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得稍稍愣了下,旋即笑道,“不會呀,裏面還有作品吧,也都還有其他歌。”他記不清楚其他那些經典作品有哪些誕生在之前了,隻好含糊帶過,“你仔細看就知。”這是他熬了兩夜趕出來的,都是以前莫銘玩樂隊時的必練曲目,自然會一首比一首經典。
待葉世榮也上前來翻看過這本曲譜,兩人均用起看怪物的眼光看着唐赫得。
被看得心裏毛毛的,唐赫得暗道:“難不成剽竊被發現了?”他想起這裏還有幾首歌,吓出一身冷汗。
還好,這些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品現在還沒有出現。黃家駒跟葉世榮研究了半晌,發出邀請:“不如我們三人合作一首試下?”
“好啊,哪首?”放下心來的唐赫得一邊喝啤酒,一邊悠閑問道。
“你做的粵語歌都不多,就那首《不再猶豫》好了,很是勵志。”
赫得一口酒噴出。
“怎麽了,有問題?”見他這麽大反應,二人還以爲有什麽不妥。
問題。”唐赫得忙道,拿紙巾擦幹自己身上,“隻是沒想到你們這麽有品位。”
他走上台,心裏嘀咕:黃家駒的曲,小美的詞原創,就這麽變我的了。唐赫得啊唐赫得,莫銘啊莫銘,你們對不住人家啊。一邊鄙視自己,他一邊下定了決心:決不能讓黃家駒跟莫銘知道的那樣就那麽冤枉地挂了,就算是他對剽竊人家作品的一點補償。
就這麽的,唐赫得跟黃家駒和葉世榮交上了朋友。因爲優越設施條件,幾人決定以後練歌的地方就在那裏。黃家駒甚至表示,如果唐赫得同意,他還可以拉幾個朋友來這裏客串駐唱歌手或樂隊。
唐赫得怎麽會不同意,當然是拍着胸脯保證一周7天每天24小時随便來這裏練歌,來酒吧演出的人一律待遇從優再從優。他離開香港這個月,酒吧的事情交給了經理鄭國強,樓上練歌房的鑰匙則幹脆交給了黃家駒。
“香港,我回來了!”下了飛機,出了機場,唐赫得第一次發現自己對這座城市有了一種歸屬感。
回到國強看見他,忙上前打招呼:“唐生回來了?世界杯好看麽?”
“還行。”唐赫得沒帶什麽行李,人也不累,靠吧台上,讓英俊的混血調酒師自己調了杯酒喝下,“阿強,這個月有什麽事麽?”
“大事就沒有,小事很多,一時也說不完。”鄭國強笑道,“對了,有個叫女人,自稱是你契媽,下午有打電話過來,讓你回來就回她電話。”
“知道了,多謝。”唐赫得喝完酒,徑自上了樓。
“契媽,我回來了。”
樣,西班牙靓不靓啊?”電話的那頭的聲音傳來。
過怎樣都靓不過這種嬉皮笑臉一聽就知道屬于莫銘。
難怪電話那頭傳來嗔怪:“去趟西班牙而已,怎麽好似成個人都變得瘋癫。”
“契媽,這叫熱情啦,”唐赫得笑道,“這麽急找我有什麽事啊?”
空嗎,來我家吃飯啊。”
“都是契媽疼我,見我在外面玩得太累就特意褒靓湯給我喝。”
“想的美,”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笑意,“靓湯就沒,靓女就有一名。”
“靓女?”
“便宜你啦,周末她爹地一起自澳門過來。我幾個仔都不在香港,隻好叫上你陪她說話喽,不然一圈全部是老人家,沒個年輕人,悶都悶死她。”
她爹地?急速搜尋腦中記憶,唐赫得吓了一跳——澳門賭王何鴻燊同他最得意的女兒何超瓊?
“都不在香港?”他想想還是問出口,們幾個就說在澳洲幫你打理家業該在吧?”
這周剛好去了東南亞登台。說起來,你們兩個小時候常常一起打架,可惜後來一個去英國,一個去美國,都多年沒見面。我本來還擔心你不能趕回來錯過今次機會,誰知道你回來了,他卻離開香港。”
還長,有機會啦。”唐赫得心道:幸好如此,不然哥兒們還真有點猶豫,“不過你說一圈老人家多人麽?”
“利太你知啦,其他幾個也都是無線台的股東:邵氏的六叔同六嬸,另外還有遠東的邱生邱太。”
哇塞——唐赫得心裏一激靈:這裏哪個不是身家以億計的超級富豪啊?契媽的張氏、利太的利氏、賭王的何氏,香港幾大望族一下就聚齊了仨。邵逸夫邵六叔更不用提,絕對的影視大亨,全中國他捐了多少棟逸夫樓?隻是那個遠東的邱生邱太他不太清楚是誰。
“遠東邱生?”他疑問道,希望能從契媽這裏得到更多的資料,隻是聽她方才口氣,她其實也不熟。
“就是邱德根喽,宋城同荔園的老闆,在無線也有股份的。”契媽不在意的道,“上次在六叔那裏說起明ri去我家,他也在,就一起邀了過來。”
原來如此,香港另一個白手起家的大富豪。邱德根60年代憑借荔園遊樂場建立起金融、房地産、娛樂業三大支柱更跻身香港超級富豪之列,他投資數千萬元建成了占地數萬平方英尺的曆史文化的遊樂園——“宋城”。城中建築都是仿宋代建築、商店、錢莊、劇院、神廟、庭園等鱗次栉比,城中居住者和賣藝者都是古裝打扮。現代人走進這座宋城,就好像回到古代社會。因此,這裏吸引了無數遊客,每年都給邱德根帶來豐厚的利潤。
唐赫得稍稍有些明白過來:“我明啦。”
既然是去幫忙招呼客人,唐赫得次ri把自己認真拾掇了一陣,在吧台拎了瓶紅酒,提早去了契媽家。
到得太早,客人一個都還沒來。陪契媽聊了會兒天,唐赫得看見客廳一角的鋼琴,心動了下,對她笑道:“好久沒彈琴給你聽啊?”
“好啊。”契媽興緻勃勃。
走到鋼琴邊坐下,唐赫得打開琴蓋,手放在琴鍵上,一時卻沒有按下去,他在想心思。以前的唐赫得練熟的那些,彈起來自然沒有問題。但是他現在想的是:融合,真的已經大功告成了麽?
他想做個試驗,莫銘想的心事,莫銘熟的曲子,能用唐赫得的手彈出來麽?
他久久不動,契媽不由出聲。
唐赫得對她笑了笑,手指摁下去,唱道:“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的快,跑的快……”
媽被他弄糊塗了,忍着笑問道,确定這就是你要彈給我聽的曲子?”一旁的傭人們沒有這麽好修養,都已經悄悄背身笑了起來。
唐赫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熱身,熱身。”他就是想試試自己這種構思行不行得通,所以找了個最簡單的曲子測試,看來效果不錯,至少手指會自動尋向跟腦中音符對應的琴鍵。
手放回琴鍵上,唐赫得有了些信心。他深吸了口氣,眼前浮起齊妙巧笑嫣然的樣子,不由想起一首自己很喜歡的老歌。
“你說過愛在這一生裏,有過快樂與心碎;你說過愛在我的身邊,悄悄看我熟睡。聽說你在這刻想我,聽說你在記起我,我也記着每刻往事,也記挂你在哪兒飛,今天在我心裏是充滿不褪的記憶飛,我似呆在這地,任一天天過去,任一生飄過去,任一切飄去再沒法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