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琛沒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但感受到了身後傳來的熱氣,等發現兩隻胳膊摟上腰際的時候沒回頭,隻是直接拿唐銘胸膛當了靠背使,一邊下意識地拿他掌心當桌面把手擱在了上頭。
唐銘沒注意到自己被女朋友給物化了,專心緻志跟林琛比了會兒手掌大小。
但也沒妨礙他一心二用,一邊比手掌一邊用嘴巴貼了耳朵說話:“你昨晚不是說來了美國好多次卻都還沒個英文名字嗎?就叫卡門吧,你那麽愛走拉丁風。”
“我倒是不介意就叫卡門,就怕你介意。”林琛覺得耳朵癢癢的熱熱的,說着說着就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就唱開了,“愛情不過是一件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希奇。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麽了不……我錯了還不行嗎?”
“歌倒是沒唱錯,你錯的是明知道不稀奇還跟容叔醉生夢死了那麽久,這半個月纏我跟我爸都膩歪了。”唐銘稍稍降低了不規矩的級别,“跟你說正事兒。”
“聽着呢。”林琛随口應了一聲。
可唐銘知道她心思多半不在他的正事兒上,當下手裏箍得緊了一圈給她提神:“禦姐不是要訂婚嗎?她未來老公請我們一幫大學時的哥們去參加他求婚成功的慶祝派對。”
鄭子甯說到底還是壯烈陣亡了啊。”林琛心思回來了。鄭子甯是她發小兒,未婚夫則是唐銘的大學同學,兩個人最開始時還是她跟唐銘在兩頭配合着牽的線,沒想到這就訂婚了,動作還挺快的。
“也得我那同學有敢于英勇就義的覺悟才行。”唐銘輕輕笑了笑,“就在這兩天,說是單身與狗不得入内。”
“我說你怎麽告訴我,敢情是想把我當門票使呢。”林琛拿手指頭戳他掌心。
唐銘任她戳:“那你當不當這門票?”
“我要說不當呢?”林琛把戳改成了畫圈。
唐銘卻再不能任她畫了,手一翻把拳頭握進掌心帶她轉過了我有一票否決權。”能單手抓籃球就是好……
堅持要林琛陪他去參加這個慶祝派對,唐銘主要是想借機會讓她散散心。
過去半個月裏經曆了那麽多,眼下心裏還壓着事兒,她有心思太不奇怪了。旁人看不出來,他還能看不出來嗎?就算她醒着的時候跟以前一樣該靜的時候靜該瘋的時候瘋,真跟個演技派影後似的一時瞞得過他,可睡着的時候還能瞞得過他嗎?
以往那麽能睡的主兒,這幾天就沒睡踏實過。雖然她沒有說夢話的習慣,讓唐銘沒法知道她究竟夢見什麽了,可那麽折騰她的肯定不是美夢。搖醒過來問她,她又說全忘了,還一邊笑他多心一邊就讓他也給全忘了……
唐銘知道她沒說實話,不過也沒再追問下去。他們兩個心裏的事情其實差不多,隻是林琛心裏比他不止多壓了個麻煩的喬盈盈,還多壓了份自認禍首甚至禍水的内疚,這是他沒法消除的,能消除她也不是林琛了。
對自己要求太高,對别人要求又太低,心裏藏得住事兒卻忘記不掉事兒,該脆弱的時候比誰都堅強,該遲鈍的時候比誰都敏感,明明不相幹的責任也能往自己頭上攬……
她身上有些東西跟容華相似到讓唐銘害怕,害怕她經年累月的這樣下去,會有朝一ri也步上容叔後塵同樣栽到抑郁症上。當年唐銘是親眼看見容叔如何飽受折磨的,更親眼看見父親如何沒病卻被折騰得比容叔本人更憔悴許多。
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也有這一天,想都别想。
所以唐銘隻是想找個機會讓林琛好好發洩一下,不指望她能把心事都發洩掉,隻求她别憋成内傷。
而林琛也的确如他所願地好好發洩了一回,以她最擅長最喜歡的方式,雖然開始是他蓄意挑起,但她後來可是主動火上澆油來着。
慶祝派對上全都是年紀不到三十的年輕男女,又大多是在洛杉矶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生活了多年的人,加上還有個主唱是熱情的拉丁小帥哥的樂隊助興,大家玩開了以後怎麽瘋都不奇怪。
林琛原本是嘴角含着笑坐在場外看着衆人群魔亂舞的,下了舞台她其實是個安靜的人,心情不好的時候能讓周圍人也跟着惴惴的安靜下來,心情好的時候就像這會兒一樣,懶洋洋看人熱鬧,靜悄悄自己開心。
可這不是唐銘要她來的目的,陪她坐了會兒之後就硬把她拖進了舞池:“有個這麽會跳舞的女朋友不帶出來現一下,老天也會罵我暴殄天物的。”
林琛開始時還有點勉強,隻是不想掃唐銘的興才任他拉自己起來,與其說是在跟他跳舞不如說是陪他随便扭扭,反正她随便扭扭已經足夠讓唐銘能現他有個會跳舞的女朋友了。
不過随着樂隊演奏的曲目越來越熱烈大膽,很容易被音樂感染的林琛沒多久就進入了狀态。
她這一進入狀态,就不是随便扭扭那麽簡單了。
在唐銘以愛現名義的堅持下,林琛欣然陪他跟另外幾對舞林高手鬥起了舞。
他們鬥得越歡,原本還嫌擁擠的舞池就越空曠,越來越多人自慚形穢的主動撤出場外,爲他們這幾對的對決留出空間。
唐銘當時心裏挺好笑,這裏的美國人太孤陋寡聞,隻知道林琛是自己的女伴,卻不知道她是大洋彼岸的新科舞王,還真有人敢跟她鬥舞的,這不是找滅嗎?
他的舞技雖然也就是業餘級别中下遊的水平,可憑着他跟林琛的默契全力配合她發揮,總算也能做個不過不失。于是他們這一對兒到最後當真如他所願的一枝獨秀了。
不過也真就隻是一枝獨秀,誰都看得出來他們這一對兒也就是林琛能耐,而唐銘是拖後腿的那個。
所以唐銘很快識相地也退出了舞池,将諾大的空間留給了林琛一個人表演。跟舞台之王同台演出壓力太大了,他扛不住。
原地旋轉之後正正定格在面對樂隊的方向,獨秀完一段華彩,林琛終于停了下來開始大口喘氣。
她現在真的很累,可是真的很開心。耳邊的喝彩與掌聲她不陌生,但這種沒有任何表演壓力純屬随心所舞隻是單純爲自己高興的感覺,她卻有些ri子不夠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