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現在很有點作繭自縛的感覺。
就算她嫌陪唐銘成天不是泡健身館就是打遊戲悶得慌,可洛杉矶多少好玩地方不能去,她閑着沒事兒想他陪自己去哪裏不行啊,偏說自己來了洛杉矶好多次還沒逛過好萊塢。
然後唐銘就真在回國前一天把她帶去逛好萊塢了。
再然後她就隻能看着自己的手歎氣,準備出門去機場前可憐兮兮地問唐銘:“我能不能暫時先摘下來?這太晃眼了,實在不合我風格。”
“你敢!”唐銘把兩眼一瞪,兇神惡煞地就徹底否決了她,而且不給任何上訴機會。
林琛不是不愛戒指,本來左手有兩枚右手有一枚。可那都是純粹裝飾用的銀戒,一圈小白印而已,很搭她的簡約風格。
現在她十指上倒是就剩一枚了,可那是鑽戒,昨天唐銘趁她犯迷糊的時候給她套上的,還順手就把其他戒指都給摘下沒收了,說是要讓它一枝獨秀。
她也不是不愛鑽戒,問題是這戒指上的鑽石閃得她不搭配最隆重的晚禮服都不好意思出門。每次想到以後一段時間裏每天都要戴着這隻戒指見人,林琛心裏就會多咕哝一句“死了算了”。
唐銘可不管她怎麽想,他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清楚這隻戒指,可她出門前居然還想戴上手套,這大熱的天也虧她想得出來。
“不許戴手套。”到最後唐銘惡狠狠地表示妥協,“你要真不想給人看見,就把那隻手塞我掌心裏藏着。”
“這不是第二十二條軍規嗎?”林琛很不滿他玩這種小算計。牽手牽成那樣,跟亮戒指有區别嗎?
唐銘更不滿:“這麽不情不願的,答應戴上的時候怎麽就那麽爽快呢?”
“我那不是不想你白糟蹋錢嗎?”林琛小撇了下嘴角。
唐銘倒給她氣樂了:“以爲除了你就沒人想戴我這隻戒指呢?你信不信我要放話出去,想戴的女人能從這裏排隊排到大洋彼岸去。”
“我不是說戒指,我是說你搞的那麽大陣仗,光使錢怕是不行吧。”林琛閑閑回了一句,“是不是你在湖人這些年攢的那點兒人脈全都搭進去了?”
“豈止我的人脈啊,還有我爸和霍叔叔在這邊的關系,連幹兒都給我煩過了,不過主要是容叔跟芬姨幫了大忙,畢竟還是他們在電影圈的朋友多。”
唐銘把她拉進懷裏靠自己胸膛上,一邊把玩她指上的鑽戒一邊貼着她耳朵給自己表功:“總算你還有點兒心,沒白廢我花那麽大力氣。”
“你力氣都花健身館裏了,蒙誰呢。”林琛稍偏了偏腦袋配合他,“花了點兒心思倒是真的,也虧你多少年前的事兒都還記得。”
“不然怎麽案件重演呢。”唐銘很得意,“你不是的女兒嗎,連這個都不知道?”
“我就說怎麽一說想逛好萊塢你就帶我去了呢,看樣子我就是不說,你也會找個理由騙我過去吧?”林琛屈了指頭拿戒指紮他手心,“能把片場布置成那個樣子,不是一兩天工夫吧?”
“要不怎麽到臨走才帶你去呢。”唐銘給她紮得很舒服,“從知道你會來就開始折騰了。其實動起手來挺快的,就是要完全還原現場麻煩,不是這裏差一點兒就是那裏差一點兒,這事兒别人還都幫不上忙替我想,又不能問你。”
“你敢說真沒問我?就說你最近怎麽老愛懷舊,還老懷些邊邊角角的事兒,什麽第一次見面時候那籃筐給你拉得是歪左邊還是右邊了,看你扣籃比賽時我身邊坐的美眉是紅發還是棕發了,我演唱會上突然看見你被吓得忘詞的那首歌是從哪句開始啦啦啦的了……”
林琛越數落越想笑,終于明白了,她就說唐銘這些ri子怎麽有些神神秘秘的,電話正打着看見她就不說了,電腦上也有個文件夾鎖了她不知道的密碼。
她倒沒懷疑他另外有女人,他沒那麽笨趕自己在這兒的時候給她抓她以爲他在關注國内的狀況不想讓她擔心,也就裝着什麽都不知道。誰想得到他把心思用在這兒了呢。
兩個人相識九年,虧得唐銘能在每年都找出一個經典重現,這也就是在洛杉矶,有好萊塢的片場能滿足他異想天開,竟然把每個場景分毫不差地還原了出來。
一個攝影棚一年,唐銘帶着她走了九個攝影棚,一開始她是驚訝,驚訝完了是大笑,大笑完了微笑,笑着笑着就開始止不住流淚,等到九個攝影棚走完,她才發現自己看什麽都模糊不是因爲被淚水迷了眼,而是兩隻隐形眼鏡都不知道什麽時候給沖掉了。
最後唐銘把她帶到一個落地大屏幕前面看真人大小的戲動畫,遊戲裏的湖人拿到了總冠軍。
遊戲裏的唐銘正正向遊戲外的林琛單膝跪了下來,向她伸出手攤開,掌心裏是他剛拿到的戒指。
林琛再笨再遲鈍這時候也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麽了。隻是她覺得自己之前落淚落得稀裏嘩啦的太沒面子,當下嘴硬道:“沒真的,拿遊戲充數呢?”
“誰說沒真的?”唐銘走到大屏幕面前,伸手在遊戲裏的自己掌心處抓了一把。
然後,變戲法一樣,屏幕外的真人掌心裏也多了一枚戒指,不過不是冠軍戒指,連這會兒什麽都看不清的林琛都看得出來,那是枚璀璨到誇張的鑽戒。
“那枚戒指先欠着,早晚給你真的。”唐銘對林琛指指動畫裏的自己掌心處,再向她亮開真人的掌心,“不過我這兒現在有另一枚,要不你湊合着先戴兩天?”
事後林琛對他這句終極求婚用辭的評價是:“九十九個頭都磕了,結果最後一個揖給你作成了這個德
可她偏偏就吃他這套,很爽快就向他伸出手,示意他給自己戴上戒指:“那就湊合着先戴兩天吧。”
事後唐銘對她這句終極允婚用辭的評價是:“一個頭都沒磕過也就罷了,連個揖都不好好作。”
可他偏偏就愛她這樣,很小心地給她戴了上去,然後趁她低頭看着自己手指有些恍惚的時候,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兩隻手上原有的銀戒都摘了下來,揣進自己兜裏也不打算還她。現在這樣比較突出重點:
他們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