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很快出爐。
“嗯,很豐盛,不錯。”鄭夕顔看着餐桌上的菜肴,不由贊歎道,然後笑着說道“我還以爲你會做方便面呢。”
之前,如果姐姐或自己在家的時候,他總會變着花樣做出各式各樣的美味佳肴,但如果是自己一個人的話,就經常泡一碗方便面對付過去。
“總是要對自己好一點。”韓慎言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裏,輕笑着說道。
“嗯。”鄭夕晶若有所思的輕輕點了點頭。“姐夫……”她現在口中總是這兩個字,似乎在提醒着誰什麽。
“嗯?”韓慎言擡頭看過來。
“明天,你可不要露餡了啊。在我爸媽的面前。”鄭夕晶提醒道。
“不會的。我可是演員呢。”韓慎言笑了起來,隻是他一向不喜歡将演技用在生活中。
“也是呢。”鄭夕晶點了點頭。
“水晶,你說這樣真的好嗎?欺騙她們。”沉默了一下後,韓慎言問道,這其實并不是一個問句,他希望她也能夠從中勸說一下鄭夕顔。
畢竟她是她的妹妹,也是她唯一親近的人。
鄭夕晶沉默了一下,臉上又重新回複了面無表情的高冷,這是她思考時的樣子,過了一會兒之後才苦笑着說道“其實,我也勸過姐姐的,可是她有她的想法。姐夫,你不會準備反悔吧。”
“怎麽會?如果那樣,我就不會過來了。”韓慎言搖頭苦笑起來“不過……唉算了。先把這件事情弄完吧。”
“姐夫,姐姐明明對你還有感情的,你就不能……”鄭夕晶遲疑的問道。
韓慎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氣氛再次沉默下來。
在這樣的一種異樣的氣氛中,晚餐結束。
韓慎言開始收拾碗筷,然後端到了廚房。
鄭夕晶來到他的身後,“姐夫,我幫你收拾吧?”
“不用了,要是讓你姐知道,還不罵死我。”說完之後,才恍然失笑起來“哦,忘記了。不過你還是歇着吧,免得把碗打了。”
“我才不會呢。又不是小孩子。”鄭夕晶回到餐廳,坐在那裏,看着他的背影。
等他再次走出後,她突然說道“姐夫,能求你一件事情嗎?”
“求?你就說什麽事情吧?”韓慎言好笑的看着鄭夕晶問道。
“給我彈一首歌吧?”鄭夕晶輕聲說道。
“彈?鋼琴?”
“嗯。”
“我可是好久沒有碰過了,好吧。你想聽什麽歌?”說話間,來到了書房。韓慎言在琴凳上坐下。
“嗯……就是那一首,你給姐姐寫的那一首歌《Closetome》。”鄭夕晶搬了把凳子,在他身邊坐下。
韓慎言打開琴鍵,聽到她口中說出的歌名,手指頓了一下,然後回頭看着她“你也知道這首歌?”
鄭夕晶點了點頭“嗯姐姐給我彈過。”
“她?彈這首歌嗎?”韓慎言有些驚訝,她的鋼琴水平她是清楚的,雖然這首歌難度不高,但是她彈奏起來可是很有困難的。不過他突然想到,他們,已經半年多沒有太多的交流了。
半年的時間,已經很長了。不是嗎?
至于,她爲什麽會學習鋼琴,又爲什麽會給水晶彈這首歌,他沒有去問。
那些,都已經和她無關了。
她應該有她的人生。
而他也已經擁有了他的林小鹿。
想到林小鹿,他不由的一陣頭痛,這件事情可還沒有和她說過呢。
她的演唱會明天應該就要開始了吧。
一定會很成功吧。
一定會的。
“那好吧,你就聽好了啊。”随後,他手指在鍵盤上輕輕舞動,那一段甜蜜輕快的旋律從他的指尖流出。
鄭夕晶坐在他的身後,雙眼一眨不眨。
這是她在這個房間,第二次聽到這首歌曲。
演奏的人不同。
心情也并不相同。
第一次,是就姐姐鄭夕顔在彈奏。她當時心亂如麻。
而這一次,是他在自己的身前,可是,卻早已物是人非。
“算起來,我應該是第二個聽到這首歌的人吧。”她突然笑着說道。
“那倒不是,應該是第三個吧。”韓慎言搖頭說道。
“哦?那,第二個是誰?”她的心情漏跳了一拍,莫名的問道。
“我的一位……很好的朋友。”韓慎言聳了聳肩說道。他所說的自然是K。
也是因爲這首歌。
讓他和K的事情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沒有解釋。
她也沒有追問。
“對了,你怎麽會想聽這一首的?”合上琴鍵後,韓慎言笑着問道。
“沒有了,就是聽過一次之後覺得很好聽啊,不過之後就聽不到了,姐姐她也不給我彈了,所以就聽一聽過過了。”鄭夕晶回複了原本的表情。
其實哪怕是她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的。
隻是她知道。
在聽這首歌曲的時候,她并沒有将他當作自己的姐夫韓慎言,而是當作了她的Y。
自己不是明明已經決定放棄了不是嗎?
爲什麽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她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她也不想知道。
她隻知道,她隻有一個姐姐,一個最親最親的姐姐。
她搖着嘴唇,嘴唇已經發白,留下了淺淺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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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九點。
并沒有打開電腦。心情五味陳雜。
他做到書房,打開了許久沒有打開過的抽屜。
在抽屜的深處,放着一塊手表,與一個精緻的盒子。
他将手表拿出,雖然兩年過去,但看起來依舊和新的一樣,隻不過沒有上弦,時間已經定格。
他将手腕上帶着的手表取下,然後将這塊手表帶上,上弦。
他記得很清楚,在她送給他這塊手表之後同父母視頻聊天的時候,可是将這塊手表得意洋洋地向他們展示的。
兩塊表。
兩個人。
窗外,月色清冷。
林明月他們的行程應該已經結束了才對。
按照之前的慣例,這個時間,她就會給自己發訊息了。
這時,手機震動起來。
他拿出手機,如同他想的那樣,正是林明月。
是一份視頻通話的邀請。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立刻接通,而是将手表重新換了過來,然後才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