個時代人們接受能力的中扮在莫銘那個年代已經很平常,也不止是因爲她那段探戈跳得婀娜妩媚女人味道十足,更因爲她用實際行動表明:她像所有其他女人一樣,心軟感好騙。
在被保安拽着頭發拎着領子往外拖的時候,朱伯隆大叫大喊:自己是唐赫得的崇拜者,十分想見偶像一面,所以才不怕死地跑到何宅來偷拍。
沒人把他的話當回事,他也沒打算讓不解風情的保安相信,他就是說給思慧聽的。察言觀se的本領,才是他生存至今的最*個女孩兒看起來頗爲硬朗,面上不忍之se卻瞞不過他眼睛。
而思慧真的就被他誠懇模樣和如簧巧舌打動,出聲從保安手底下救回了他和他的西服跟相機——據他可憐兮兮地宣稱,這一身價值不菲的行頭和裝備都不是自己的,弄壞了他就是把自己賣了也賠不起。看來也的确是實話。
“你辛苦拍下來的東西,就這麽毀了也可惜,但是這些相片的确不好曝光。”
唐赫得似笑非笑看看朱伯隆:“這樣吧,我那裏有間暗房。等酒會結束,你跟我回去一趟把膠卷卸下來,到時再把相機還你。這件事就這麽算了,隻當大家交個朋友。”思慧既然要保這個自己的所謂粉絲,他也就将順水人情做個徹底,隻要照片不公開,原非什麽大事,而且多個傳媒界的朋友也好。
接下來,他算是見識到了這個朱伯隆的能耐。驅車從何家返回時候,一路上就沒見他那張嘴停過。
據他自己說,他在加拿大讀的大學,念的是哲學專業,平生最愛思考。他宣稱自己比梵高更偉大,因爲梵高的天才在死後才爲人所知,而他朱伯隆的天才在他死後也不會被世人認識到……
不管是他說的内容,還是他爲照顧一同前來的思慧而時不時冒出的蹩腳國語,都逗得她從頭樂到尾,就是一直在裝酷的唐赫得,也常常聽得不禁莞爾。他這套本事,在内地叫單口相聲,在香港叫棟笃笑。
朱伯隆的能耐遠不止如此。到他拿回相機告辭yu走的時候,唐赫得已經被他忽悠得動了心。
沒想到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極品多嘴男,正所謂人至賤則無敵。
不過他喜歡。這家夥賣相既好,人又伶俐得緊,對娛樂圈中事更是了如指掌,正是他所需要的那種助理人才,如果他能來幫自己,也好解脫對此道一無興趣二無才能,在他跟前已經爲此唠叨了很久的鄭國強。
“阿隆,有沒有興趣來幫我?”送朱伯隆出門時,他這樣問。
“不管你現在薪水多少,到我這裏來人工加倍。”唐赫得微笑遞給他一張卡片,“你回去想想。過幾天《卧底》在這個地址首映,如果願意的話,你到時去那裏幫我招呼客人。”趁這幾天時間,他也可以查一下該人的底,看是否可信。
送走被這番話弄得有些暈乎乎的朱伯隆,唐赫得回頭看身後笑吟吟的人兒:“想不想看照片?”
“不然我爲什麽要跟來?”思慧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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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那通電話裏,這些事情唐赫得都沒有在電話裏跟何超瓊講。
但是他不說,自然有人會說。《卧底》首映禮的前一天晚上,他再度在電話裏被何大小姐站在人品的高度橫加指責:又拿偷拍照哄人,沒創意、沒誠意。
唐赫得隻覺得自己冤枉:又不是拿同一個橋段哄同一個女孩,人思慧自己都沒有意見,你這麽激動幹什麽?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講正題之前,不管有理沒理,何超瓊總要跟他發些大小姐脾氣,而爲了不至于浪費更多的越洋通訊資源,他也隻能順着應着哄着,等到終于吃完這隻死貓,才能聽到他所關心的話題:
戴爾畢竟是戴爾,對做總裁的興趣比對做主管濃烈得多,他下了決心要退學,創建自己的戴爾電腦。但是面對唐赫得大方提供的風險投資,他卻拿起了架子——想要給他投資,可以,但是有條件——你出錢,我回報給你更多的錢,僅此而已。戴爾是戴爾的戴爾,唐赫得沒有任何發言權。
這小子還挺橫。聽完何超瓊的話,這是唐赫得的第一反應。
不過,人家也是真有本事才能橫。深知即使沒有自己的支持戴爾也能做成什麽樣,唐赫得自然不會被他的驕傲氣走。做不成下屬,可以做合作夥伴,做不成合夥人,單純做朋友還不行嗎?隻要他依舊在自己這邊就夠了。
時候我都懷疑究竟自己是不是多餘。”何超瓊自嘲地歎一句,“你們兩個完全沒有見過面,怎麽好像比我更了解彼此對方?”原來戴爾一早料定,他會爽快答應下來。
講完這件事,話題又轉回來,思慧被唐赫得邀請去參加《卧底》的首映禮,因爲劉培基也會去,他想到時候介紹二人相識。
“香港之前好像還沒有人做過這樣的電影首映禮吧?”何超瓊的語氣裏有少少嫉妒遺憾:這麽好玩的事情她竟然不能參加。
“六叔隻給我新人,自然要做些新事。”唐赫得回答得頗有些得意。之前香港有沒有電影做過首映禮他不清楚,但他敢肯定,《卧底》絕對是第一部搞這麽大排場首映禮的香港電影——
給面到場的嘉賓除了許多圈内大牌如徐克成龍洪金寶林青霞等人,還有處副處長帶着主角原型況天佑代表出席,更有署理港督夏鼎基爵士與幾名議員爲立法局的新人撐場。
帶着略有些拘謹的唐季禮惠天賜等主創人員,舉杯周旋于一衆重量級嘉賓間進退應酬,時間久了,唐赫得着實笑得臉有些酸。
因此,當朱伯隆——他已經俨然一副唐赫得貼身助理的姿态——當他陪着笑臉稱有電話找,從而将唐赫得從幾位議員先生身旁解脫出來時,他面上抱歉,心裏卻慶幸得很:這小子真機靈,自己算是找對了人。
但這回他卻估錯了,朱伯隆将他叫到一邊不是看出來他不勝酒力漸漸煩躁起來,而是真有事:“阿強打電話過來,說複生回但是其他人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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