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赫得自上次随口提了一句時空交錯之後,便跟劇組保持距離,到現在連新劇本都還沒看過。一是爲了充分放手好讓一衆牛人發揮功力;二是他自知自家事,《a計劃》他能參予完全是因爲腦子裏有電影畫面,真正要講創作,實在不是他所長,還是藏拙的好。
因此可以想見他在聽張國榮那句話之後的驚訝:這幫人在搞什麽,不會把他的信任當成可欺了吧?
張國榮被他的大反應吓了一跳,在他要求下講起劇本大緻内容。
聽着聽着,唐赫得臉s到釋然,再到驚喜——盛名之下無虛士,這些人聚到一起果然産生化學反應,居然比多了20餘年見識的他還敢玩。大概他們覺得隻拿來拍一支mv太浪費了,在張國榮的專輯裏另挑了三首,用四支歌串起一個完整的故事。
他之前給吳宇森提過一句,最好在十大中文金曲頒獎禮之前完成拍攝,這幫人快便猜到他的意圖,挑的繼續吹》夜》《暴風一族》剛好是最有希望打進十大的四首歌曲。
嘿嘿,他暗笑,整套班底都是拍電影出身,沒人拍過怪會整成現在這副模樣羊頭,賣電影的狗肉,就是短了點。搞得這麽大瘾了,偏偏結構又得令人叫絕。一看這個時空穿梭的創意,就知道這個劇本的主筆絕對是劉鎮偉。
雖然照這麽搞法可能不夠花,但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就算不能在影院上映,隻是制成錄影帶發售,收回成本也應該不成問題——想到這一點,他才意識到,組成這個班底的除了陳果,全都是金牌的商業片大導演,對于市場的把握,遠比他本人要在行。
情緒恢複過來,他重新開車上路,一路跟張國榮津津有味讨論起劇本内容,不知不覺便到了他家門口。
張國榮正要下車,卻聽響起。兩人各自檢查,響的是唐赫得的呼機。他看看号碼,皺眉對張國榮道:“借你家電話用一下。”
“大佬,你交的都是些什麽朋友啊?”電話那頭是鄭國強yu哭無淚的聲音,“打烊了卻死活不肯走,還說是你答應過他随時可以來,想喝到什麽時候都得。”
飛車回了赫得擡起趴在吧台的醉貓頭一看,原來是周比利。
他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唐赫得心中詫異。這不是周比利第一次來次來這裏都是因爲心情不太好。隻是一則他有節制,二則大部分時候唐赫得都在,看他喝得差不多了都會拖他上樓,兩人乒乒乓乓打一場,之後什麽郁悶都沒了。但今天這麽頹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唐赫得對鄭國強道:“交給我了,你們收工罷。”沒什麽好氣地把周比利拖上三樓練功房,接着倒了一杯涼水,迎頭沖他潑過去:“醒了沒有?”扔一副拳套給他,“醒了就戴上。”
半醉半醒間,周比利下意識地戴上拳套,卻隻是呆立在場地見唐赫得一拳迎面而來,全然不知躲閃格擋,應聲倒地。
唐赫得這一拳砸得有些狠,周比利仰天躺在地上,嘴角已經破了個口子,劇痛和血腥味終于讓他清醒了過來,看見唐赫得站在他身前,又問一句:“現在醒了沒有?”
接下來唐赫得便被上了難忘一課:什麽叫做老虎屁股摸不得,什麽叫做捅了馬蜂窩。
周比利被打毛了,此刻控制他大腦的又是酒力施爲之下,唐赫得隻硬扛了兩三下便招架不住,不得不放棄正面對抗,趕緊扔了拳套使出擅長的手上功夫,又欺負他酒喝多了反應不靈敏,仗着房間夠大四處遊走,生怕再被他打實一次。唐赫得倒不是沒法制住他,可那都是動辄傷筋動骨的狠手,怕真傷了他而不敢用,隻好跟他這麽耗着。現在這種局面,要麽等他打着打着酒醒了,要麽等他體力耗盡,否則是怎麽也停不下來的。
等到兩個人都再無戰力,連倒在地闆上喘氣都嫌費勁的時候,東方已經微明。看看彼此狼狽的模樣,二人均忍不住大笑起來,一個比一個聲音難聽——身體嚴重缺水,喉嚨都啞了。
“醒了沒有?”唐赫得的聲音充滿嘲笑。
周比利扔了拳套,向他比出中指:“你去問問全世界,有你這麽讓人醒酒的麽?”
“你以爲我好過麽?”唐赫得揉着左肩,“我這條胳膊長好沒幾天,剛剛又差點被你弄折。”
兩人歇息了會兒,沖過涼換過衣服,走到樓下吃早餐。
唐赫得這才問:“什麽事讓你搞成這樣?”像周比利這樣的職業拳手,對自己身體是非常愛惜的,不是郁悶到一定程度,今天這麽傷身的喝法絕對不會出現在他身上。
原來江富德要開拳館了,還給周比利送了請柬。
周比利倒不是眼紅,隻是不忿上次輸給江富德,才讓他踩着自己名聲大振到這麽快就能開拳館。真要是實力不如人也就罷了,可自己并不是真的打不過他,隻是輸給了規則而已。簡單兩個字:窩囊。
“就爲這個?瞧你那點出息。”唐赫得看周比利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翻翻白眼,“我問你,如果有機會再跟他打一次,有信心赢麽?”
“我現在已經完全适應了泰式打法規則。”周比利答。雖然沒有說白,但他那發亮的眼睛已經清楚給出答案,不過随即又暗淡下來。
不止因爲江富德不會冒着很有可能失利的風險接受周比利的挑戰,更因爲周比利本人是從不會主動挑戰華人的,他一向堅持:中國人不打中國人。
唐赫得微微一笑:“你之前在美加打的那個叫吧?”
縮寫,直譯是世界踢拳總會,當然,踢拳一般都翻成擊。
“想不想在香港弄點新鮮玩意兒?”唐赫得吃飽喝足後情緒上來了,想起曾經很熱衷的一個遊戲。
“什麽新鮮玩意兒?”
周比利隻有2有點武癡的意思,對于經營可說完全沒有概念,因此他暫時還沒有什麽開拳館鋪後路的心思。但是對唐赫得提出來的這個就有興趣了。
皇。
唐赫得一度很熱衷玩這個遊戲,最擅長用的人物不是大熱的草稚京八神庵,而是打泰拳的法國女孩京。隻是他玩玩就算,現在記住的隻剩下遊戲的名字,不過他也隻需要這個名字就是了。
周比利跟江富德恐怕再也沒有交手的機會,這讓他覺得很可惜,不由自主便想起歐洲的足球,美國的籃球。再怎麽王不見王的高手,一年下來主場加客場總要打兩次。碰上種賽制,同在一個賽區的,還得碰上四次。
因此他便跟周比利講,有沒有想過在香港搞個賽?不限拳種,隻分級别。
唐赫得跟香港武術界唯一的交集是周比利,而周的心思單純,又剛剛回港不到一年,兩個人一點不知水深淺,越講越開心,覺得此事大爲可行。及至周比利告辭的時候抖擻容光煥發,一點看不出他醉半夜打半夜整晚沒睡。
唐赫得卻終于忍不住伸個懶腰打呵欠:“好大一隻餅啊。”
合着他剛剛是給人畫餅充饑。不過他自認爲這是在幫周比利做心理建設,隻有更高的目标才能給人以鬥志,鼓舞人從低谷爬出嘛。
連喝兩杯黑咖啡提神,唐赫得正要出門去參加開機儀式,卻被一個熟悉的不速之客堵在門口,令他不得不打個電話過去給吳宇森:“不用等我了。”
況天佑上門來找唐赫得:“向華強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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