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回到酒吧外的阿全身上的臉漸漸幻化,回憶的畫面漸漸清晰——
伴随着《暴風一族》強勁的前奏響起,悶雷般的引擎聲由遠及近,兩架比肩飛馳的重型機車随即映入眼簾。頭盔中的兩雙眼睛被給了大特寫,雙眼皮的是榮少,單眼皮的是阿全。
一處狹窄而多車的拐角,外圈的阿全借着地利超車上前。等榮少擺脫困境yu加大油門之際,狹窄路面的前方卻有一輛跑車死死擋住他通道。
“想超車?”跑車的司機不屑地看一眼觀後鏡中榮少的座架,“我這是保時捷!”
又一個特寫給了榮少眯起的眼睛,衆人聽見的歌詞則剛好是:“你你你别來惹怒我,我兩眼冷冷似剃刀的刀鋒!”
來到一段很有些弧度的坡路,驚呼聲中,榮少的機車借勢淩空飛起,從上空掠過保時捷,穩穩落到其正前方。
出乎衆人意料,榮少并沒有就此飛馳,卻将機車速度減緩,等到保時捷齊頭并進之時,在背景音樂怒吼聲中,狠狠一肘砸碎了保時捷的擋風鏡,這才滿意地沖目瞪口呆的司機豎個中指,加大油門絕塵而去。
“好嚣啊——”觀衆的議論清楚落入耳中,令唐赫得心中得意:這就是多看了20來年電影的好處了橋段盡管往上搬。當然,也要特技跟得上才行,當初拍這一段時費的勁可不是一點半點。
接下來不用說,自然是在《暴風一族》的背景聲中,一番追逐戰之後,最終榮少以大半個車位的領先優勢險勝。唐赫得看多了這種鏡頭,表現平靜,可縱觀場内觀衆一個個屏息靜氣的模樣,顯然是都被這樣的場面鎮住。
這是黑市賽車,賭注是5兩邊鼓噪聲中,輸掉的阿全倒也棍氣:“我現在隻有2餘30萬下個禮拜給你。”
榮少正低頭檢數赢來的鈔票,聞言觑了他一眼:“一個禮拜時間,你去哪裏找到30萬?”
阿全滞了滞,眼珠一轉實如果今天你肯跟我再賽一場,馬上就有30萬。”
榮少擡起頭,似笑非笑看着他:“别說我不給你機會,怎麽賽?”
兩個輪子的比過,下面比四個輪子。
阿全自恃跑車技術遠高過機車,而先前榮少在機車上赢他的優勢極其微弱,這給了他更多信心。
榮少邪邪笑了下:“我若輸了就算擦了。但我若赢了,你可就欠我60萬?”
“得。”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傳下來的規矩,黑市跑車,副駕駛的位置上一定要有個美豔的女人。兩個人今天原本都沒準備這一項,便現場在圍觀的粉絲中尋覓起來。
來。”不約而同的,榮少和阿全指向全場最漂亮的一個女人,紅姑。而看她所在位置,明顯是來爲阿全捧場的。
卻見她隻是稍一猶豫,便咬了咬嘴唇,竟徑直走向榮少這邊——美女總是偏愛勝利者。
這對于阿全來說無疑是極大的羞辱,而當着他的面,榮少攬着紅姑示威似的深深一吻更是雪上加霜。
結果在沒開始時就已決定了,心态失衡的阿全毫無疑問的輸掉了比賽。
“記好,你欠我6少扔下一句話,便搖上車窗,猛踩油門遠去,尾氣中虛虛實實映出臉se死灰的阿全身影。
前後兩場,長達十分鍾緊張刺激的車賽之後,觀衆繃緊的情緒已經到了極限。深谙這一點的導演筆鋒一轉,鏡頭投向夜se裏車内一對暧女,而音樂也從激烈狂野的《暴風一族》轉而變成輕松挑逗的夜》——
“深夜沉默但其實跳動,車内橫巷内藏着愛侶抱擁,深夜人盡力尋覓美夢,不要急不要急反正有空,心碎的心碎的都也出發活動,尋活動……”
随着音樂的節奏,紅姑給一個yu拒還迎的眼神,推開車門下車。
榮少壞壞一笑,跟着下車,趕上她身前,一臉邪魅的誘惑,對着她跳起輕快的舞步:
“深夜人易被明月煽動,火焰無忌地搖蕩你我眼中,深夜彌漫着迷幻作用,親愛的親愛的不要看鍾,今晚黑今晚黑請你跟我活動,尋熱夢……”
啧啧,盡管已經看過很多遍,唐赫得還是忍不住作歎:好一個勾女仔的小白臉。一時間竟想起《風月》中那個郁忠良來,也真隻有他演起這樣的角se才有說服力。
接下來的勾引更加露骨:“可否一起笑着愛到徹底,一晚浪漫都可永遠美麗,讓那些漆黑的空間引導愛意發揮,孤單的你跟我都不想過
黎小田一隻胳膊悄悄捅唐赫得:“這樣詞你都寫得出來,教壞小朋友啊!”
唐赫得瞥一眼他目不轉睛地盯着大屏幕的樣子,小聲回一句:“假道學,有本事你不看。”這可是香港最具風情的男女配對,隻差沒貼個标簽寫上:我就是要勾引你。看看觀衆反映,顯然達到了效果。
夜,深不見底,身邊你使我着迷。朦胧是黑se午夜,深不見底,可否靠緊我,令寂寞默然逝。”
此時的紅姑已經抛卻矜持,和榮少面對面共舞起來,二人眼波流轉,情意綿綿,進退間盡顯默契。
舞步從輕快到柔膩,到最後被這兩人跳成了貼面舞。而音樂也适時的從夜》轉爲舒緩的《風繼續吹》,兩道貼在一起的身影随之幻化,一組蒙太奇的鏡頭交代了這一對男女戀愛的甜蜜。
時光飛逝,榮少送于紅姑的禮物從鮮花進化到戒指。他将一隻閃着淡淡碧光的戒指套在紅姑指上:“這隻祖母綠戒指是從我裏傳下來的,”接着豎起自己的左手給她看,“爺爺那隻在我這裏。”
審視着女友驚喜的表情,榮少壞笑道:“這對戒指很神奇的。如果沾到真心愛她的人心血時,便可以令戒指的主人突破時間的限制,穿梭于過去未來。我們要不要試下?”
“哄人麽?”紅姑撇撇嘴問道,“怎樣心才算真心,怎樣血才算心血?”
榮少嬉皮笑臉地答:“肯爲你去死就算是真心啰。心血嘛,更加容易。”他說着作出一個拔出匕首刺向心髒的動作,“刺心瀝血,這樣夠不夠?”
“呸呸呸,童言無忌……”紅姑忙道,卻被他的話哄得窩心。
溫馨時光過去,《暴風一族》重又伴着引擎聲響起,榮少在黑白兩道的車賽中遊刃有餘,戰敗一個又一個對手,風光無兩。
而另一面,阿全卻爲了籌集欠他的60萬巨款而不得不幫助黑社會走私,被抓住後留下案底,從此失去了參加澳門格蘭批治大賽車的資格,這個打擊讓他将榮少恨到了骨子裏。可是,在黑市賽車中,他能赢所有人,卻永遠隻能無奈地望着榮少座架遠去的背影,他成了阿全越不過去的一座高山。而每一次榮少在他面前出現,似乎都有意無意地将他踩在腳底,肆意玩弄他那僅存的自尊。
當鏡頭回到神的阿全時,人人已經明白他心中的怨恨;而接下來鏡頭連續在他和榮少那輛敞篷法拉利間來回掃過,更令大家隐隐有了不妙的預感。
夜se更加深了,榮少紅姑二人走出來,說說笑笑上了車,在法拉利引擎特有的誇張轟鳴聲中絕塵而去。藏在裏,阿全看着這一切,嘴角浮出的笑意。
“車上不會被做了手腳吧?”觀衆席裏傳來低低的讨論聲,唐赫得與黎小田聽了,對望一眼,均是會心一笑:答對了,加十分。
不過接下來的場面卻讓人無法再笑出來,連看過無數遍的華星衆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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