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上書


深夜,李府書房,燭光搖曳。

書房外的不遠處,幾個小丫鬟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該過去打擾,因爲剛才設好了的浴湯這會子早就已經涼了,她們不知道是該去重新調制一份熱的還是怎樣。

再說了,夜色已深,她們也困了,但是主人都還沒盥洗,她們怎能去睡?

因此,大家便隻好一邊相對打着哈欠,一邊看着那邊書房裏通明的燭火,然後,大家便聽見一陣朗朗的誦讀聲傳來,抑揚頓挫的,文詞兒聽不太懂,但是一聽就蠻有氣勢。

“……是故,邊将乃軍政合一,政以養軍,軍以護政,遂奮我大唐之威于域外,震夷狄之輩于四合,國人乃以此爲千秋萬世之業也。殊不知,此軍政合一之體,正禍亂之始也。何也?孔子曰:吾恐季氏之憂,不在颛臾,而在蕭牆之内也……”

“……如此地方權重,而中央武備空虛,以我大唐之教化澤被,萬民望聖主如父母,且制度凜然,雖不易生變,然自來狼子野心之輩誅之不絕,乃權利誘人爾。且王莽未篡之時,亦以謙恭之臣爲也,誠難辨其忠奸。但或使其一人得政,攬軍政于一身,布久戰習練之卒于河内,則制度不能治,禮儀不能改,軍威不能懾,王命不能聽,如此,則臣恐江山震動矣……”

“……臣李曦頓首萬拜,恭請陛下收諸邊鎮之政,改以朝廷供養,如此,則邊鎮之兵,爲我大唐之兵,非邊鎮之私卒,朝廷有令,則調動自如,非爲一節度使制爾。又則,諸邊鎮之将,請無以常任,無以遙領,乃調遣之,制衡之,不使将有私令,令皆出于上,如此,則将無私兵,國有忠臣。……”

李曦手裏捧着手稿,念得津津有味,倜傥自得,而一旁揉着手腕的武蘭看着他這副得意的樣子,卻是不知不覺的就皺起了眉頭。

這篇稿子是李曦想的,當然,李曦這位主簿大人的文采實在是不怎麽樣,有些地方他的意思雖然說到了,但話語卻未免有些粗俗,因此這文中便有不少地方都是武蘭爲他潤色修飾的,所以,李曦自己念了一遍之後,雖然臭屁的了不得,不過他也知道這不是自己的水平,因此便也時不時地笑着看看武蘭,轉而贊了她幾句。

按照李曦的意思,這片文自然是要把最主要的力量放到渲染藩鎮的危害上,而李曦雖然對曆史沒什麽了解,但畢竟高中時候還是學過文史課程的,對于中國曆史上比較出名的一些重大事件,也還都多多少少有些了解——想不了解也沒辦法,那時候要考試嘛,必須得背誦過去才能拿到高分,才能考上大學。

因此根據一些回憶,再加上自己的分析,在他看來藩鎮最大的害處就是政事權力的下放,導緻了邊鎮可以自給自足,這樣一來就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生存體系,可以說到了眼下這個時候,其實藩鎮已經具備了随時宣布獨立反叛中央的全部基礎了,所缺的,隻是一個或者幾個具備了野心想造反也敢造反的特殊人物而已。

而且,馬克思他老人家教導過的,曆史是由人民來創造的,隻要是具備了充分的社會條件,那麽總會有一些特殊的曆史人物出現,來推動曆史的進一步發展。無獨有偶,中國古代也有句老話,叫做時勢造英雄,所以,這個特殊人物,根本就不缺。甚至李曦還知道,興許過不了幾年,一個叫安祿山的大胖子就将開始隆而重之的登上曆史舞台。

因此,在李曦看來,要想解決藩鎮的問題,或者說,至少是先要遏制住藩鎮的這種越來越獨立的傾向,那麽首先的第一步,就是要收回地方方鎮的稅賦之權,稅賦仍由中央負責收取,方鎮兵将的供給,也重新改由中央來負責,這樣一來,方鎮們就隻能是國家的一支武裝力量,而不至于成爲一個可以随時割據自立的小勢力。

但是很顯然,武蘭不太理解他這個想法,也或者說,像武蘭這種生活在當下,正親眼目睹着大唐王朝一步步走向繁盛,而且各地方鎮也正捷報頻傳的人,根本就無法理解李曦這種從後世帶來的,經過了無數人論證分析過的觀點。

正所謂“不畏浮雲遮望眼,隻緣身在此山中”,有些東西,并不是說因爲你講出來的是真知灼見,就會馬上被人們所接受的。

在當下,大家都是正在看到和已經看到了朝廷在各地設置藩鎮的好處,卻壓根兒還想不到這藩鎮可能會帶來的危害。

當然,任何時代總有清醒的人,大唐也不缺,别的不提,便是李曦他爹李服,也是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敏感的察覺到了藩鎮在将來可能會帶來的某些危害,隻可惜,他的想法隻來得及跟最親近的幾個人說,而且也還并沒有能夠形成更清晰的思路,人便已經去了。

不止是他,在眼下的大唐,李曦雖然不知道,但他能想象得到,能看出藩鎮潛在危機的人雖然未必會多,但肯定有。隻不過除非像李曦這樣早就知道結果的人,否則便連那些最清醒的人,雖然也能看出藩鎮坐大一事,有着潛在的危險,卻連自己也未必會相信事情能糟糕到藩鎮割據自立那一步。

沒辦法,這就是“隻緣身在此山中”的局限性。

而且很顯然,武蘭作爲一個閨閣女子,平日裏雖然讀書很多,對于這等軍國大事,即便有些了解,卻也隻是限于一個人盡皆知的皮毛消息,因此,她卻是連那一份清醒的思考都沒有的,又怎麽可能理解李曦的“危言聳聽”呢。

不過幸好,不理解歸不理解,她還是依照李曦的意思,圓滿的完成了關于藩鎮這一塊兒的論述,至少這文筆和思路已經讓李曦很滿意了。至于武蘭的迷惑與不解,眼下李曦也懶得解釋,還是留到改天消閑了,大家一起躺到床上親親我我的再解釋比較好。

寫完了這一段,還有土地兼并的問題呢……

這個時候李曦扭過頭來,正好看見書房外邊的幾盞燈籠,然後下意識的擡頭看了一下月色,這才發現天已經很晚了,當下便沖武蘭擺擺手,“蘭兒,你去睡,不要等我了,接下來我自己寫一段草稿,寫一寫這個土地兼并的問題,這個比藩鎮更難解釋啊,你先去睡,明天上午起來之後,你根據我的草稿再拟出來就是……”

武蘭聞言一愣,然後她也看到外邊的幾盞燈籠,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的,自己過來了可是有好大一陣子了,想必那浴湯早就已經冷了,不過當下她聞言卻隻是笑笑,起身來到外邊跟那幾個丫鬟吩咐了幾句,便又走回來坐在書案前也不能幫相公什麽,便隻是幫你寫幾個字而已,莫非隻許相公你沖冠一怒爲紅顔,就不許妾身爲你晚睡一會兒?”

李曦聞言一笑,便也作罷,當下在屋子裏踱了一會子步,然後才開口道:“那你就寫:土地,自來便是萬民安定,國家太平之源泉,國不可一日無土,民不可一日無地就是這麽個意思,具體怎麽寫,你斟酌着來……”

第二天,李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穿越到這個時代之後,他已經基本上沒熬過夜了,不爲别的,這個時代沒有電視沒有電腦,甚至連手機或者遊戲機什麽的都沒有,實在是沒有熬夜的必要理由。

隻有昨晚,他和武蘭一起很興奮地熬到了足足三更天。

文稿寫完了,也謄抄出來了,李曦心裏便頓時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感覺,有了這份奏章,雖然前景仍然無法預期,但是至少李曦知道,自己手裏便有了一份可以還擊,也很有可能會讓自己一舉成名的機會,往最差處說,隻要這奏章遞上去,不管是被罵危言聳聽也好,離間君臣也好,至少也能讓自己在玄宗老爺子跟前混個名字熟吧?

反正隻要不至于被人不知不覺的秒殺掉,就已經是一種勝利了。

昨天發生的那件事情,雖然李曦在任何人面前都表現得極是鎮定自如,也極是倜傥自信胸有成竹,但要說突然一下子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來,他自己心裏卻能始終平靜如水,那是不可能的,事實上,他也怕,哪怕是有一星點兒的可能,其實他也不願意得罪當朝太子——哪怕這個太子随時都有可能完蛋。

但是爲了武蘭,爲了自己的女人,他又必須得罪

所以,盡管昨天他的心裏很不平靜,卻仍是強自集中所有精力,拉着武蘭一起,炮制出了一篇洋洋灑灑幾千言的奏章。

這奏章寫出來了,他這一夜就睡得無比香甜,連個夢都沒有。

聽見裏間的動靜,知道是李曦醒了,武蘭便趕緊進來伺候他盥洗穿衣,然後便對着鏡子給他耐心的梳頭,隻是偶爾與銅鏡中人對視一眼的時候,他發現對方竟是一臉的自信,現而象之,就是春風滿面。

猶豫了一下,愁容滿面的她忍不住問:“相公,您準備把那份奏章,遞出去?”

出去,你相公我可不是那種習慣坐以待斃等着人打過來的。”

再猶豫一下,她問:“您是準備署上自己的名字,還是請周大人或者柳大人……”

她問到這裏,李曦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麽問這個,我寫的嘛,當然要署自己的名字啊”然後他還忍不住心想,要是署了别人的名字,玄宗他老人家又怎麽會知道世上有一個叫李曦的?那些自己寫這篇奏章還有什麽意義

武蘭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李曦仔細想了想,卻是大約猜到了她的想法。

剛穿越過來那會子,他自然不知道時下的規矩,但他要做官,自然就得熟悉大唐的很多律令,因此隻需要順着武蘭的思路一想,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話語之所指。

唐承隋制,明文規定四品及以下官員不列朝堂,六品以下則無進言之權。雖然後來在武則天一朝的時候,有過相當長一段時間是采取風聞奏事的辦法,誰想跟皇帝說什麽事兒打什麽小報告,都可以随便上書,但是自從當今皇上即位之後,便很快就又恢複了舊制。

在這種制度之下,漫說李曦隻是一個小小的九品主簿了,便是一個普通中縣的縣令,正七品的官老爺,以及像晉原這樣上縣的縣丞,從八品,等等,想要給朝廷給皇帝上什麽奏章來議事,那都得是經刺史而至觀察使,或者節度大使等等,層層轉批,然後才能給你遞到長安去,到了長安,還見不到皇帝,得要先進到政事堂,然後,如果你這奏折确實言之有物,這才能有資格給呈到禦前,讓皇帝老子看一眼。

在這種制度之下,可以說,大部分地方小官的奏折連政事堂都未必進得去,就已經直接給原折駁回了,能讓皇帝親自看到的機會,萬中無一。

與此相比,一旦品級達到了六品及以上,那麽他們的奏折便不需審核就可以直達政事堂,那麽能讓皇帝親自看到的機會自然也就大了很多。

如果隻是普通奏折的話,李曦當然可以到老師周邛或者柳博柳老爺子那裏磨一下,讓他們給署了名往上遞,但眼下這個奏折,卻顯然是不合适這麽做的。

一來,前景不可預知,甚至是有着很大可能會一下子觸怒當今皇帝,二來,之所以李曦會寫這個奏折,就是想讓玄宗皇帝知道自己的名字,如果署名他人,自然也就失去了上呈奏章的最大意義,反倒還不如不往上遞了。

而武蘭顯然是也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滿面愁容。

她卻不知道,打從李曦開始計劃這份奏章的腹稿那時候起,他就已經決定了不會走正常的路子往上遞了,因此武蘭的擔心自然也就沒了必要。

當下他擡手拍拍武蘭的小手放心吧,我有路子,不至于讓周大人和柳老爺子替我擔風險”

武蘭聞言一愣,初時不解,繼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微微點頭,“這樣……也好。”

馬車停下,李曦掀開簾子下車,卻一眼就看見日照寺門口有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俏麗小尼姑正在滿臉着急的東張西望。

“水葉”一直等走到她身邊,李曦才突然叫她,看她被吓了一跳的樣子,不由就開心地笑了起來,問她:“這一回不會是你師爺爺又猜到了我要來,所以叫你過來等我的吧?”

叔”

等到看清來人是李曦,水葉頓時松了口氣的樣子,當下也不避嫌疑,一把拉住李曦的手,頓時那眼裏就霧蒙蒙的,眨眼的功夫,眼淚就顆顆滑落。

這下子頓時吓了李曦一跳,他趕緊低了頭呵哄,又問:“怎麽了這是?誰欺負你了?說出來,師叔替你做主”

“師爺爺……師爺爺他不要水葉了”

好不容易看見一個認識的又能信任的人,小尼姑哭得那叫一個稀裏嘩啦,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不一會兒就憋得兩頰如染桃花,叫李曦看了直是心疼不已。

當下他趕緊擡手替水葉擦淚,溫柔地呵哄着麽了,你師爺爺爲什麽突然不要你了?”

水葉抽噎着,委屈的什麽似的,斷斷續續地道:“今天早上起來,師爺爺就叫我收拾行李,然後說,說此間事了,他要回長安了,叫水葉繼續留在這裏,等待緣法。水葉不願意,就哭,可是師爺爺不理水葉……水葉想去找周夫人和、和師叔呢,可是水葉又不知道該怎麽走……”

她一行說一行哭,聽得李曦直是皺眉,好容易才算是弄懂了她的意思,卻是心中疑惑再起,心想:不會那麽巧吧?我昨晚剛寫好了奏折,想要過來找他幫忙,他一早起來就收拾行李要走?

當下他輕輕拍打了幾下水葉的後背,幫她把氣兒拍順了,這才拉起她的手師叔帶你找你師爺爺去,講不講道理了還,我們水葉多聽話啊多乖啊,憑什麽說不要我們就不要了咱們得讨個說法去”

說着,李曦拉着她的手就往日照寺裏走,兩人一徑來到上次見那老和尚的後院,水葉小尼姑跟她師爺爺制氣,不願意進去,李曦就讓她在門口等着,自己推門進去。

莫言老和尚正在榻上打坐呢,聽見動靜,他蓦地張開眼睛。

李曦笑了笑,雙手合什給他問好:“李曦見過莫言大師。”

莫言老和尚笑笑,擡手道:“李大人不必客氣,請坐。”

李曦笑笑,便在榻前的蒲團上跪坐了,那莫言也便起身下了榻,來到前面與他相對跪坐,當下裏也不奉茶,隻是笑着問:“水葉跟你告狀了吧?老衲的緣法在長安,所以要回去,她的緣法卻還在此地,自然不能随老衲走。隻是,老衲此去之後,水葉留在此地無人照看,終歸是個不放心,因此老衲冒昧,想請李大人代爲照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呃……”

李曦聞言有點發愣,還沒等他想好怎麽回答呢,那老和尚莫言便已經又笑着看了李曦一眼,一副無所不知的神情衲此去長安,大人是否有什麽東西需要老衲幫忙帶去的?若有,請盡管說來,定不負大人所托便是。”

李曦聞言定定地看着他,下意識的問:會真是老神仙吧?”

莫言笑而不語,隻是看着他。

李曦定定地與他對視了一陣子,實在是猜不透這個老和尚怎麽把時間掐算的那麽準,如果說上次的事情,還有可能是老家夥蒙對的,但是這一次,來之前可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再說了,就是寫奏章也隻有自己和武蘭兩個人知道啊,但這老和尚卻好像是能掐會算一般,不但知道自己寫了奏章,居然還算出來自己會過來找他幫忙往上頭遞……

這個,可就有點神乎其神了

據水葉所說,他今天早上起來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而且剛才還鄭重其事的把水葉那個小尼姑托付給自己,又用那種眼神看着自己,問自己是不是有東西要托他帶到長安,一切的一切,都顯示這個老和尚簡直是無所不知……

隻略微猶豫了一下,李曦就幹脆把懷裏的奏章掏出來遞過去,想要解說幾句,老和尚卻是直接接過去看都不看,便道:“此事便包在老衲身上,管不叫大人失望便是。”

“呃……”

李曦再次被他的無所不知給噎住。

愣了好大一會子,居然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什麽話可說了。

你想說的,人家早都猜到了,那還說個屁啊

雖然老和尚這麽輕易的就答應了幫忙,而且還一副十拿九穩的模樣,讓李曦心裏忍不住就有些驚喜,來之前他可沒想到老和尚會這麽痛快的就答應幫忙的,還以爲要費一番唇舌,誰知道人家非但願意幫忙,而且還很主動,甚至于李曦覺得,這老和尚會不會就是因爲要給自己遞奏折,才突然要回長安的?畢竟他此前一直待得好好地,今天早上起來卻突然要走。

想了想,還是不知道有什麽可說的,李曦幹脆起身告辭。

莫言老和尚笑眯眯地站起身來,那目光似乎能透過窗紙看到外邊水葉所待的地方,然後,他意味深長地道:“水葉命中注定不是我釋門中人啊,一切就都托付給大人了”

李曦聞之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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