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呂陽的這一句話,鄒老,黃老等供奉頓時便緊張起來,七星衛們也是如臨大敵,做好了随時與人動手的準備。
“呂陽,你想幹什麽。”呂曉風見此,不由得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剛才的話,殺氣騰騰,實在不該是他們這種世家子弟應該說的,如果雲昆是魔道修士倒也罷了,但他卻是杜吾洞天老祖的嫡玄孫,這等身份,絕非是尋常敵人可比。
“呂陽,你可千萬不要沖動。”呂曉風連忙勸阻道。
他實在是被呂陽的反應吓了一跳。
“這個雲昆固然是可惡,但卻絕不到與之拼命的地步,不過就是幾億的物資嗎,你這又是何苦呢?”
“曉風,我知道你想息事甯人,不過,我和你不同。”呂陽看了看呂曉風,說道。
他心裏清楚,呂曉風打算息事甯人,這并不是懦弱,正如他當初給了呂望天五千萬靈玉,反過來卻又抓住呂望天的把柄,責令他在殿爲自己說話,像他這樣的核心子弟,進退之間,自有其道理。
不過,呂陽此時卻不打算對這雲昆低頭,畢竟此刻,他已經今非昔比,不僅自己晉升到了法相境,連丁靈也已經蘇醒,他的底氣,頓時變得十足。
有了底氣,又不願受人脅迫,自然不會服軟。
“你不能把事情鬧大,否則的話,不好收拾。”呂曉風猶豫道。
“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呂陽點了點頭,道。
“你想幹什麽,拿命來換,莫不成,你和我拼命不成?”聽到呂陽的話,雲昆卻是有着不同的反應,他面帶着一絲不屑的冷笑。連驚詫都欠奉,“你算什麽東西,也配與我翻臉。”
“我算什麽東西。你很快就會知道。”呂陽從呂曉風身收回目光,冷冷地看了雲昆一眼,突然,手中魔刀一揮。但卻不是指向他,而是他身後的人群。
哧啦!
一聲巨響,凝實的刀氣斬到了人群之中,頓時之間,血花飛濺。數名修爲薄弱的修士,立刻倒下。
“除雲昆之外,其餘人等,若敢反抗,格殺勿論。”呂陽大聲喝令道。
早已蓄勢待發的鄒老等人,立刻領會了呂陽話中的意思,撲向敵陣,動起手來。
他們隻找到對方修爲高深的高手纏鬥。倒也不急着擊敗對方。因爲雲昆帶來的人當中,通玄境和法相境修士明顯比呂陽麾下要少。
很快,鄒老和七星衛等人便似餓虎沖入了羊群,縱橫無敵。
與此同時,騰出手的高手,卻是制住了其他人。一陣激烈的戰鬥過後,雲昆麾下的部屬便又再死傷數十人。竟占了雲昆麾下總人數的一半還多。
這一陣突如其來的偷襲,大大出乎衆人意料之外。雲昆先是怔了怔,随即驚怒大吼道:“呂陽,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真敢動手。”
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名字的無名小卒,竟然也敢對他的人動手。
“動手又如何,這是你自找的!”呂陽冷笑道。事到如今,他反而豁了出去。
“我要你的命!”雲昆大怒,一手向呂陽抓來。
呂陽正等着他來,猛地調轉魔刀,往他手臂砍去,鋒利的刀鋒帶着無堅不摧的刀氣,銳意逼人,轉眼間即把他的手臂整個削下,但卻見這時,雲昆手忽然亮起一陣金光,水波般的波紋,出現在了空中。
當!
金石交擊,清脆如金鳴。
呂陽隻感覺,魔刀好似劈中了一條金剛鐵臂,竟然被生生擋下。
“萬劫金身……此人竟然修煉了萬劫金身,而且,已經達到如此高深的境界!”呂陽心中劇震。
他一下便辨認出來,這是一種極爲高深的鍛體法門,可以将自己的肉軀,錘煉到不可思議的境界。
正如自己所擁有的玄黃化龍訣,可以增強體質,變化天龍,這一門功法,參照的卻是遠古佛門菩薩的金身境界,小成乃稱百劫金身,中乘稱千劫金身,乘卻是稱作萬劫,取萬劫難侵,不死不滅之意。
單隻這一神通,便令他擁有了堪比通玄境法寶的強橫防禦,連魔刀赤月也難以斬破。
呂陽皺了皺眉,卻是再次舉刀,一抹雷光,從刀尖湧現出來。
“都天玄雷禦法!”
他強行催運着體内的法力,轉化雷霆,洶湧的力量,頓時化作煌煌神雷。
“這是什麽神通?”雲昆看到呂陽刀尖的這一抹雷光,頓時神sè也凝重起來。
他偷偷跟着呂陽等人,自然也見到了,呂陽擁有一門可以cāo控雷霆之力的奇異神通,極爲厲害,不過,他既然敢出現在呂陽等人面前,還開口訛詐,自然也有幾分應對的本事,當即祭出一面寶鏡法寶,鏡面一轉,七彩虹光照耀山腳。
“流虹鏡,虹橋虛遁!”
轉眼之間,雲昆的身影在呂陽面前消失。
呂陽這一刀方始劈到虹光之,卻見虹光猛然大作,仿佛暴露在烈rì中的薄雪消融,飛快消失。
轉眼之後,雲昆的身影已在數十丈之外了,他剛才祭出的也不知道是什麽神奇異寶,竟然能夠避過雷光的侵襲。
當然,這也是呂陽顧忌他的身份,沒有全力出手的緣故,如果呂陽祭出了全部法力,催動雷霆之矛,結果便未必有如此輕松了。雲昆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雖然沒有受傷,神sè卻是嚴峻之極,看着呂陽的眼神也不禁流露出絲絲憤恨,但在憤恨的同時,卻也不由得帶着幾分忌憚。
“住手!都别打了。”呂曉風見兩人出手,總也還算克制,不由得長松了一口氣,連忙說道,“雲昆,你還是回去,否則的話,死傷的就絕不止于中下乘修士那麽簡單了。”
呂曉風不但開口制止。還站了出來,立在兩人中間。
他也看得出來,呂陽的麾下保持了必要的克制。雖然雲昆麾下的部屬死傷過半,但卻全部都是中下乘的修士,一個高手也沒有,而且這些死傷的人。一看便是氣息yīn冷,隻懂殺伐之術的死士,而那些擁有一技之長的能人異士,門人客卿,大多沒有受到傷害。
那些死士。不論實力如何,大多地位低下,死傷也就死傷了,而呂陽和雲昆之間的交手,亦是沒有哪一方受傷,相互試探底細而已,此時停手,叫做适可而止。等到他們打出火氣來。又或者見了血,就沒有這麽便宜了。
“呂曉風,這就是你們呂家的處事之道嗎,今rì你敢對我動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雲昆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悶虧,頓時便将怒氣轉移到了出來當和事佬的呂曉風身。
“你和我說這些也沒有用。呂陽雖然是我呂家族人,但卻不是我能調度和節制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你麾下的人。”呂曉風嘴角撇了撇。說道。
“公子,這呂陽的确不是普通子弟,他便是那個傳聞之中發現獄界,從而平步青雲的幸運修士,這人深受呂家七世祖青睐,甚至聞達天聽,入了諸位老祖法眼。”有數名修士,連忙傳聞給雲昆。
這其中也包括了一直慫恿雲昆的侯勇。
其實侯勇這時也不由得開始驚惶起來,本想着呂陽等人便是待宰的肥羊,隻要找準時機加以脅迫,他們便隻能乖乖接收條件,事情的發展,果然也不出意料,呂曉風聽到雲昆提出的條件之後,雖然猶豫,但卻還是很快便答應了,但卻沒有想到,呂陽卻是個軟硬不吃的家夥,一聲令下,竟然便敢殺傷他們大半的人,而且看其身邊也有數位老成穩重的高級供奉,竟然也不勸阻。
這些種種,都超出了他的意料,縱然之前再怎麽胸有成竹,這時候,也有些騎虎難下了。
“那又如何,難不成,這個呂陽在諸位老祖眼中,分量比我還重?”雲昆不屑地冷笑道。
直到此時,他仍然沒有将呂陽放在眼中,這倒不是他妄自尊大,而是一位道境巨擘的嫡玄孫,深受重視,幾乎便相當于這一脈的唯一繼承人,受到關注的程度,也遠遠不是呂陽這般的外姓所能比拟的。
即便是呂曉風,呂遠山等人,因爲家族子嗣衆多,各支脈,旁支也有人才輩出,相比之下,分量反而有所不如。
修真界中,從來沒有對錯之分,真要鬧到各家老祖面前,也不見得便是他吃虧,主要還是看誰更受道境巨擘們的關照。
“那倒是,公子身份尊貴,如何是他們這種子弟所能比拟的。”侯勇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由嘿然一笑,“我聽說那呂曉風,雖然是呂家七世祖的嫡系子孫,但除他之外,各個旁系,支脈,能叫得出名号的子弟也有十來個之多,哪裏比得公子您。”
說到這裏,侯勇卻是話鋒一轉,yīn恻恻地道:“這呂陽,竟然敢不給您面子,真是可惡之極。不過如今看來,他是鐵了心要跟公子作對了,我們還是不要與這種愣子糾纏,直接在老祖面前告他一狀即可。公子萬金之軀,實在不宜和他們一般見識。”
姑且不論其他分歧,這個時候,江白等人亦是勸道。
他們也看得出來,呂陽根本不受雲昆威脅,再和他多言,亦是無益,還是速速離去爲妙。
剛才呂陽竟敢和雲昆動手,可把他們都吓住了。
“既然如此,我們走着瞧。”雲昆狠狠地瞪了呂陽一眼,也沒有再多說,轉身便離去。
呂陽看着這些人離去的背影,神sè不由得更加凝重了。
他叫鄒老等人動手,但卻隻殺死士,并未波及他人,這是想要激怒雲昆,令他怒極失智,戰至不死不休,不曾想到,這雲昆雖然出身驕縱,竟能忍得下這一口氣。
“倒也未必是忍得下這口氣,八成在他心目之中,我這般的無名小卒,還不值得他親自動手,隻要到時候在老祖們面前參一狀,便能輕易收拾了我。”呂陽暗自想道。
他也猜到了這些人轉身離開的緣由。
“三公子。”鄒老看着雲昆等人離去,一時之間。也别無他法。
“此人畢竟身份不凡,他要離開,我們也不好阻攔。讓他走,反正該頭疼的時候還不是現在。”呂陽收回目光,說道。
“呂陽,剛才我……”見到雲昆等人被迫離去。呂曉風也不由得有些尴尬,yù言又止。
“曉風,你不必多言,你的難處我也明白,像你這等出身的子弟。有的時候,反倒比我們還不zìyóu,需要顧及的東西,也遠比我們要多。”呂陽擺了擺手,阻止了他的話頭。
“你能理解我便好。”見呂陽也是明白事理之人,呂曉風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随即卻又想到了接下來的麻煩,“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如果這是命中注定的劫難,注定了也要我迎難而,大不了,便是賠盡這次的收獲而已,難不成這雲昆還能要了我的xìng命?”
“你能這麽想便好了。你說得沒錯,這雲昆便是再如何嚣張跋扈。也不可能傷得了你,隻是今後。明裏暗裏的手段,來一招,我們接一招便是了。”
呂曉風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羞愧之sè。
剛才他與雲昆當面,不好撕破臉皮,但在這時,卻是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同一陣線,和呂陽同仇敵忾起來。
況且,雲昆竟然敢訛詐他,也的确激起了他的幾分火氣。
像他這樣出身的子弟,的确需要爲家族利益着想,但泥人都有三分火,他又如何能忍受得了雲昆肆無忌憚的訛詐?
這件事情,在場的人都有憤慨之意,絕不僅僅是呂陽一個。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呂曉風轉身,對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呂牙,呂空谷等人道:“你們過來。”
剛才他們并未表态,并不是他們懦弱無用,而是因爲他們身份不夠貴重。
這些人自問隻是小卒而已,遠遠未到能夠與雲昆這等子弟作對的程度。不僅僅是作對,便是結交,也輪不到他們來說,隻能是附呂曉風和呂陽等人的骥尾,跟随着他們。
“你們幾個,把剛才所得的靈玉拿出來。”呂曉風對衆人道。
“曉風,你這是。”呂陽不解道。
“呂陽,這是你應得的。”呂曉風鄭重道,“剛才雲昆訛詐我們,我選擇了妥協,這些東西,我無顔再拿,便交給你處置,至于呂牙他們應得的那份,等我回去後,自會給他們補。”
“你這又是何苦,我并沒有怪你們的意思。”呂陽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其實呂陽何嘗又不明白,呂曉風這是找借口給自己補償。而且這雲昆找門來,說起來,還是他們自己招惹而來的,與呂曉風等人并無關系。
“是兄弟的話,就收下它。”呂曉風堅持道。
呂陽苦笑了一聲,不過想了想,自己這次遭受無妄之災,的确頗有些前程難以預料的意思,想要和雲昆鬥到底,還得多方打點,甚至有可能,麾下部屬有所死傷,想到這裏,也沒有再和呂曉風等人矯情,将它們收了起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你這人頗有資财,拿你一億兩億,也窮不了你。”呂陽隻得道。
呂曉風仗義疏财,呂陽也笑納之,無形之中,些許的芥蒂已經化于無形,衆人當即離開此地,押解着所得的财寶,以及俘獲的俘虜,趕往不遠處的挪移法陣。
這個時候,挪移法陣附近的戰事并沒有結束,仙魔兩道各家的修士仍在激戰之中,呂陽和呂曉風等人的出現,立刻便引起了雙方的注意。
很快,呂陽和呂曉風便看到了前來接應的修士,正好是本族中人。
“曉風公子,呂陽公子,曹長老正要找你們過去問話。”這名呂家族人看見呂陽等人出現,面露喜sè,連忙迎了來,說道。
“曹長老要找我們?”呂陽和呂曉風對望一眼。
這曹長老,正是族内掌管刑律和賞罰的族老,這次大舉進攻魔道,他也負有監察督管之責,難不成,雲昆已經将狀告到了他那裏?想到這裏,呂陽和呂曉風也不敢耽誤,連忙趕了過去。
這時,諸家的族老正帶着各自的jīng銳,在離挪移法陣不遠的一座山峰聚集,雙方的修士,各有死傷,這個時候,戰事也逐漸平息下來。然而衆人都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隻要挪移法陣一rì沒有被摧毀,這裏的戰事,便一rì不可能平息。
“魔道竟然将我們的攻勢擋了下來。”呂陽和呂曉風等人暗自訝異。
最大的可能,當然便是魔道修士的實力遠遠超出己方預料,結果趕來此地,不僅未能攻克,反而損兵折将,再就是各家子弟懈怠得過分,沒有依從召令,及時趕赴,結果被魔道修士分而擊之。
如果隻是後者還好,這不是實力的問題,隻是調度有所疏漏,但如果是前者,那這裏的戰事,便真的要陷入僵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