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道人以及呂家老祖似乎都陷入了繁瑣艱辛的追查與審訊,仙門之中,一時間也暫沒有了能夠宣調呂陽之人,呂陽倒是樂得無事,以一縷神念監察青陽峰及大啓的發展情況的同時,也終于有了分神悟道的jīng力。
而在此時,他偷偷照見虛空,在自己的煉天鼎中凝練出一道龍脈靈泉的投影,也終于有了長足的進展。
仿佛是水窪一般的靈泉,不斷湧出元氣,呂陽驚喜地發現,自己竟然還是能夠從中汲取到一絲元氣,這就好比是人在屋中,雖然不能觸摸到明月,但卻可以鑿壁偷光,獲得明亮的月光。
“我憑借的感應,在龍脈主根留下了一道隐秘的意念,竟然可以汲取到靈氣?”
“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處,不過,終究也是一個不錯的收獲,正好可以用來祭煉法力,彌補損耗。”
“更妙的是,正好有一衆人等爲我背黑鍋,即便被仙門發現,也難以追溯到源頭。”
呂陽此時盜取仙門的龍脈靈氣非常隐秘,也沒有太多被發現的隐患,因此,很是放心。
又費了一段時rì。在仙門之中補足元氣與法力。呂陽便離開了紫霄山,借口前往查探收成與尋覓閉關修煉的地方,來到了。
“呂陽,好久不見。”
前來挪移法陣迎接呂陽的,是七世祖嗣下的呂曉風,他與呂陽也是舊識,再次見面,不禁滿面chūn風。
“曉風,别來無恙?”呂陽也不禁流露出一絲笑意。
“無恙無恙,就是在這獄界。待得都快發黴了。”呂曉風很是高興地走了上前,上下打量呂陽一番,驚歎道,“聽你已經成爲修士。還被仙門重用,任命爲蕩魔堂堂主,仙門長老?”
“哪裏的話,你自己不也一樣,很快便要執掌一方,手握重權?”呂陽道。
這呂曉風,倒是故作矯情,明明出身不凡,将來的際遇,也早已經被安排好。還故作羨慕的樣子。
呂曉風不禁哈哈大笑,道:“這倒也是,無論如何,一個仙門長老的位置,肯定是跑不了的,隻不過,我還要在這裏慢慢熬資曆,你卻都已經功成名就了,這一番際遇,真真是羨煞旁人。走,我們回東城去,一醉方休。”
大泈一脈的呂牙,呂空谷,呂逸。呂道之,呂阖等人也在旁邊。有些敬畏豔羨地看着兩人談笑風生,然後簇擁着他們,回到了獄界的東界門城。
此時的東界門城,早已經不是過去一般荒蕪破敗的新建城池,呂家和白家等各大勢力,都在此地投入了不少的人力物力,穩當地經營起來。
呂陽便和呂曉風等人一起飲宴,席間,呂陽主動對呂曉風等人道:“我這次前來獄界,是聽六年一度的又要開始了,正巧我爲晉升道境,需要各種煉制法器或者直接可用的天材地寶,所以,打算前來看看。”
實際上,他來此地的目的,是爲再探雷獄仙城,試圖尋找晉升道境的機緣,不過,這一番辭也有幾分真實在裏面,因爲獄界多有神雷降下,或許會産出什麽能夠抵禦雷劫的天材地寶也不定。…,
呂陽的動機,向來都是尋求一舉數得,也沒有特定限制在某一處。
“你都在爲晉升道境而準備了。”呂曉風等人聽到,不由表示理解。
晉升道境,乃是先天修士最爲重要的大事,除此之外,别無他物,呂陽爲了尋找晉升的機緣以及天材地寶而來,也得過去。
“世祖最近在閉關,并不方便接見你,不過,我也可以給你安排靈材的,你需要什麽,盡管放出話來,讓人幫你找便是了,不必世祖。”呂曉風得知了呂陽前來的目的後,對他道。
“那便多謝你了。”呂陽道。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客氣,而且,圍獵的收成本就有你的一份,也不是對其他人巧取豪奪,相信各家得知此事,都會給你幾分面子,我要做的事情,也将非常簡單。”呂曉風道。
呂牙也趁機道:“呂陽師兄你放心,這件事情,就包在我們幾個身上。”
此後,呂曉風便去爲呂陽安排收羅寶材之事,而呂陽,則是回到自己在東界門城的府邸住了下來。
他在東西兩座界門城都各有一座府邸,有些時rì沒有去管,但府中一應奴仆,物件,都仍舊非常齊全。
這自然也是七世祖和呂曉風順手照顧的結果,以呂陽如今水漲船高的行情,赢得他的友誼,也是對大泈一脈極有好處的事情。
“轟!”
一聲巨響,震動了四方天地。
茫茫的灰蒙空間之中,元氣激蕩,仿佛有萬千波濤在咆哮。
一條又一條半透明的jīng純靈氣凝煉而成的元氣飛龍,從怒海之中竄躍起來,四散驚逃。
明顯可以看到,在這些半透明的jīng純飛龍身上,沾染着與四周環境截然不同的淡紫顔sè,仿佛生了病的病魚一般,鱗片潰爛,皮開肉綻。
這些紫斑,比當初蒼煌天尊偷偷藏在此處,造就的空洞和濁氣更爲嚴重!
又過了一會兒,其中一條沾染紫sè較多的飛龍,慢慢僵了下來,激烈的元氣在其體内對沖,仿佛水火不容。突然。轟的一聲劇烈炸開。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人影照映在這片灰蒙的天地中,蒼穹間仿佛突然裂開一個大洞,無限的金光宛如rì輪懸挂在腦後,層層光圈擴開。
這人影出現之後,驚疑地環視了一周,發現剛剛這才飛龍炸開的地方,原本灰蒙的天地竟然開始彌漫出淡紫的顔sè,仿佛血漿一般,身高數萬丈的身軀。竟是忍不住微微驚顫。
“出事了!”
在這人影旁邊,很快又有另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現,他的臉龐很朦胧,且又被宛如rì輪的金光照映着。看不清真實的形迹,但卻依然可以感受到,帶着無比的震驚。
“這下要糟了,明明已經抓住盤尊舊屬,但鎮山的靈海,還是出了問題,難道還有其他什麽人在偷盜仙門氣運?”
“不僅如此,還有異種的元氣從中流溢出來,侵蝕仙門根基,這是大兇之兆啊。此事非同可,速速回去禀報!”
看着滿天亂舞,仿佛驚濤駭浪一般的元氣之海,兩個巨人的聲音中帶着無盡的震驚,全然沒有仙門巨擘的沉靜與穩重。
……
不久之後,關于仙門靈海出事的奏報,便送到了乾元道人書房裏的玉案中,乾元道人獨自一人匆匆趕回,翻開奏報看了幾眼,滿臉盡是驚異之sè。随即,變成了一絲道不清的急惱。…,
“諸天逆教……簡直可惡!”
但很快,乾元道人又鎮定下來,他恢複了平靜,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的身影并沒有出現在書房外間,而是在跨過門檻之後。便仿佛穿梭虛空,來到了紫霄仙城之中的另一處地方。
這是一座仿佛祠堂般的殿,高高的禦座之上,供奉着三具枯槁如幹屍的肉身,三束金光仿佛從穹照shè下來的陽光,照在三具“幹屍”的頭上,顯露出安詳平和的威嚴之相。
一陣和曦的暖風輕撫而過,這三具“幹屍”一般的肉身,忽然多出了一股生人般的氣息來。
“乾元,你來此地,有何要事?”
飄渺的聲音從禦座上傳了過來。
乾元道人微微躬身,言道:“禀師尊,這是我剛剛收到的奏報,靈海監察使有言,仙門氣運的滲漏仍然還在繼續。”
那“幹屍”聞言,輕輕震了一下,似乎對此言顯得極爲吃驚。
又沉默了一陣,照shè在頭的金光,忽地變得強烈起來,耀眼的金光仿佛給整具肉身都刷上了一重堂皇的金粉,有如神像。
一個淡淡的紫袍道人身影,手執拂塵,在半空出現。
“上次你不是已經将盤尊黨羽行蹤揭穿?我等分出化身,前去将那些叛逆捕獲,也應該已經解決了那個隐患,怎會還存在?”
聽到這道人略帶責怪出的這一番話,乾元道人不由得暗自苦笑,卻不敢流露出絲毫不敬的神sè。隻是辯解道:“叛黨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狡猾,必定是有一明一暗兩支人馬。”
“務必盡快抓住他們,否則的話,後患無窮。”紫袍道人神sè稍緩,卻是交給了乾元道人一個棘手的使命。
縱然是以乾元道人掌教之尊,也頗有幾分無可奈何,隻好道:“弟子明白了,一定盡快……”
離開這個廟堂一般的地方,乾元道人的神sè卻是嚴峻起來,自接到奏報起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仙門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去,将何長老,肖長老,任長老……請來,便本座有重要之事與他們商議。”
乾元道人回到了自己的仙宮府邸,即刻便召來侍從,囑咐了一番。
侍從當即領命而去。
又過去了半個時辰,乾元道人指定的數名仙門長老陸續趕來。
“見過至尊,敢問至尊深夜召喚我等前來,有何要事?”
衆人都有些不解,在座的都是位高權重的仙門長老,執掌不同的堂口,平常要讓他們聚到一起,也非是大事不可。
乾元道人肅然道:“各位,有一個不幸的消息,前rì我們已将盤尊黨羽抓獲,但是龍脈靈海的元氣,仍然還在洩漏。”
“還在漏?”
聽到乾元道人的話。衆人不由微怔。随即,卻是油然十足的驚訝。
“這……怎麽會?”
“我們明明已經将隐患消除……”
乾元道人見他們的反應,歎道:“我最初接到奏報,也是不信,不過,此番必定不會有錯。”
聽到乾元道人再次确認,衆人這才收起驚訝的神sè,轉變爲震驚疑惑。
“當真如此,那可真是太不妙了。”
“是啊。”
乾元道人也肅然道:“想必各位也都知道,龍脈對我仙門生死存亡的重要。更有支撐護山大陣,統禦一方世界元氣之用。
其實,不要這一洩漏,便是如江海奔騰。也難以撼動仙門分毫,但真正的威脅在于,那群人竟然有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盜取其元氣,那便也有機會到仙門的核心,甚至從源頭上斬斷龍脈,或者破壞山門,這一,還望各位長老明鑒。”…,
“至尊,我們也清楚。”衆長老連連頭。
沒有任何人覺得乾元道人是在題大做。
這正好比像兩人對敵,一方有機會扼住對手咽喉。雖然隻是輕輕掃過,并沒有用力,但也足以使人毛骨悚然了,這等威脅的程度,實際上是與用強弓勁弩指着相差無幾的。
“那該從何處着手查起?上一次抓住蒼煌天尊等人,所有線索便都已經斷了。”
“那群叛逆,爲防我們從其神識之中搜魂,一被封印,即刻便斬斷記憶,把所有都忘卻。若非如此,追查起來便簡單多了。”
“不錯,這也是一大棘手之處。”
衆長老商議着,盡皆感到一籌莫展。
不過在這時候,也有一名長老突然想到。上次似乎是呂陽奉命追查,發現了幾名盤尊黨羽。于是問道:“至尊,再次啓用雲澤呂家之呂陽如何?此子頗具才幹,或許能查出什麽線索。”
乾元道人言道:“我也有此打算。此子難得身世清白,也不可能和那些盤尊黨羽有聯絡,正是個合适的人選。”
毫無疑問,此時在乾元道人和一衆仙門長老心中,呂陽便是一個最好的人選。
他接連立功,不僅抓獲了盤尊轉世的靈童葉天,還破獲蒼煌天尊等人藏身之所,與諸天逆教結下有天大仇怨,無論是履曆,才幹,都非常合适。
但念及接下來将要對付的,大多都是連仙門巨擘也難以的人物,衆人又不由得有些躊躇。
“上一次時,他已經将線索指向靈海,但卻沒有更進一步的發現,這次恐怕也不能指望他再次立功。”
“這個倒無妨,我們可以召集多人一起查探,反正可用之人,也不僅僅隻有他一個。”
乾元道人道。
幾名仙門的大人物商議了一陣,便決定向諸天各處洞天的世家發出法旨,嚴密監察各處異常修士動向,與此同時,在仙門内部戒備不減,誓要将潛伏的盤尊黨羽找出來。
遠在獄界的呂陽,不出半月,也收到了來自仙門的法旨,更有仙門以托夢之法找到他,告之事情的詳細經過。
“有人盜取仙門氣運?”
呂陽聽到,卻是流露出一絲古怪的神sè。
他向傳訊的仙門巨擘确認了一番,然後不動聲sè地恭送神念離開,又看了看送來的法旨内容。
“怎麽會這樣?這般的情形,怎麽看起來都像是我自己惹出的事端?”
縱然盤尊餘黨再猖獗,也不可能在連接出事之後,還死不悔改地挑釁仙門,除非,他們完全不知道仙門的龐大底蘊,想着被連根拔起。
按照正常的反應,剩餘盤尊舊屬,此刻必定是猶如驚弓之鳥,一絲動靜都要謹慎萬分地對待,斷不可能再将注意投在龍脈這等仙門核心之處。
而此刻,有可能勾通龍脈反應的,便是自己照見虛空,在煉天鼎中凝煉出的一窪靈泉。
呂陽這時候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理會它了,不由得又将神識探入了鼎底,結果卻愕然發現,煉天鼎中,不知何時竟變作了一片不知其寬廣幾許的紫蒙空間,漫天的紫氣彌漫,下方是一片靜谧的水潭,如淵似海。
潭底的深處,仿佛有一股源源不斷地湧出活水的泉眼,當呂陽的神識探到底部,立刻便察覺到,龐大之極的元氣撲面而來。
他已經難以分清,這些靈氣究竟是靈氣,還是靈液。
而在此時,更有一些遠超預料之外的東西出現,那是數十條巴掌大,遊魚一般,jīng炁形成的jīng怪,輕靈地擺動着身軀,躍動在這一片水潭之中。
依稀可以在這些jīng炁團中,發現千奇百怪的形體和面龐,有的馬身人面,虎文鳥翼,有的羊身四角,渾身灰褐,有的馬身鳥翼,人面蛇尾,有的魚身蛇尾……
呂陽祭煉煉天鼎已久,所以,不像剛剛得到的法寶那般難以控制,更因之故,幾乎将它與自身神魂凝煉一體,心念一動之間,鼎中元氣激湧,靜谧的水潭,立刻變得如同沸騰,劇烈的翻騰起來。
更多面目模糊的jīng炁團,從紫液潭中翻騰出來,仿佛翻滾在濃湯之中的底料。
不過這些jīng怪亦非凡物,受驚之後,竟是各自施展神通,或躲藏在底,或驚散逃開,甚至有的直接飛起,向着茫茫的鼎中空間逃去,一路上,被它們帶起的紫液,亦是飛快蒸騰,化作更多的紫氣彌漫在天地之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