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榮少這樣自負天才的車手,多複雜的路況車速也不會減。但當他敏感地發現自己再熟悉不過的愛車起來不再像以往那樣如臂使指時,再自負他也會停下來檢查情況。可是——
刹車失靈。
十字路口,龐然大物般的集裝箱貨櫃車橫向駛過,法拉利卻毫不減速地沖了過去。千鈞一發的時刻,榮少将驚聲尖叫的紅姑死死護在身下,猛打方向盤,車在最後一刻打橫過來,從榮少這邊撞向了貨櫃車底。
巨大的悶聲碰撞裏,背景依舊是《暴風一族》的音樂,氣氛卻全然沒有了前面少年得意的嚣張,隻剩下無比的慘烈。
貨櫃車的底盤很高,高到讓敞篷車能從底部穿過而不被卡住;可還是不夠高,穿過去的法拉利已經面目全非,不說是一堆廢銅爛鐵,卻也好不到那裏去了。
在路面滑行了長長一段,狠狠撞上安全島後,法拉利終于停了下來。
一秒,兩秒……大屏幕内外都是死一般的寂靜。
“阿榮,沒事了,放我起來啊。”依舊被緊緊護住的紅姑推推壓在她背上的榮少,卻沒有反應。
“阿榮,阿榮?”榮少還是一動不動,令紅姑有些慌了,“阿榮,你别吓我啊?”
她費力抽身而出,擡起頭來,榮少卻軟軟倒向一旁的方向盤,壓住喇叭,聲音刺耳響起。
擋風玻璃上的一支雨刷不知怎的被折斷,從他背後插入,透胸而出——刺心瀝血。
“我勸你早點歸去,你說你不想歸去隻叫我抱着你……”《風繼續吹》悠悠響起,紅姑近乎瘋狂地哭喊着他的名字,拍打着他的臉龐,卻毫無動靜。
“我看見傷心的你,你叫我怎舍得去,哭态也絕美,如何止哭隻得輕吻你發邊讓風繼續吹,不忍遠離,心裏極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同樣的歌曲,同樣的演唱,前次令人倍感溫馨,此時聽起來,卻隻有傷心絕望,眼淺的觀衆已經有些紅了眼圈。
順着透胸的雨刷,鮮血緩緩從榮少胸前滴落入紅姑的手掌,染紅了原是碧綠se的戒指,痛悼中的她無意識地看了戒指一眼,全然沒有注意,之前榮少那開心的聲音卻在畫外響起:
“這對戒指很神奇的。如果沾到真心愛她的人心血時,便可以令戒指的主人突破時間的限制,穿梭于過去未來。我們要不要試下?”
随着他的話音落地,戒指漸漸發出耀眼的光芒,光圈愈來愈大,到後來竟将紅姑整個人包裹住,令人無法直視。
白光充斥了整個屏幕兩秒鍾後漸漸淡去,人們終于能看清畫面——
大學的階梯教室後排,紅姑正撐着胳膊打瞌睡,卻被前面講師叫起:“這位同學,你能否回答剛剛的問題?”
她被身邊同學推醒,下意識站起後,眼中藏不住驚疑:從進阿榮唱離開酒吧,再到車禍,難道隻是一場夢?可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真實感……
對講師的問題置若罔聞,她看一眼桌上擺着看時間用的年午
腦子裏晴天霹靂炸響。她記得很清楚,今天自己計劃逃課,因爲約了阿榮7點鍾見面,然後結伴去
阿榮的聲音再度響起:“這對戒指很神奇的。如果沾到真心愛她的人心血時,便可以令戒指的主人突破時間的限制,穿梭于過去未來。我們要不要試下?”
“突破時間的限制,穿梭于過去未來……”
“穿梭于過去未來……”
“穿梭于過去未來……”
“穿梭于過去未來……”
……
腦子裏,這個聲音越來越響亮,令她痛苦地抱住腦袋。定了定神,她抓起書包,慌慌張張向講師鞠了個躬:有緊急事情要處理。”随即在師生愕然的眼神中奪門而出。
她要弄清楚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沖向最近的電話亭,她用顫抖的手指撥通電話,要阿榮立刻回短幾分鍾的等待,讓她度ri如年。
終于,電話鈴聲響起,讓她以爲是天籁。
短的問候,熟悉的聲音卻足已讓紅姑眼淚奪眶而出。
她盡力掩飾聲音激動:“阿榮,你在哪裏?”
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疑惑,“你哪位?聲音倒好似阿紅。”
“我就是阿紅。”
“癡線!”電話那頭傳來榮少嘲笑的聲音,“阿紅就在我身邊,整蠱人也要聰明點。”說完便不客氣地挂斷。
呆呆拿着話筒,紅姑眼前浮起記憶中的畫面——
她跟榮少剛走進聽見響起,榮少摸出看了一眼,“我去回個電話。”
等他打完電話出來,紅姑問他:“誰的電話?”
“她說是你喔。”榮少嬉皮笑臉地道。
......
這一切都是真的。
怔了半晌後,她終于确定:自己回到了過去。回到了車禍還沒開始的時候。
再一次,《暴風一族》的音樂聲響起。隻是這一次,一路狂飙的不是榮少不是阿全,而是紅姑。
榮少正在台上抱着吉他唱下,紅姑正投入地随着他的音樂節奏搖擺卻不識趣地響起,讓她不得不穿過人群去電話間。
回完電話,她剛剛把聽筒放回原位,便被人在頸後一記手刀砍暈,軟軟倒下。
鏡頭轉到電話間外,紅姑卻施施然走出,便似什麽事也沒發生過,加入狂歡的人群。
一曲終了,榮少意猶未盡地倒入沙發裏,将紅姑攬入懷中,問道:“頭先有陣子你怎麽不見了?”
響,我去回個電話。”
二人走出姑卻不肯上車:“我們走走吧?”
榮少有些奇怪:“你忘了,我們還要去你家見伯父,就快遲到了。”
“搭的士也可以去啊。”紅姑堅持。
“沒有發燒啊,”榮少懷疑地摸摸紅姑額頭,“有法拉利不乘搭的士?”
最終紅姑還是輸給了二人習慣相處模式:榮少定大方向,她拿小主意。法拉利絕塵而去,榮少卻坐在副駕駛位置。
“糟了……”觀衆的竊竊私語聲傳入唐赫得的耳朵,“這女仔怎麽這樣笨的,直接告訴榮少車被人做手腳不就行了?”讓他有些臉紅這段的牽強,心道:說得容易,不這樣戲還怎麽唱下去?
不過,卻也有觀衆主動幫他圓過這段:“榮少做人一向那麽嚣張,怎會相信有人敢動他的車?再者說,紅姑要怎樣解釋她知道車被動手腳?這次根本沒事也說不定。”
低低的議論很快被轟鳴的引擎聲和《暴風一族》強勁的節奏蓋過,人們的心弦又一次繃緊。
看到法拉利再一次打橫撞向貨櫃車,心中難過卻更甚先前:第一次是意料之外的震驚,第二次則是意料之内,卻眼看着悲劇循着舊有的軌迹發生而不能阻止。
一切如前發生,隻是被雨刷透胸穿過的那人變成了紅姑,《風繼續吹》的背景裏,榮少抱着她泣不成聲。
凄風慘雨中,觀者無不歎息:還是沒能改變結局。
然而,又一個特寫給向了紅姑順着透胸的雨刷滑下的鮮血,一滴滴落向榮少指上的戒指,也一點點燃起了人們的希望。
“這對戒指很神奇的。如果沾到真心愛他的人心血時,便可以令戒指的主人突破時間的限制,穿梭于過去未來。我們要不要試下?”
畫外音響起,戒指上再次凝起白光,漸漸将榮少整個人包裹了進去。當白光再次充斥滿整個屏幕時,觀衆席裏甚至響起了喜悅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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