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一番深情款款的獨白,立刻就打動了玉真公主。
還别說,這一套東西要是拿到現代社會去,因爲現代社會那種發達的資訊,包括什麽電影電視加小說的全方位沖擊,人們早就見慣了并且反感了這些,這套詞說出來,其惡心的程度,簡直能讓男的女的所有聽見的人惡心的當場就想吐出來。
但是擱在這個時候,這玉真公主這麽些年不是當公主就是做道士的,清心寡欲之極,就有與人來往,也大多是些比她年齡大了許多的文學之士,卻是從來都不曾跟一個男子這般單獨相處過,更是談不上有什麽愛情的經驗,他遇上這種級别的話,如何能扛得住?
當下裏李曦擡頭看去,見玉真公主頓時這臉上就生出一抹不忍的神色來。
猶豫了一下,她似乎是經過了極其複雜的内心鬥争,這才扭過頭去躲開李曦灼熱的目光,道:“你要留下就留下,哪個還能趕你走不成?”
李曦聞言大喜。
他起身站起來,走到玉真長公主的身邊坐下,就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道:“師姐,那咱們說說話吧,你陪我說說話,好嗎?”
玉真公主扭頭與他對視片刻,又扭過頭去,臉蛋兒微微有些發紅,然後才道:“說話當然好,隻是……隻是你切不可再亂說亂動的……”
李曦舉手發誓,“師姐你放心,我絕不亂說亂動了。”
玉真公主聞言這才笑着點點頭,扭過頭來看着他,“那咱們就說說話,對了,最近朝野上下都是有關你的議論,你要修廣通渠那事,現在如何了?”
李曦聞言便把自己上任以來的大緻經過都說了一遍,對于重修廣通渠之事也是簡單的交代了一下,至于眼下的長安城内宰相之争,他更是隻字不提——眼下氣氛良好,實在是沒有必要讓這種事情打擾了兩人的心情。
至于有某些人上蹿下跳的,李曦倒是想透過她給玄宗皇帝那裏提個醒,但是仔細想想,玄宗皇帝是誰啊,現在的他還不是二十年後那個昏聩到隻知道吃喝玩樂睡兒媳婦的老皇帝,現在的他還在勵精圖治的年紀,所以,下面的那點小動作,想來卻是根本就不可能躲得過他的眼睛的,自己倒是不必多事了。
于是說完了這些,李曦就盡揀着些自己遇見過的知道的好玩好樂的事情說給她聽,不大會子,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緩和了過來,倒是比此前任何時候都要親近了些。
玉真長公主自來就身份不一般,自從玄宗皇帝即位之後,她雖然不管事,但是在朝中地位超然,等閑的不插話,卻反而更有話語權,因此,想要讨好她的人自然是如過江之鲫一般不計其數,但是那種方式的讨好,卻隻是谄媚的,單純從身份上的讨好,似李曦這般,純粹以一個男子想要逗引一個女子的方式讨好,她卻是生平第一次遇到的。
趣事、笑話、凄美的愛情小故事……李曦順嘴胡扯着,而玉真公主雖然隐隐約約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但是不知不覺之間,她的情緒波動,還是很快就被李曦給掌握在了手裏——恰如一個情窦初開的女孩子遇上了一個情場老手一般,豈有個躲閃處?
一直到兩人聊了半個多時辰,那醒酒湯居然還沒送來,玉真公主突然想到這個的時候,就有些心裏不是滋味,她知道,正是剛才李曦突然伸手那一下子,肯定是讓剛才那個仆婦給看到了,隻是……也不知道她過去說了些什麽……渾沒注意間,兩個人的身子已經是越挨越近,李曦嘴裏說着張生與崔莺莺的愛情故事,講到兩個人到最後終于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時候,發現玉真公主的眼睛微微有些紅,雖然沒有像想象中的那樣潸然淚下,但是肯定火候也近似了——你講純粹的愛情悲劇,她未必會傷心,反而是講這種曆經千難萬險之後終于大團圓的愛情故事,她倒是會心裏頗多感慨,這是自從上次講那梁祝故事之後,李曦新近剛琢磨出來的。
眼見玉真公主目光邈遠,神色微帶凄然,更是許久都不願意開口說話,李曦就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他再次伸出手去,緩慢而堅定地握住了她的手。
“師姐,别感傷了。”
玉真公主又給吓了一大跳,不過這一次沒有旁人在側,再加上她的心思還在那故事裏,倒有大半還沒來得及抽回來呢,是以這反應倒是沒有剛才那次那麽激烈。不過她還是緊張地先看了一下門口,然後才扭過頭來,一邊往外抽,一邊以一副哀求一般的目光看着李曦,“師弟,你、你别這樣……叫人看見了……”
“師姐,就一會兒,行嗎?就讓我握一會兒……”
“一會兒也不行,你、你放開,這要是讓人進來給撞見了……”
“師姐,我知道我這輩子娶不了你,我不敢打擾了你的清修,我也沒那個氣度能放棄了自己的志向來娶你,所以我最多就是隻能這樣握着你的手而已了……”
這句話一下子就把玉真公主給鎮住了。
于是李曦再接再厲,又來了一句,“就一會兒,好嗎?”
這一回,玉真公主低下頭去不說話了,而且那手也老老實實的停止了掙紮,就乖乖的任由李曦握在手裏,隻是臉上卻是羞紅更甚——她還是第一次如此任由自己的手被一個男子給握在手中把玩,這叫她怎能不羞?
李曦倒也并不過分,隻是把那嫩如柔荑的小手握在手中而已,并不曾有什麽過分的動作,隻是握着這雙小手,他卻是忍不住仰天感慨:“嗨,何時才能天天都有時間過來看你,天天摸一摸這隻手啊……”
玉真公主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把把手抽出來,拿眼睛笑着瞪他,“想得倒美,你就有時間天天過來,也不給你……也不給你摸……”
李曦嘿嘿地笑了兩聲,又伸手拽着她的胳膊把那隻小手拉到了手裏,這一次她雖然略有掙紮,卻倒也并不曾真正的反抗,隻是随後,李曦卻是突然探出另外一隻手,一下子攬住了她的腰肢,卻是讓她的身子突然一僵,然後便猛地掙紮起來。
“師弟,你、你别這樣,說好了隻是、隻是摸手的……”
李曦早就預料到她可能會有過激的反應,所以手臂上早就提前留了力氣,此時見她作勢要掙紮着起身,李曦便突然加力,頓時便借力一摟,頓時便把她剛剛站起一半的身子給抱到了自己懷裏。
屁股挨着李曦的大腿,雖然隔着厚厚的棉袍子,但玉真公主的呼吸還是忍不住爲之一窒,身體也再次僵硬了一下,然後她便是猶如坐到了炭火堆上一般,掙紮的力氣立時便大了起來。
她的聲音微帶顫抖,“師、師弟,你……你放開,說好了隻……你放開……”
李曦隻是溫柔地盯着她的眼睛,“師姐,隻一會兒,好嗎?我保證就是這樣爲止了,絕對不會再做任何冒犯你的動作,頂多就是這樣了,就一會兒,好不好……”
此時玉真公主的身子已經微微離開李曦的身體,想要站卻站不起來,李曦手臂加力想讓她做到自己腿上,她卻又堅決不肯,一時間身體的姿勢便怪異無比,隻是聽了李曦這番話,她臉上露出一副摻雜了爲難、害羞、惱怒等等複雜的表情,到最後隻是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得厲害,就在她猶豫得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李曦手臂溫柔地加了些力氣,便徹底的把她摟在了懷裏。
然後,兩人腿股相接,她倒是突然沒了動靜。
李曦低下頭一看,隻見她面如火燒,眸子卻是朦朦胧胧的,看上去似乎随時都可能會流出淚來——李曦吓了一大跳,“師姐,你怎麽了?”
然後,他微微松開懷抱,期期艾艾地道:“師姐,你要是不樂意,那我……不強迫你好了。”
說完這番話,他等了半天,玉真長公主卻并沒有當即起身離開,她身子本就輕盈,坐在腿上也不覺如何,隻是兩團綿軟的香臀如此直接坐在腿上,那股子香豔倒是十足的吊人胃口。李曦自然是不舍得就此放手的,但若是玉真公主真的羞了又或惱了,他倒還真是不敢用強,所以便隻好拿了這番話出來裝門面。
良久之後,玉真公主似乎是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擡起頭來認真地看着李曦,臉上羞紅褪了不少,不過清亮的眸子裏自然還是少不了那一抹微微的不自然。
她輕聲地道:“師弟,答應我,頂多就是如此了。你答應我,我就讓你抱着,行嗎?”
李曦聞言一笑,“師姐最好了,就知道你能明白我想你想的有多苦。”
玉真公主聞言勉強露出一個笑容,那香臀處仍是不敢落下去,隻是,似這般費力的提着一絲力氣的懸空而坐便是練過功夫的人尚且撐不了多長時間,她一個閨閣弱質女子,又如何能久持,因此不過是李曦說話的功夫,她已經無奈地坐了下去。
這下子兩人腿股接了個結實,随着隔着厚厚的棉衣,但是給玉真公主的那種巨大的沖擊,還是讓她有着好大一會子的恍然出神。
然後,她忍不住心中想:這下子壞了,這些曰子辛苦的修持,隻這片刻就給毀了個幹淨,等他走後,單隻是這一坐之思,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給淡忘了去。
但是就在這時候,李曦緩緩地伸臂抱緊了她,卻說,“好,隻要以後我每次過來,師姐都容我這般抱着你,我便知足了。”
玉真長公主聞言一愣,然後急着要解釋,“不是,我是說隻是這一次許你……”
話說到一半,她見李曦臉上帶笑,這才醒悟自己卻是落入了他的圈套裏了,畢竟自己剛才那句話又沒提時間的截止曰期,李曦順着一扯,自然就會無限期的延長了下去。
當下她忍不住擡手在李曦胸口捶了一記粉拳,嬌嗔道:“你無賴!”
說完了這句話,她才突然醒悟過來,這個話可是太過暧昧了些,簡直便如男女戀人一般了,但是旋即,她卻又忍不住想到,便是男女戀人,在未嫁之前可有這般坐到人家男子懷裏的道理?自己這可是早就已經連那條線都已經過了,還怎麽來講究這個?
隻是……也不知怎麽,此時坐在李曦腿上,在度過了最初那片刻的生澀之後,她卻是突然喜歡上了這種兩個人腿股相接的感覺。
安穩、舒服、安全、舒适、惬意,甚至微微有些很享受的感覺——這一刻她突然感覺,似乎女子天生下來就應該是喜歡這種感覺的才對。
這時候李曦嘿嘿地一笑,她滿臉嬌嗔,本來還想借機起身,但是不知爲何,猶豫了片刻,卻到底還是沒有舍得就此起來。
李曦知道事情急不得,便輕輕柔柔的抱了她,也不做别的,隻是把腦袋湊過去,就在她耳鬓輕輕厮磨着,輕聲地說着話。
而李曦剛剛拿腦袋來蹭的時候,玉真公主有着片刻的不自然,也曾姿勢很别扭的想要躲開——有些癢癢的,又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覺——但是很快,她就熟悉并且适應了這種感覺,又過了一會兒,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開始喜歡,或者幹脆說是迷戀上了這種感覺了。
其實這也不奇怪,男女天生便是配對的,所謂異姓相吸,這是天姓,在玉真公主這等自小到大便不曾給男子碰過的女人來說,或許最初心裏會有不少對男子的排斥心理,可是一旦當她們接觸到之後,很快便會适應過來——其實也談不上适應,這是任何一個人的本能而已。
然後,當李曦說得興起,腦袋會離開她的時候,她甚至會自覺不自覺的湊過去主動尋找……不知不覺之間,兩個人的姿勢越來越親昵,已經變成了玉真橫坐在他腿上,而李曦則大大方方的伸出一隻手來攬着她的腰肢,兩個人就這樣說說笑笑。
一直到天色漸暗,她才恍然回神,也是直到這時她才發現,不知不覺之間,自己竟是就這樣在李曦的腿上坐了大半個下午,也笑了大半個下午了。
此時此刻,她心裏首先生出的不是害怕,不是擔心,竟是一股子數不清道不明的惆怅:這得有多久,自己都不曾這麽開心過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