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鄭夕晶的聲音就又從手機中傳來。“呀,他們好像給我打過來了。……姐,你怎麽辦?要告訴她們嗎?”
“水晶,這次就要靠你幫忙了。”鄭夕顔輕聲說道“她們來了的話,你們兩個一起接待一下,水晶,在爸媽面前,你什麽也不要說,就當作什麽也沒發生就好了,該叫姐夫還叫姐夫,可以嗎?”
“可是……”鄭夕晶遲疑了一下,然後繼續說道“可是,就算我這邊沒問題,慎言哥那邊能行嗎?”
“他那邊,我會和他說的。這樣,你們明天先去,把屋子收拾一下。爸媽肯定會住到那邊。還有……”
挂斷電話後,鄭夕顔并沒有放下手機,她的牙齒緊緊的咬着嘴唇,很用力,嘴唇都已經發白。
其實她也曾經想過,不如直接就和他就此攤牌,用K的身份。其實原本她就已經把該說的話,該做的事,都說的做的差不多了,隻等着回國就同他攤牌的。
如今隻不過,是提前了幾天罷了。
可是,考慮過後,她還是放棄了這樣的想法,這種事情,通過手機又怎麽可能說的清楚?
交流不僅僅是言語,還有表情,還有手勢。這樣的事情,還是當面說才好。原本她就想以K的身份将他約出來,然後攤牌的。
畢竟,隻差了幾天而已。
她一個鍵一個鍵按下了那個熟悉的号碼。
然後電話号碼被自動識别成了一個字,他。
這就是韓慎言在她手機中的名字。
沒有老公這樣的稱呼親密無間。
也沒有韓慎言這樣的連名帶姓的冷意。
他始終是特殊的那一個存在。在她的心裏。
其實對她而言,這真的是一個很艱難的決定。
但她終究還是按下了撥通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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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斷電話後,鄭父歎了口氣。
在那邊已經是傍晚,但是在這裏,天色才剛放亮。
“你說,我們這麽好嗎?”鄭母有些擔憂的說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鄭父無奈的搖了搖頭“夕顔那孩子的性格你也知道,她既然不想告訴我們,就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咱們就算過去,也看不出什麽。那孩子……”
“可是明知道她有演唱會……”鄭母歎了口氣。他們作爲父母,雖然遠在海外,但依舊時時刻刻關注着兩個女兒的行程。
又怎麽可能不清楚鄭夕顔出國舉辦演唱會這樣的大事。
他們是特意挑選了這樣的一個時間,而目的自然是想要緩和鄭夕顔和韓慎言兩口子的關系。但是之前每次通話,鄭夕顔總是說沒事沒事,如果不是鄭夕晶偷偷告訴過她們一些事情,恐怕他們還一直被蒙在鼓裏。
而這半年,更是讓他們擔心,之前的幾次電話,雖然鄭夕顔一直用演唱會作爲借口,但是,她的神情讓他們很擔憂。而且,現在也從鄭夕晶口裏問不出什麽東西了,每次問都是他們兩個挺好的啊。
可是越是這樣,越讓他們不放心。
原本也想過,給韓慎言打電話問一下情況。但是又擔心弄巧成拙,畢竟他們在海外,和他的接觸并不多。
所以再三考慮之後,還是決定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挑選了一個鄭夕顔不再的時間,去看一看他們現在到底什麽樣。然後盡可能的,去彌補一下他們兩人的關系。
“别想那麽多了,再補個覺吧。時間還早呢。”鄭父重新躺了下來。
“嗯。”鄭母輕聲應道,可是過了一會兒又說道“我睡不着,總是想着大毛的事情。”
“别想那麽多了,到那就知道了。睡不着,閉目養神也好。好好休息,明天還要坐飛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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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哥,你之前交代的那件事已經辦好了。對方很重視這一次見面,随時都可以抽出時間,就看韓哥你這邊什麽時候有空了。”周斌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e
“這麽快?那邊的信譽怎麽樣?”韓慎言有些驚訝的問道。這件事情是他從海邊回來之後交代給周斌的,原本以爲想要找一個合适的人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這樣的事情可不是兒戲。卻沒想到不到一個星期就有了結果。
“放心吧韓哥,我專門考察過的。口碑一直很棒。”周斌的聲音很确定。
“那就好,時間的話……”韓慎言點了點頭,對于周斌的辦事能力和忠心,他并不懷疑,周斌既然這麽确定,那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他剛想定一個時間,手機響起滴的一聲,他拿起手機看去,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沒有備注,隻有一個孤零零的号碼。
可是,這個号碼,他又怎麽可能會不認識。
他甚至比自己的号碼還要熟悉,早已被他牢牢的刻在了心裏。
在當時,參加《心跳大挑戰》的時候就将這個号碼删除了,之後綜藝結束,也并沒有恢複的意思。
很多事情,既然已經決定了,那不如就幹脆一些。
鄭夕顔。
如今你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韓哥?還在嗎?”手機裏傳來周斌疑惑的聲音。
“我這邊有個電話,那件事先不着急,過兩天我給你确定一個時間。”挂斷周斌的電話後,他接通了鄭夕顔的通話。
“喂。”
電話那邊是一陣沉默,但他能感到她的存在。
這或許就是兩年的共同生活,緊存下的默契。
“喂,好久不見。”并沒有等待太久,仿佛隻是一瞬,她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聲音沒有往日的清脆,透着一絲的倦意。
你身體不舒服嗎?
他下意識的就想問出這句話,這仿佛已經成爲一見本能。隻是話到嘴邊卻停住了。
何必呢。
徒增煩惱罷了。
現在的他們,可以說是朋友,也可以說是陌生人。
最近怎麽樣?
現在還好嗎?
類似這樣的問題,又有什麽意義嗎?
他收斂了自己有些紛亂的心情,然後帶着笑回答道“确實好久不見?現在你們應該是在國外吧。祝賀你們,預祝你們這一次的演唱會像首場演唱會一樣成功,聽說門票兩分鍾就售罄了。”
“……謝謝。”從貌似熱情的話語中,鄭夕顔卻聽出了冷漠的味道。作爲朋友,這很好。但是她希望的并不隻是這樣。她更希望他帶着其他的感情,哪怕是厭惡或是不耐煩也好。
那樣至少證明他還在意。
現在的他,讓她覺得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