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納妾下

府邸之中。i

下人們都換過了年節之時才會有發的嶄新衣裳,各個庭院,長廊,全都被灑掃得一塵不染,到處都是披紅挂綠,張燈結彩,喜慶的氣氛洋溢。

趁着這次納妾的機會,呂陽把剛剛從荒野返回的劉安,劉榮,李樓,商雲,安易東,韓平,關同,辛揚,洪忠,田凡,葉震宇等等,所有自己麾下的部屬都召來,盡情暢飲,但沒有邀約鄒老等人,以及呂曉風,呂牙,呂空谷,因爲納妾在凡間都是小事一樁,以他們的身份,斷然不可能出席這種場面。

東主有召,身爲門客,自然要給面子,因此所有得到召令的人都來了。

他們都跟随呂陽數年,也托他的福得了不少修煉資财,今天是呂陽的喜rì,紛紛獻各sè珍寶祝賀,說着喜慶的話語。

如今石城凡人漸多,也搬遷了不少外界的物資進來,各種南北珍貨,匠人工藝都有了,賀禮之中,以凡間的女子妝飾,金銀财寶居多,卻是考慮到青梅等人爲凡人,這些禮物正好合用。

酒過三巡,衆人都喝得紅光滿面,醉意熏熏,也開始不拘禮節,天南海北地侃談。

曹蠻站在一旁,卻是感慨良多:“成家立業,成家立業……都道成家方能立業,如今公子卻是開竅了。”

這些話不好明說,但他看着呂陽由卑微到發迹,也有一種長輩般的欣喜。

“曹蠻,你在想什麽?”喜事臨門,縱然呂陽對六女并沒有太多男女之情,也是面帶笑意,心情暢快。

“沒什麽,公子。”曹蠻躬了躬身,微笑着道。

呂陽嘿然一笑,也沒有在意。

“好了,吃喝的也差不多了,大家都靜一靜,我有話要說。”喜宴末了,呂陽卻不急于回去洞房,而是朗聲說了一句。

院中衆人,頓時便安靜下來,全都不說話了。

他們有的站了起來,看着呂陽,有的則是帶着醉意,趴伏桌,聞言也強自坐直了身子,好在在場諸人多是武師,而且還有不淺的功力,沒有什麽酒醉撒潑的失禮事情發生。

“三公子,您請講。”安易東拱了拱手,說道。

“諸位,你們一路跟随我來葬星海,筚路藍縷,艱辛創業,既是成全忠義之道,也有追求各人成就,建功立業,是也不是?”

呂陽環顧衆人,開了個頭。

所有人都安靜地聽着,沒有人開口打攪他,不過在聽到呂陽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各人也忍不住扪心自問,随即,暗暗贊同。

的确,他們之所以跟随呂陽前來,一是爲了成全忠義,原本就是他的舊部,繼續跟随,也好過另謀高就,而第二點,到了他們心坎裏去,他們之所以追随呂陽,就是相信在他麾下,能夠給自己帶來财富,名譽,地位,一切自己所追求的東西,如果沒有這些東西作基礎,哪怕是道境巨擘,也不可能有人心甘情願地追随。

天下道理,莫過如此。

“我知道,各位在這幾年間,辛苦勤勉,做了不少的事情,同時也爲我積累了不少的功勳,我呂陽在此飲酒一杯,謝過你們!”

說着,呂陽舉起手中酒樽,一飲而盡。

“三公子這麽說,真是折煞我等。”

“我們既投在三公子門下,便是客卿身份,爲公子效勞也是應該的。”

“是啊,莫說是奔波勞碌,便是赴湯蹈火,那也是理所當然的。”

衆人慌忙道,同時也紛紛祝酒以應。

“大家先聽我說。”呂陽笑着壓了壓手,道,“你們說得沒錯,既是門客,爲東主效勞也是分内之事,當不得提起,不過,我呂陽自己也是微末出身,自是知道底下人辛苦的,按說東主供養門客,門客以死報之,再平常不過,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等既有緣主客一場,又有多年共事的情誼,便不能再以等閑常情視之,在座的每一位,既是我的門客,也是我的弟兄,你們以道義待我,我也當以道義報之。”

他這一番話說得甚是動情,衆人聽到,也不由得有幾分感動,因爲這幾年下來,呂陽雖然沒有怎麽管顧他們,但一應供給,從來沒有短缺的時候,甚至因爲前來葬星海,各人俸祿都是平常修士的數倍,待遇可以說是優渥也不爲過,而且,呂陽和一般的東主不同,他沒有絲毫高高在的做派,更不會把門下客卿視作奴仆下人,更多的是以禮相待。

在修真界中,其他修士門下,雖說也有不少像呂陽這般的,但更多卻是高高在的東主壓榨門客,利用門客賺取财富,但卻多把門客置于險境而不顧,或者用來做其他危險辛苦之事,用完即棄。

衆人雖然不是什麽大人物,但也多知識禮,通曉經義,有自己的思想,而呂陽平rì的作爲,他們也是有目共睹,分得清好賴的,此時聽聞這一番話,不免便有所觸動,紛紛起身敬諾。

曹蠻聽到呂陽的這一番話,也不由得暗自點頭,雖說這有些矯情,更有收買人心之嫌,不過,結合他平rì對待門人的态度,以及衆人在此享受的待遇,倒是有九成半的真誠在裏面。

“好說,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三公子既願以道義待我等,我等又豈敢不效死?”

群情激湧之中,不免便有人在酒醉之餘,暗暗思索未來的去留,覺得繼續留在呂陽身邊也是不錯,至少像現在這般,身在獄界,時不時可以去荒野撿取巨獸遺骸,或者收集其他天材地寶,收入頗豐且不說,還沒有什麽危險,就是這石城剛剛建成,還沒有太多可供遊玩消遣的地方罷了。

“劉安,劉榮,李樓,你們跟随我多年,可有什麽感想?”

對衆人說完那一番話,呂陽又轉向劉安等三人,面帶笑意地道。其實,他剛才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爲接下來的這些安排作鋪墊的。

“師兄待我等恩重如山。”劉安并不明白呂陽的意思,但卻仍然感激地道。

“你們難道沒有想過回去嗎?”呂陽笑道。i

“師兄,十年之期還未滿呢。”劉安道。

衆人聞言,不由得各自露出豔羨,感慨的神sè。關于劉安等人和呂陽的十年之約,他們也是略有耳聞的,不由得暗暗羨慕這三人的好運氣,還是在修爲低下之時,便碰呂陽這般的貴人,修煉至圓滿大成,簡直易如反掌。

也就是他們沒有晉升先天的命,如果稍有根xìng的話,有那萬餘靈玉,都早已達成目的了,要知道,尋常外門弟子能夠賺取的财富也就是數百靈石而已,rì積月累,湊夠一萬靈石,也才隻值一靈玉,他們一口氣便從呂陽那裏獲得萬枚靈玉,實在是一個大機緣。

“當年确是說過此事,不過,今時不同往rì,你們若想離開,我也不會阻攔。”呂陽想了想,說道。

“師兄,你這是趕我們走嗎?”劉安聞言,不由得面sè灰白,驚詫地問道。

“你先不必驚慌,我并不是趕你們走,而是問你們如何取舍而已。”呂陽安慰道。

劉安等人聞言,心中稍安,但随即又感覺不妙,自己在外遊曆已久,久未回歸師門,算起來,也的确該是返回的時候了,不過,投效在師兄門下的機會難得,又怎好輕易放棄這個機會,就此離開呢?

以自己如今的情況,回去之後,了不起也就是擔任個外門執事長老的虛職而已,也沒有什麽油水可撈,哪有在玄天門享受大把靈玉,結交衆多修士來得暢快?

要知道,他們與呂陽結交在前,也深受器重,更是有着青龍峰近百外門弟子有意無意的敬重,隐然是個頭目,回去之後,哪有如今的生活來得痛快。

更何況,在這裏也有更多得到奇遇的機會,也許哪一天,遇到哪些天材地寶可以改變根xìng,使自己更進一步,那就是一步登天,平白掙得數百年xìng命了。

一時之間,三人都有些難以取舍。

“我看,你們還是修一封,請門中長輩應允,脫離門牆,隻有這樣,留在這邊才是名正言順,也方便爲将來謀劃。”呂陽見他們流露出猶豫不定的神sè,心知他們心中難以割舍,幹脆把話挑明,對他們說道。

“脫離門牆……”劉安心中一驚,擡頭看了呂陽一眼,終于明白,他說出這番話究竟是何意了。

“好!就按師兄說的,我們脫離古劍宗,改換門庭。”劉安很是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最終,目光堅定地說道。

劉榮與李樓兩人和他共同進退,也不由得連連點頭。

其實,這個問題他也早就有過考慮了,他們爲古劍宗門人,但卻始終投在呂陽門下,多年未曾返回,始終有些不明不白,正好呂陽器重他們,有意引薦他們加入玄天門,抛開門派和家鄉的舊情不論,當然是人往高處走。

他剛才之所以猶豫,也是想到家中的反應,以及一絲童年回憶的羁絆。

“我們劉、李兩家,在古劍宗的外門,也算是小有勢力的修真家族,若是族中長輩知道我們有機會加入玄天門,想必不但不會阻撓,反而還會幫助一把,就是不知師門的反應,不過,這裏的阻力應該不會太大,畢竟我們在他們印象之中,也隻是幾名微不足道的弟子而已。”劉安下定決心之後,轉而開始考慮起來。

“既然如此,等我們離開獄界之後,就照你說的去辦,曹蠻,你記住此事,讓族裏也幫忙知會一聲,相信古劍宗不會爲難他們的。”呂陽道。

劉安等人嘿嘿笑了一聲。

“對了,你們三人,可曾有想過在此成家立業?”呂陽不等他們笑完,又問了一句。

這一下,衆人都會意地笑了起來,卻是想到,接下來怕是另有深意。

“這個,我倒是暫時沒有想過。”劉安尴尬道。

“師兄,爲何突然提起此事?”李樓問道。

“正所謂,男大當婚,你們脫離師門,加入玄天門,這是外門弟子之間的交換,倒也不失仙門道義,但若隻顧修煉而耽誤終身大事,卻是不妥,所以,如果沒有異議的話,盡早找些好姑娘娶了,以你們現在的條件,世俗之中的豪門貴女任由挑揀,将來誕下兒女,也好送到我靈峰來,如果天資尚可,便可讓他們代替你們完成晉升先天的夢想,就算資質平庸,我也可以保他們一生榮華富貴,平安無憂。”呂陽笑道。

“師兄所言極是。”劉安面sè微變,卻是認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後,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還有你們,若是沒有妻室兒女的,也是時候該考慮了,若是你們肯附庸于我靈峰,我都可以保其子孫後代富足。”

對于呂陽的話,衆人毫不懷疑,因爲形勢就擺在眼前,熟悉仙門慣例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正處在即将開峰辟府,自成一脈的關口,而呂陽并不是豪門出身,本身是沒有太多根基的。

一旦他成爲了某座靈峰的峰主,必定要招攬人手打理,同時,山下城鎮,乃至附近方圓千裏的王國,都要有人坐鎮。

或許在他沒有成自一脈之前,普通的門客可以幫助打理府邸,管理賬目,甚至連出發前往荒野,都不必親曆親爲,但世俗人口繁多,地域廣大,各種瑣事的數量,呈現可怕的增長,到那時候,附庸家族必不可少。

“師兄,我願投在你門下,世世代代效忠于你,還望師兄成全。”當即,有一修爲隻在後天九重歸真境的外門弟子走了出來,朗聲說道。

他曾在青龍峰任事,深知呂陽慷慨xìng情,因此,一路追随自此。

“師兄,我也願意。”

“算我一份。”

……

很快,又有數人走了出來。

呂陽看了一眼,這些願意依附的人當中,大多都是外門弟子,加劉安,劉榮,李樓三人,一共,而先天修士之中,隻有安易東和韓平願意,關同,辛揚,洪忠,田凡,商雲等人,或遲疑,或者遺憾,表情不一而足,但最終都還是沒有什麽表示。

呂陽也不怪他們,畢竟在場諸人盡有根腳,真正能夠答應的,大多都是過去曾是散修,或者真正寒門庶族的,這些人并沒有開枝散葉的權利,多半還是要回歸各自家族。

實際,劉安,劉榮,李樓三人也有師門,如果他們不鐵下心來脫離門派,轉投玄天門,也很難依附于呂陽。

呂陽點頭道:“從今以後,你們依供奉例,享有特殊待遇。”

這句話卻是對願意世代依附者說的。

個人投效和整個家族世代依附,完全是兩回事,這些人得到特别撥擢也是理所當然,因此,關同等人也沒有什麽可說,盡釋心中芥蒂,恢複如常暢飲。

“公子,呂陽公子。”

就在這時,府邸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焦急的呼喊,好似有人以法力逼音成線,遠遠傳遞過來:“世祖召令,請呂陽公子和青青小姐速至奉聖殿議事。”

話音剛落,一道流光便由遠而近,徑自飛了進來。

呂陽張手一招,把它握在手中,卻發現是一張令符,符附帶着一縷神識,正是七世祖所傳無誤。

“這……”衆人一見,心知不會有假,不由得都愣住了。

今天可是呂陽納妾的大喜rì子,這才要到喜宴結束,洞房花燭的時刻,世祖召集子弟,會有什麽事情?

“既然世祖召我們前去,那就不得有誤,你們都先散了。”呂陽不動聲sè,對衆人說道。

“那我們先告辭了。”衆人心知輕重,于是各自告辭離去。

“師弟,世祖找我們有什麽事?”呂青青也接到了傳召的命令,很快來到前堂,疑惑地問道。

“沒有說,不過看這情形,應該是急事,先别說那麽多了,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呂陽苦笑道。

直到現在,他都還穿着大紅的喜服,不得已隻好叫來府中新招的侍婢,令她們前往後院傳訊,然後匆忙換回法衣,跟呂青青一起走了出去。

路,呂家子弟正在匆匆行動,行人都被清退一旁,透露着肅殺緊張的氣氛。

呂陽和呂青青不及細問,徑直往奉聖殿飛去,這才發現,不僅僅是有名位的子弟,其他一些平庸的族人,包括外姓,附庸,供奉,死士,也都趕來了,而且這些正在往奉聖殿而去的人,大多都是先天中乘以的高手。

“呂陽。”呂曉風出現在奉聖殿旁,他的身旁,大泈一脈的呂牙,呂空谷,呂逸,呂道之,呂阖等人,一個不落,全都在那裏。

“出什麽事了?”呂陽看了他一眼,立時便感到,這次的情況有些不同尋常。

“有兩夥魔道中人在城中鬥毆,結果場面失控,死傷慘重。”呂曉風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

“什麽?”呂陽和呂青青聞言,不由得怔了一下。

“那些犯事的弟子自知不妙,已經逃了,世祖震怒,準備召集我等全力搜捕,務必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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