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爲自己被當成冤大頭而耿耿于懷,唐赫得還是沒怎麽猶豫就跟蘇孝良等人一起全票通過,支持陳柳泉這次的先斬後奏——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在未來2灣滾石将會獲得怎樣的發展如他,面臨這種絕對的潛力股,怎會有舍不得投資的道理?
對于華星來說,台灣市場是一塊令人垂涎三尺的大蛋糕。如果能跟滾石這條地頭蛇合作,将給他們打進台灣市場帶來極大希望。最重要的是,出錢的是論成敗,都不會影響華星本身。
另一面,滾石也有自己的野心。看到滾石潛力,願意爲他們投資的不止華星一家,但是隻有同樣立足本地的華星跟他們沒有直接競争關系。而跟華星合作,不止可以讓滾石進入觊觎已久的香港市場,更可以靠上華星背後的無線。這棵大樹在整個東南亞地區暢通的發行渠道,才是真正吸引滾石的地方。
因此,陳柳泉還帶回來另兩個人:台灣滾石的老闆,段中沂段中潭兄弟。
華星出于談判心理的考慮留唐赫得這個真正掏錢的人做終極與段氏兄弟最初的接觸判交給了陳柳泉陳淑芬夫婦。
唐赫得自認不是談判高手,同時充分相信陳氏夫妻店的能力,也樂得清閑。他一心挂着mv拍攝,将柯受良與杜可風給吳宇森領銜的幕後班底送了過去,順便看看他們進度。
不愧是全明星的班底,沒幾天功夫劇本初稿已經完成,放在唐赫得眼前。
太子道車神張國榮名震黑白兩道,黑市賽車從無敗績。但是他爲人太過嚣張,結果有一次得罪黑幫大佬,車被人動了手腳,導緻慘重車禍,自己受傷,女友鍾楚紅死亡。經受重大打擊的他于是開始自暴自棄,隻有一直暗戀他的女友的孿生妹妹對他不離不棄,最終将他從沉淪中喚起,重新走上賽車場,并最終戰勝了陷害他的人,也赢得了新的愛情。
真是……灑狗血啊。
唐赫得隻能報以這樣的評價。低頭看着劇本,他不由懷疑,這就是一幹牛人的實力?
不過轉念一想,很快他就釋然了:他是看過無數類似的橋段,可在這個年代,可還新鮮得很,何況他們在拍不是電影,情節并不是最重要的。
隻是他總有些看這個孿生姐妹的設計不順眼,實在是太土了吧?要兩個人相貌一樣,遠不止有這一種方法。記憶中,劉鎮偉就曾在《無限複活》中提出過令人叫絕的構思。唐赫得于是提出自己的意見:
孿生姐妹再相像,總還是兩個人。之前張國榮愛上姐姐而不是妹妹,就說明了這一點。要突出他對愛情專一,讓他愛上面貌相同的人并不是最好的辦法。爲什麽不能是同一個人讓他從谷底中奮起呢?比如,昨天的她卻出現在今天的時空?
劉鎮偉果然對時空交錯有着超過常人的理解與思考,在其他人還在被唐赫得這番話弄得摸不着頭腦時,他已經心頭一亮,笑眯眯拿過劇本:“推翻,重來。”
提了這一句之後,唐赫得再沒有參與創作。衆人對他意見的重視程度讓他意識到,他投資方的身份會給他們很大壓力,從而大大影響到他們對自己意見的堅持。這并不是他所樂見的:他要真那麽本事,還用把他們找來麽?
唐赫得有些灰溜溜地離開了。他現在給自己的定位是不會說話的提款機,這樣比他積極參予更能發揮一幹牛人的能力,而這才是他費盡心思拉他們入夥的初衷。
郁悶啊!
躲在唐赫得長歎。重生以來,他一直秉着“最要緊是開心”的原則過得不能說無yu無求,至少也是随波逐流,卻往往不經意間主導了很多事情的發展。可現在他終于主動想去做一件事了,卻又不得不控制自己對之保持距離。
世事就是這樣無厘頭,他感歎,跳上好久沒登上過的小舞台子打聲招呼,然後扯着嗓子開始發洩:
“……點解點解,點解冇份當主角……”
他這一晚上了台便不肯下來,直到看到經理鄭國強在吧台捂着電話聽筒對他招手,才戀戀不舍跳下台,接過電話:“喂?”
電話是契媽張玉麟夫人的兒子來的,過兩天是她生個兒子特意從澳洲趕回來,準備爲她舉辦一個生ri宴會。身爲契仔,唐赫得自然要到場祝她生ri快樂。
月港麗晶酒店。在契媽的生ri宴上,唐赫得終于見到了張國榮。
陽差之下,這是他們兩個成年後第一次會面。契媽比他二人本身還要感慨,唏噓半晌,然後叫來攝影師爲他們合影留戀。
唐赫得今ri穿的是之前林青霞送給他的那套訂做西服,出自巴黎頂級設計師之手。出門前照鏡子,連他自己也不由感歎一句:“還真是人模狗樣。”
而張國榮更不用提,要知道他父親就是香港著名的洋服大王,衣着品位那是遺傳的好。
兩個俊逸不凡的年輕人和今ri宴會主角站在一起,加上張國榮近來風頭正勁,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三人在這頭合影,那頭便有人竊竊私語起來。所有人都知道張國榮,也有些人認得出唐赫得,卻少有人知道他二人跟張玉麟夫人的關系,猜測紛紛。
直到與他們相熟的利孝和夫人入場,才解了衆人疑惑:是好福氣,就這麽兩個契仔,一個比一個少年裘馬得意風知張玉麟夫人最是溺愛兒子,誇他們比誇她自己還要讓她高興。
果然如此,她很開心地扔下兩個契仔走出鏡頭,跟利夫人親親熱熱說話去了。唐赫得摸摸鼻子,張國榮聳聳肩,相互交流一個眼神:老小孩。兩人會心一笑,先前多年不見帶來的陌生感倒去了大半。
盡職盡責的攝影師示意他二人接着擺赫得卻忍不住開始笑場——利孝和夫人方才那句話讓他記起《霸王别姬》裏一句台詞。這部戲他陪着齊妙看過很多次,記得不少對白。
段小樓跟程蝶衣去照相,照相館老闆在那裏拍他們馬屁:“二位老闆少年裘馬,甭管穿什麽衣裳,什麽款式,保管你都體面,都标緻。”
張國榮被他笑得有些莫明其妙:“怎麽了?”
唐赫得但笑不語,揮揮手讓攝影師離開。他總不能告訴張國榮,他在笑自己居然一個不小心占了段小樓的位子。
打量一下張國榮,合體的雙排六扣英式西服,脖上一絲不苟系着溫莎結,的确夠體面,夠标緻。他心念一動,低聲道:“想不想給契媽一個驚喜?”
“驚喜?”張國榮有些疑問地看向他。
唐赫得神秘一笑:“不過要找們幫忙。”
很快,張玉麟夫人便驚訝地看到她五個兒子鬼鬼祟祟地一齊消失,又一齊出現,接着便如穿花蝴蝶般滿廳行走,跟每個到場賓客都有交流。
三個親仔這樣做她能理解,他們幾個已經接過家族事業,交際是他們應做的功課。可她兩個契仔均是不好這種場合的人,否則也不會等到今天才有機會見面,他們兩個居然也忙得不亦樂乎,實在有些令她奇怪。
她找個機會把他倆叫過來問話,可這兩人對望一眼打個眼口同聲道:今ri真是好漂亮。”接着一人親她一邊臉頰,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便笑嘻嘻揚長而去,一點不合作。
她的疑問終于在1有了答案。按照生ri宴的預定安排,應該在午夜12點開始切蛋糕。因此當大廳提前10分鍾暗下來的時候,她很是驚訝,以爲出了什麽岔子。但是一衆賓客卻似乎都已有準備,無人驚慌。原本喧鬧的氣氛很快安靜下來。
整個廳徹底暗下來,也徹底靜下來,在她疑惑達到頂點,差點便要叫保安時,卻聽到一道歌聲宛如從水底升上來,在黑暗中緩緩響起,安撫下她不安的心: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
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愛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她終于微笑起來:這個醇厚的聲音她怎麽會聽不出是誰。幾個兒子神神秘秘忙了整晚,原來是爲了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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