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大名士


話說,在時下的大唐時代,酒實在是一種上至皇親國戚士大夫,中到文人墨客遊俠兒,下則販夫走卒莊稼漢都離不開的好東西。

大戶人家做慶吃席,要酒,文人相聚作詩行樂,要酒,普通人辛苦一年,過年的時候,多少也總要打上二角酒,慰勞自己一年的辛苦。

所以,大唐的酒文化,實在是影響極其重大。

而在一個多月之前,劍南燒春還沒有在長安嶄露頭角的時候,一直以來,這長安,乃至整個大唐的酒,首推富平石凍春。

所以,身爲富平石凍春在長安的總管事,其實也就等于是富平石凍春在天下的最大一塊招牌,借着酒文化的無處不在,富平石凍春天下名酒的身份盡人皆知,喬奈何這個掌櫃的這些年來在長安城裏,便也算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了。

上至右散騎常侍王家,三品公卿,下至長安府尹,乃至于長安萬年這兩個京縣裏的許多官吏,他都是混得圓熟。至少在商人之中,提起他來,誰都要贊一句有本事。

因爲你勾搭不上的,人家能勾搭上,你拉攏不來的,人家能拉攏的來。

是本事。

所以,人家富平石凍春可以暢享大名數十載,威名不堕。

但即便以喬奈何如此之大的本事,卻總也有些人是他拉攏不到,也勾搭不上的。

當然,也算不得勾搭不上,因爲人家也愛喝富平石凍春,隻不過人家愛喝酒就買,卻向來都不願意跟喬奈何這麽一個賣酒的商人打什麽交道罷了。

跟一個商人打交道,未免落了堂堂天下名士的風流。

而對于這樣的名士之輩,你拉攏,人家不稀罕,你白送酒過去,人家笑納,卻就是不肯跟你打什麽交道,因此在喬奈何看來,這批人其實是最不好交往的。

但是偏偏的,這批人雖然官兒都并不大,卻能詩會文,在文人士子乃至朝廷公卿們中間,影響力都堪稱巨大,直是讓人硬生生的就不敢得罪。

比如,賀知章。

此前在一些大佬們的聚會上,喬奈何腆着臉去了,也曾拜見過這位有長安第一名士之稱的“四明狂客”賀工部,但是人家卻根本就不搭理他。

每逢年節,喬奈何也總要親自帶了禮品前去送禮,人家禮單笑納,卻偏偏是連門都沒讓進過一次,而且就這樣,你還不敢不去,誰讓人家是名士呢。

你不去,人家未必就在意;你去了,人家也未必就記得你的好。

說到底,也不過就是買個心安罷了。

經商近二十載,如果算上跟在老爹身邊做學徒那些年的話,足足二十七年了,喬奈何就咂摸出一個道理來:這世上,誰都能得罪,卻惟獨不能得罪兩種人。

第一種,是手裏有權的;第二種,是嘴上有權的。

賀知章毫無疑問就是屬于第二種。

他不能揮揮手就讓你破家滅門,也不能跺跺腳就封了你的酒鋪,但是他隻需要說幾句不好聽的話,卻能立刻讓你的銷量驟降。

所以,喬奈何對他實在是又愛又恨又敬又畏。

此時看見幾個下人分開圍觀的人群,然後便有幾個頭戴幞頭身穿常服的人走過來,而那走在第一個的就是賀知章,喬奈何這心裏不由得就是噗通一下子。

劍南燒春的崛起過程,他是知道的,甚至還仔細揣摩學習過,而且在調查李曦的過程中,他甚至還摸清了很多外人絕難知道的事情。因此他自然知道,在劍南燒春一朝走紅的過程中,這位大名士賀知章,到底是發揮了多大的作用。

最開始他還在那裏琢磨,這劍南燒春到底得是送了多大的禮,才最終打動了這位素來高傲的四明狂客,以至于讓他不吝說出那樣的話來劍南燒春揚名呢?

一直到後來摸清了一些其中關脈,他才恍然大悟:原來,要打動這些名士們爲自己宣傳,别的都不要,什麽送酒啊,什麽送禮啊,那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得讓他們自己樂意

他們自己樂意做的事情,哪怕貼錢都願意給你幫忙,他們不樂意做的事情,你給錢人家都不願意搭理你——在商人們看來,這他娘的簡直操蛋之極

花錢買不到的,就是他娘的名士

因爲劍南燒春正是因爲賀知章這位大名士的曾經一言而迅速走紅,所以喬奈何心裏卻是早就已經把他列入劍南燒春的勢力範圍了,此時正當關鍵時刻,眼看着店鋪内的雙方已經是劍拔弩張,這就是沖突起來,卻突然看見他來,這心中怎能不驚?

也就是一個愣神的功夫,那賀知章便已經排開衆人,走到了店門口。這時節喬奈何才看清了,那走在賀知章身後的,卻居然還有好幾個人

其中最顯眼的一個便是……張旭

又是一個花錢都拉攏不到的大名士

而且在他們身後,還有幾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其中光是喬奈何見過的,至少就有吏部侍郎蘇晉,和禮部侍郎賈曾

一看這個架勢,喬奈何不由得就閉上了眼睛

要壞,要壞了

※※※

店裏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候,李曦就在王殊彥面前負手而立,那些家丁們看這公子氣度非凡,而且剛才人家卻是連自家公子都敢直接叫闆的,便不敢沖他去,隻是拿了家夥在手,便要去砸櫃台,以及那櫃台後面的酒壇,而偏偏的,這時候羅克敵也一副不怕死的模樣,招呼着幾個櫃台裏的夥計,死命的便擋在櫃台前。

那王家的家丁縱再是跋扈,卻也隻好拿來吓唬人的時候好使,倒是還并不敢真的就下了死命的打人,畢竟天子腳下,還容不得他們太過嚣張。因此這一時間,雙方便僵持不下,隻是彼此怒目相視着。

而就在這時候,就聽見門外有人問:“适之賢弟啊,你來,你走前邊,那李曦是與你約爲兄弟的,你認識,我等卻是見面亦不識的。”

聽了這話,王殊彥不由得就是身子一抖。

這聲音,太熟了,似乎是父親的那位好友,賀知章賀工部?

适之?李昌李适之?

那個據說讓陛下改變了心意,不再調自己的父親出任禦史大夫,而改由他來出任的李昌李适之?

王殊彥倏然轉過身去,卻見那成管家也正自看過來,兩人四目相對,臉上皆是驚詫莫名。

這時候扭頭看過去,來的可不正是賀知章

居然還有金吾長史張旭

這時節,任是王殊彥驕橫之極,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怎麽來了?

要知道,這兩位,還有他們身後那幾位,可無一不是朝野名士,随便哪一個拿出來,都是能一言而影響整個長安朝野清議的人物。他們雖然也喜歡相聚,但是……名士嘛,向來都是不會光臨東市西市這等地方的,怎麽今日竟然約齊了一起到東市裏來?而且看這架勢,竟還是直奔劍南燒春店裏來尋李曦的?

另外,似乎賀工部剛才說什麽?李适之與李曦約爲兄弟?

就在這個當兒,當朝幾位大名士已經是前後腳走進店裏,看見這店中劍拔弩張的氣氛,幾個家丁打扮的人掄圓了家夥,似乎要打砸一氣了,别人還沒什麽,李适之先就闆了臉。

不過,他是什麽人物,既能和賀知章張旭等人相交莫逆,又能以承乾太子嫡孫的身份卻一路做到那麽大的官兒,這腦袋自然是好使之極的,當下裏隻不過掃了一眼的功夫,心裏對當下這店裏的情形也就大約的洞明了。

扭頭看到李曦,他兩個大步邁過去,呵呵一笑弟,且來,爲兄介紹幾位好友與你認識。”

“這位乃是号稱‘四明狂客’的工部侍郎賀季真”

他這一介紹,現場頓時響起一陣齊齊的驚歎聲。

話說,賀知章的大名可是絕對的響亮,隻不過大多數人都是隻聽過人家名字,卻不曾有機會見到本人,因此李适之這一介紹,卻是立刻就讓賀知章成了當場的焦點。

李曦聽到賀季真這個名字,很陌生,不過四明狂客這個名字可是從老師周邛的口中聽過不止一次的,因此當下一聽介紹,趕緊就拱手行禮子李曦,見過賀老大人。”

話說,李曦性子也算傲氣的,不過面對這位有唐一代著名的大名士賀知章,他這個禮行的倒是心服口服。不說别的,光是憑他一句話就能把李白給捧成“谪仙人”,就足夠讓李曦對他行後輩之禮了。

不過這當兒,賀知章雖然受了禮,卻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也沖李曦拱手行禮日賢弟客氣了,聽聞了賢弟的事迹,知章可是早就想結實一番,今日得幸,從适之口中得知,他竟是與你約爲兄弟,這邊急忙地拉了他帶我等前來想見。”

李曦一聽這話,趕緊客氣,“不敢不敢。”不過卻是忍不住扭頭看着李适之,心說他們怎麽直接找到東市裏來了。

李适之看見李曦的眼神兒,明白他的意思,便哈哈一笑們先是找去了賢弟府上,過兒昨日去過,所以還認識路,可府上人卻說你出門了,我本意是等你回來,明日再聚,可誰想賀工部他們心急,非要立刻見你,所以知道你在長安有這家店,我等就隻好到這裏來撞撞運氣,不想你真在這裏。”

說着,他又爲李曦介紹,“這位乃是金吾長史,張旭張長史。”

“這位乃是吏部侍郎,蘇晉蘇逸文。”

“這位乃是禮部侍郎,賈曾賈日盈。”

…………

他介紹一個,現場就是一片吸氣聲,李曦知道肯定是大名士,就道一聲久仰然後行禮,對方也都很客氣的回禮,顯然,雖然人家都是大名士,而且少說也都三四十歲了,還各個身居高位,卻顯然并不曾以長輩自居,都跟李适之一樣,以平輩論交的态度來對待李曦。

這頓時就讓現場那麽多看熱鬧的人對李曦更加刮目相待。

話說,這些人可都是長安城裏數的着的大名士哇,人家一個個都對李曦這麽一個看上去年方弱冠的年輕人如此客氣,可見,人家李曦也已經是跻身名士之列啊

看到眼前這個架勢,王殊彥與成管家對視一眼,皆是滿臉苦澀。

話說,李适之與李曦昨天在城西驿館内結拜爲兄弟的事情,今日裏剛剛在長安城内傳開,他們還不曾與聞,不過看了當下這個架勢,他們卻是很快就明白,敢情李曦剛剛才一到長安,就已經立馬跟長安的幾位大名士搭上了關系,而且好像這關系……還不錯。

當着賀知章張旭等幾個跟他父親同輩的大名士,自然沒有王殊彥嚣張的份兒,人家不搭理他,他還必須得在一旁畢恭畢敬地站着,等人家那邊賢弟兄長的見面完畢,這才瞅個空兒過去給賀知章等幾個人請安問好。

賀知章看見他,倒是認得,便問:“殊彥賢侄,你怎麽也跑到這裏來了?莫不是也想結識一下李曦李子日?”

人家賀知章這麽問,倒是沒别的意思,别看店裏亂糟糟的,幾個家丁掄圓了家夥眼看就是一副砸店的架勢,可人家賀知章生得眼大如箕,這些事情便瞧見了也是壓根兒就不往心裏去的,所以他這麽問,倒是存了調笑晚輩的意思了——

你也想結交哇,對不住,你來晚喽,你看,我們都跟李曦兄弟論交了,你就不好再跟他稱兄道弟了,别看人家年輕,說不得你至少也得稱呼一聲子日先生才是了。

可是他這句話落在王殊彥耳中,卻是覺得分外刺耳。

幾個呼吸之前,自己才剛雄赳赳氣昂昂的說要砸了人家這店呢,結果一轉眼的功夫倒好,自己難道還要比李曦矮一輩了?

可是偏偏的,賀知章這話說出來,他還不敢反駁,便隻好臉色鐵青地陪笑兒不敢,侄兒不敢。”

這當口,就聽得李适之冷哼一聲,喝問道:“殊彥?莫非你是王丘的那個兒子?原來王丘身爲右散騎常侍,竟是這般管教兒子的麽?帶了幾個家丁來,氣勢逼人的要砸人家店?說不得本官上任之後的第一道折子,就要彈劾一下這位老大人了”

王殊彥聞言心裏一顫,這頭頓時低的越發厲害了。

可能是昨晚趴在電腦前眯了那一會,讓夜風給吹着了,畢竟是20樓啊,北京最近的夜風很涼,雖然醒來之後隻是覺得有點冷,懷疑是給凍醒的,卻也沒當回事,還咬牙寫了五千字,但是上午十點,睡夢中就覺得不對勁了,當時就已經發起了高燒……

上午就到醫院裏去打了針,燒退了,但是四肢無力,腦子也暈暈乎乎的,下午到現在,七個小時,才寫了四千字……

撐不住了,要去休息,昨天的單章說了到今天下午六點之前一加更,也就是說的加更是必須的,但是我今晚寫不出來了,本月之内,一定補給大家,請放心。

月票榜的形勢岌岌乎殆哉,早肥一邊上班一邊碼字,每天起早貪黑,真的是已經非常努力了,也自認爲配得上月票前十,隻是眼下病中,沒膽子說什麽爆發的話,怕食言,不過還是希望大家能看在俺那麽努力的份上,把月票投給俺,謝謝了。

爬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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