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美玲在家信中告訴自己的親人:“發生了一件好特别的事,我竟然接到公司的通知,要我做黃蓉。”
唐赫得卻連當面去祝賀她和比她更高興的湯鎮業的功夫都沒了,他最近的興頭在片場。
《a計劃》已經開機,他每天一副很忙的樣子在劇組攙合,場記劇務道具燈光攝影武行,他樣樣都很有興趣。
當然他的主業是度橋,有電影畫面在腦子裏,又有身手做底,他設計的動作場景通常都能讓成龍洪金寶等人叫好。至于那些爬牆爬樓的動作,因爲實在是他強項,便是敏捷如成龍元彪,也偶爾會向他讨教,怎麽才能爬得又利索又潇灑。
但是唐赫得折騰了沒多久,便被迫消停下來——他每天興緻勃勃做臨記做替身,凡是不露臉的動作戲差不多都有他。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身上的青紫小傷從沒斷過,這天更一個不小心,手臂折了。
這種程度的傷對成龍等人自己來說是家常便飯,但對唐赫得受傷卻都有些過意不去,他畢竟不像他們吃的就是這行飯,怎麽說他也是個身嬌肉貴的富家子,進劇組完全是友情相助。
于是唐赫得便被放了無限期的假,反正他該度的橋也都度得差不多了,至于武行,成家班洪家班那麽多人,不缺他一個。
吊着胳膊,重新閑下來的唐赫得終于有時間關心起别的事宜。
翁美玲正在進行《十三妹》的收尾工作,馬上就要進入英雄傳》的劇組。
梅豔芳首張ep發行,賣出白金銷量,口碑上佳。
張國榮的新專輯已在錄制中,唐赫得爲他寫的歌占了八首——另幾首不是不好,實在是不能讓快慢歌的比例太過懸殊。其中《第一次》被征用爲張國榮主演的電影《烈火青題曲。
這部電影引起唐赫得很大興趣,原因很多:
它的導演是譚家明,香港電影新浪動的幹将之一。唐赫得重生之前不久,他導演的《父子》正風光無限,令郭富城終于登上金馬影帝的寶座,更拿了一堆最佳電影最佳導演的獎項。
這部戲是葉童的處女作,讓張國榮平生第一次被提名金像影帝。同時因爲意識與尺度過于大膽,還在送檢與上映時遇到了麻煩。
但是現在這些都不在唐赫得考慮之内,他正興緻盎然地打量着面前這位“親愛的葡萄”,《大話西遊》的作者,那個熱衷于玩時空交錯的天才導演,劉鎮偉。
《烈火青出品方是世紀影業公司,前幾年才進入電影界,原本在這家公司做财務工作的劉鎮偉跟着入行,唐赫得一不小心成爲這部戲的電影音樂創作者之一,便由劉鎮偉負責跟他的溝通事宜——主要是讨論報酬的問題。
劉鎮偉相信自己是個天才,但是唐赫得那熱切得近乎崇拜的眼神還是讓他有些受不了,及至請他簽名時,已經感覺不可思議——他現在還沒有一部像樣的作品,而且公司近來周轉不靈,如果這部戲還收不回來,沒準很快就要破産,同時他也會因此失業。
故而《烈火青爲尺度大膽而同時被電檢處和輿論批評刁難,以至遲遲不得上映的局面讓他很苦惱。唐赫得見他模樣,安慰道:“其實還是有辦法的。”
唐赫得的辦法實在有些遠水解不了近渴,但還是讓劉鎮偉眼前一亮:以上,家長指導?”他們說的是電影分級,按唐赫得多年來看港片的經驗,《烈火青概在三級片和間打擦邊球。
唐赫得覺得,電影分級制度怎麽也不可能在幾天内實行,因此隻是随口說說。
但聽者卻有心,劉鎮偉回去便跟公司建議,跟電檢處和院線兩邊溝通,最終達成妥協:電檢處同意本片可以在公衆院線上映,但不對18歲以下未成年人售票。
因爲此事的解決有了電影分級的雛形,引起了業内的廣泛關注。香港電影金像獎的主辦方,也是香港電影的權威雜志《電影雙周刊》還爲此辟出了專版讨論,免費爲《烈火青了一輪宣傳。
等到這部戲終于能夠公映的時候,張國榮的新專輯也已錄制完畢,唐赫得卻仍拖拖拉拉的不肯去華星,令黎小田等人困惑不已——他還是記着之前在他酒吧裏發生的不愉快事件,無論如何也要拖到張國榮真正大紅了之後才敢去見他。
當唐赫得覺得世事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甚至包括自己吊着的胳膊時,還是有不和諧音符出現——
事情過去都一個月了,周潤發陳玉蓮居然還在冷戰中。蓮妹這次是真惱了發哥,任他使盡渾身解數,怎麽哄都不應。她雖不好惱周潤發愚孝,卻總忍不住氣他二人感情居然經不住一個神棍胡說八道的考驗。
今時不同往次隻是小兩口之間的别扭,唐赫得樂得隻在一邊看好戲,難得看見情場鬼見愁的發哥吃憋,他很是幸災樂禍,熱衷于在一旁出各種各樣的馊主意以挽回美人芳心。當然,基本上每出一個主意便被毆一回。
又一次被毆之後,唐赫得不幹了,在一邊咕咕囔囔:“好主意不是沒有,就怕你不夠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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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友不慎啊,遇人不淑啊……”齊偉良長籲短歎,瞪着從病床上坐起來的唐赫得,“你小子遲早要把我的醫師執照玩沒爲止。”
唐赫得卻笑眯眯地不驕不躁,拉住正要開口請他不要勉強的周潤發。他太了解這個損友了,這麽好玩的事情怎麽會不願攙合。
果然,齊偉良姿态做完,接下來便投入到行動細節:“你這套什麽手法,剛剛當真沒呼吸沒心跳,難怪發仔吓得叫醫生?”
“唐家秘技,恕不外傳。”唐赫得懶懶白他一眼,“你都看到了,發哥這邊絕對沒問題,儀器方面就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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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蓮,你躲在我這裏已經整個月,這又是何苦。”一名與陳玉蓮面貌相近,隻是年歲稍長的女子正在苦口婆心地勸她,“好不容易弄清事情真相,你心裏根本還有他,爲什麽一定要這樣别扭下去?”
陳玉蓮神情不變,眼睛裏卻有些悲哀,隻淡淡道:“家姐,如果姐夫因爲有人說你克夫而不要你,你會怎樣?”
阿蓮的姐姐搖頭道:“你跟我都知道發仔隻是孝順而已,他根本不信這些話。否則又怎會被他查到那個算命先生有問題?”
“那是他運氣好天佑落力幫他。”
“對呀,你有沒有想過,發仔值得朋友這樣肯幫他,難道就不值得你回心轉意麽?”見到妹妹臉上副冰冷疏離的模樣終于有些松動,姐姐不由微笑,“他爲你欠了那個上百萬的帳,你再不理他,他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阿蓮聞言,臉上微微一紅,啐了一口:“誰要做他夫人。”
姐姐見她薄嗔微怒的模樣,正要打趣,刺耳的電話鈴聲卻響起,将她叫了過去。
“喂?”
“怎麽會這樣?!”
“不用了,她就在我這裏。”
放下電話,姐姐定了定神,走到妹妹身邊:“發仔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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