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在情理之,隻是呂陽不禁有些莫明,問道:“難道紫霄山上,不得攜帶靈寶嗎?”
月華明尊道:“當然不是,往來修士擁有靈寶者不知凡幾,若連這都禁止,豈不幹脆閉山爲好?”
呂陽聽到,這才放下心來,隻要不是禁止攜帶靈寶上山便好。
月華明尊又道:“但要攜帶上山,需得經由我驗視才行,職責所在,還望友見諒。”
呂陽略爲沉吟,便也頭答應:“理當如此。”
如果換作一名毫無根腳的散修,難免要擔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重寶會不會暴露,甚至被人侵占,但他已經成了氣候,也沒有這方面的憂慮。
當即,呂陽将煉天鼎召出,給月華明尊驗看了一番,而窮奇傀儡,亦是如此。
月華明尊見到煉天鼎時,尚無太大反應,隻以爲是普通的遠古道器,此物雖然珍稀貴重,但不時有弟子奇遇,還是能夠得到的,而見到窮奇傀儡時,卻是吃了一驚:“道境傀儡!”
月華明尊也沒有料到,呂陽竟會擁有如此強悍的寶物,不由得對他都高看了幾眼。
呂陽幹笑一聲:“前輩好見識,竟然一眼就認出了此物來曆。”
月華明尊道:“我玄天門統禦諸天,也不乏前輩高人帶回來這一類傀儡,故而略有所知。不過,友還當真是好機緣,竟然連這種好東西都能弄到手。”
他是由衷的感歎,一直以來,仙門之傀儡、靈寶一類的重器,雖然不乏弟子運氣很好,偶有奇遇而獲得,但大多都隻是與自己修爲境界相仿的寶物。鮮少有越境而得的。
一來是不同層次的秘境、遺迹艱險,尋常弟子難以探秘,二來則是容易被高人觊觎。
正所謂。懷璧其罪。如果此時呂陽不是仙門峰主,而是一介無名散修,隻怕就算擁有道境傀儡,也難保他人不觊觎。
聽見這話。呂陽不好回答,隻好沉吟不語。
月華明尊也知他不想将話題引向此處,大方爲其辦好通關玉牒之後,便道:“好了,這回可以了。三位道友請吧。”
呂陽道:“多謝明尊。”
月華明尊道:“不必客氣。”完這話,他便讓弟子秀绮送着衆人出了門,繼續往紫霄山而去。
路上,女弟子秀绮似乎有些不樂意,因爲最近仙魔兩道修士雲集,紫霄山上的這些天之驕子們難免終rì面對各方而來的前輩高人,賠人笑臉,又怕随侍有失。敗了仙門臉面。
這些天之驕子們。難免視此爲苦差。
不過呂陽也不擺前輩架子,倒讓這女劍修漸漸放下心來,不一會兒,便歡談甚歡,呂陽也趁此機會從她口打探一些紫霄山的消息。
足了飛了一個時辰,那女劍修忽然道:“前輩。有人來接我們了。”
呂陽向前看去,隻見前方一艘巨大飛舟破空而來。航行在濃厚的雲海之,頗有一種缥缈若仙之感。
而此飛舟上。早已有衆多玄天門的弟子林立,一起恭迎到來的呂陽等人。
呂陽等人雖不講究這排場,但終究離山門尚有數千裏要飛,且這是仙門一番心意,便自上了去,船上早有侍者照料不提,但沒過多久,便又見得另一拔人上船。
其爲首者,是一名一襲玄衣,俊逸非凡的青年,呂陽看清了來人身影,卻是微怔:“那不是屍魂宗的寒霖寒大公子嗎,他怎麽也來了?”
這個青年,正是當初他在無名世界遭遇的寒霖,寒大公子。
呂陽本以爲,這次前往仙門,雖然茲事體大,但卻大多爲各家大佬巨擘商議,自己尚還隻是一介峰主,沒有太多話語權,因此,不會有太多跟自己相關的事情,但卻沒有想到,一來就碰上了寒霖。
這件事情看來有些巧合,但其實寒霖所在的屍魂宗和呂家同屬蒼天星域一帶,而寒霖爲屍魂宗少主,有資格參加這次會盟,或者伴随自家長輩參加也不足爲奇。
他趕到此處,被玄天門弟子接應,也便遇上了。
寒霖這時候還沒有發現呂陽,正跟一位戴着白sè面紗,風姿綽約的虛神境女修交談着什麽,呂陽便索xìng站在船舷邊,暗打量着那一行人。
“這子,修爲倒是晉升了不少,短短幾年間,便達到上乘境界了。”
寒霖帶着一大批随從,大多爲先天下乘的修士,另有十來名上乘高手,從随侍的位置,還有面對寒霖和那女修的姿态,可知并非門長老,而是死士、家仆一類的人物。
不過呂陽真正感興趣的還是寒霖本身的修爲,此時寒霖也不知服食了什麽靈丹妙藥,或者是以秘法突破,竟然在不見的幾年間裏晉升到了先天七重的上乘境界,也可堪稱是同一層次的修士了。
隻不過,此時呂陽連面對圓滿境修士都有一戰之力,又怎麽會把這區區七重放在心上,觀察了一陣之後,除了感受到其身上似乎仍然懷有重寶的氣息,晦澀難明,便再也沒有其他威脅了。
鄒老不知呂陽和寒霖的恩怨,見呂陽饒有興緻地打量那一批上乘的修士,道:“那些修士,好像是屍魂宗的。”
女劍修秀绮聲音清脆道:“前輩,仙魔兩道會盟紫霄山,乃是亘古以來鮮少有之的盛事,同處一船也是在理的。”
鄒老不禁笑言道:“你這個女娃,旁敲側擊的,以爲老夫聽不出來?放心吧,我們知他們是魔道人,也沒什麽可奇的。”
仙魔兩道,近數千年來都一直處在不冷不熱的争鋒之,主要是一些敵對的門派彼此争奪好處,就好比沉天仙宮五家和逍遙島在獄界時,對莫洹古三家所做那樣。
你有我,我有你。這是最好的寫照。
呂陽道:“很快就要到山門了,我們先到裏面稍坐一陣吧。”
他倒不是故意避開寒霖,而是深知。在這船上便是想要動手,也會受到玄天門人的阻攔,與其不痛不癢地逞口舌之利,倒不如圖個清靜。
鄒老等人不知他用意。但也無異議,便都在艙坐了,靜待仙舟抵達。
“柳仙子,你看此處山峰,仙霧氤氲。雲海籠罩,到處都是清靈元氣,真真是一處上好的洞天福地啊。”
寒霖正在甲闆上,和那白衣女修并肩而立,看着遠處的風景。
“上次你不是手頭正好有一枚靈獸卵需要孵化麽,或者可以趁着這個機會,向玄天門借一處靈蘊洞天,或者靈泉。完成此事。”
白衣女修面容籠罩在白紗之。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不過從顯露出來的輪廓,可足可見,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貌仙子。她的聲音動聽如黃莺,笑言道:“借寒公子吉言。希望真可以如此順利吧。”
寒霖心一蕩,道:“如蒙柳仙子不棄。寒某可代爲引見執掌靈泉的玄天門長老。”
白衣女修微訝道:“寒公子還認識玄天門的長老?”
寒霖道:“在下乃是一輩,又豈會與玄天門的長老有交情。不過,家父交遊廣泛,雖是魔道人,但也着實有不少仙門之的朋友,似乎有一位,便是玄天門執掌靈泉的,人稱幽老。”
他自承輩,來謙虛,但實際上,透露着一股炫耀的意味,好似父親是多麽了不得的大人物,在偌大的修真界,仙魔兩道都吃得開似的。
而在寒霖話語之透露出的意思,也似是他前來參加仙魔會盟,還可以向身爲東道主的玄天門借用靈泉。
白衣女修聽了,美目之不由泛起一陣微亮的神采,贊歎道:“原來如此,寒前輩當真了得,果然不愧是屍魂宗的掌門至尊。”
“那是當然。我父親可不僅僅隻是屍魂宗宗主,還是仙魔兩道會盟的發起人之一,數百年前,就在仙魔兩道之間積極奔走,尋求有識之士推動合流。”
寒霖侃侃而談,言辭之間,對自己的父親充滿了驕傲。
“也就是在那時候,父親他交遊了不少仙魔兩道間鼎鼎大名的人物,才會擁有如此之廣的人脈……”
“原來如此,寒公子還真是出身顯赫。”白衣女修似乎與寒霖認識不久,這才知道他的家世如此顯赫,父親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不由得目異彩連連。
寒霖一味顯擺,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隻是胡天海地地了一通,末了方才再轉回借用靈泉孵化靈獸卵一事,問道:“那麽,不知仙子意下如何……”
白衣女修似乎有些心事,眉目間含着幾分笑意,但卻婉拒道:“多謝寒公子關心,隻是柳兒爲缥缈仙宮弟子,這次應師尊之召前來此地,自是要與師門的前輩們會合。”
寒霖面sè一僵。
白衣女修見他神sè,不由嫣然笑道:“隻怕到時候,一切行動都要聽從師門尊長的安排,怕是連給自己孵化靈獸的時間都沒有呢。”
寒霖愕然道:“那怎麽辦才好?”
他思來想去,一時之間,竟是不知該當如何是好,也不由得有些急躁起來,脫口而出道:“要不然,我與仙子一道去見缥缈仙宮的尊長好了。”
白衣女修掩嘴輕笑:“瞧公子的,你又不是我仙宮人,怎能去見我家仙宮的尊長呢?”
寒霖道:“話不能這麽,我對七大仙門仰慕已久,趁着這些仙魔會盟,各派修士齊聚紫霄山的機會,拜見一下貴仙宮的尊長,也是師出有名嘛。”
越是這般想,便越覺有理,寒霖索xìng便自作主張,安排起兩人的行程:“這樣好了,等我與仙子一起拜見過仙宮的尊長之後,再去與家父會合,然後我求家父與那位幽老分,借取靈泉一用。”
白衣女修矜持道:“這樣好麽,會不會太麻煩令尊……”
寒霖陶醉道:“不麻煩不麻煩,仙子的事情,又豈可是麻煩呢?”着,已是一副sè授魂予的模樣。
此時,呂陽雖然已經和鄒老等人進入船。但卻一直将注意放在外面的寒霖身上,借着神識外放的靈覺,聽到不少對話。不由忍俊不禁,幾乎笑出聲來:“這寒霖,倒還真是個多情種子!”
呂陽依稀記得,自己上次與寒霜結仇。也是因爲一位女子。
“往rì之事,本也算作過一場了,但你後來********殺我,卻是沒有那麽簡單收場,這次若是有機會的話。非得叫你後悔招惹到我才行!”
笑過之後,呂陽卻是流露出一絲凜然之sè,眼寒芒一閃而逝。
他當然不會忘記,數年前自己與寒霖鬥了一場,不僅擊殺了寒霖所鍾情的阿修羅女,還從他手奪得赤月魔刀,連毀數具天屍,此後寒霖急yù追殺而不得。竟********。追殺到雲台峰來。
雖然呂陽并沒有因此而喪命,但雙方的仇怨早已結下,呂陽也不相信,若是自己就此出現在對方面前,對方會輕易善罷甘休。
又過了數個時辰,衆人坐着這艘大船。終于來到紫霄山腳。
紫霄山是一座通天的蒼茫巨山,人于其下。擡頭便可見猶如天柱的群峰矗立雲層,光是周圍諸多側峰。便已經比得上修真界的許多靈峰,而主峰更是高不知幾許,巍峨數千裏,遮天蔽rì。
當衆人趕到山腳的驿館之時,已有住在同上的總舵弟子出來迎客,安排各方來賓在此落腳,靜候開山之rì。
而呂陽等人也在這時候發現,除了自己這一行人之外,許許多多大門派的長老、門主,都趕來了,這些都是于修真界擁有一席之地,或可代表本門勢力的修士。
“這些人,大多都是各自勢力的代表,三公子你也是,如今你趕到紫霄山,一定程度上,便代表了大荒雲澤呂家,或可有一席之地。”
見到這些人,鄒老生怕呂陽還不清楚自己這一行的使命,便向他解釋起來。
“我知道,或許族裏也是有意讓我這個新人見見世面,長長見識,不過除了我之外,還有不少呂家子弟,也要趕來的,甚至連傳執掌呂家的十世祖,或者是老祖本人,到時候,有什麽事,照他們意思去辦就可以了。”
呂陽來此之前,了解過一些仙魔會盟的事情,基本都已知道,自己來這裏就是長見識,見世面的。
除此之外,就是順便落實提請候補長老一事,到時候,也算是來過仙門總舵的人了,不要到時候加入仙門已久,連紫霄山都沒有去過。
見呂陽對自己的使命非常清楚,鄒老也不由暗自贊許,道:“現在離會盟大會還有一些rì子,正好可以趁此機會領略仙門風光,或者結交山上修士。”
仙門的弟子在迎接衆人,衆人也沒有什麽可挑剔的,依照其安排下榻即可,因爲會盟大會并不是立刻便舉行,呂陽等人自是最早一批來的,爲的就是騰出這個四處拜訪仙門長老,廣泛交遊的機會。
呂陽也深知,這次可以接觸到不少仙門長老,結交的機會不可錯過,于是了頭。
想起一事,呂陽忽又心一動,道:“對了,鄒老,你義姐這次會不會也來?”
鄒老知他問這個的用意,笑道:“月瑤仙子乃是道玄天尊愛徒,而道玄天尊,是紫霄山上有數的巨頭之一,平素遠在億萬裏之遙,不得相見倒也罷了,這次有機會拜見,自然要争取前來。”
“道玄天尊……是了,義姐的師尊,的确是這座山上的巨擘!”呂陽想起來了。
鄒老道:“三公子,或許有機會,你還可以請月瑤仙子幫忙引見,也許能夠有幸得慕天顔。”
呂陽含糊道:“這個,且看機緣吧。”
他對結識道境巨擘一事,倒不像其他子弟一般熱衷,因爲他有信心,自己也修成道境!
他的信心不是憑空而來,而是依據煉天鼎的神奇功效,以及煉天鼎雷禦大帝的傳承而猜測的。
遠古之時,雷禦大帝本就是掌控諸天雷霆的尊者,而晉升道境,最大的難關,又是度劫,得到此物傳承的自己,豈不在這方面擁有巨大的優勢?
呂陽甚至有一個預感,隻要自己将都天玄雷禦法修煉到更加高深的境界,哪怕連劫雷也可以強行承受,甚至煉化,到時候,度劫便不必像其他修士一般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了。
兩人且着話,便下了船,而在這時,一路癡纏着那位白衣女修的寒霖也剛好經過,見到呂陽等人,不禁怔了怔:“呂陽!”
他的面上先是流露出一絲驚疑之sè,陡地,神sè大變,失聲驚呼道:“你怎麽沒有死!好個惡賊,竟讓你逍遙了這麽多年,給我拿命來!”
“公子?”寒霖身邊,衆多修士不由得一怔。
“你們都還愣着幹什麽,給我過去,把那人給我殺了,不用顧忌這裏是玄天門的地界,出了什麽事,自有我擔着!”寒霖面若寒霜地道。
若不是這次看見呂陽,他還真已忘卻當初的憤怒和傷痛,但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早已恨呂陽入骨,第一個反應便是要殺了他。
“遵命!”那些屍魂宗的修士聽到寒霖這麽,紛紛抱拳稱是,然後便紛紛湧了上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