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行程,呂陽等人終于回到駐營。
他們的返回,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動,大半以上留守的軍士,都跑來圍觀被抓住的盧道人。
修道中人,至少也是後天七重,抱元境以上的武道宗師,隻有這樣的人,才擁有真元,擁有一絲踏入先天境界的可能,許多方外宗派和仙門,都把這個境界當神作書吧是招收外門弟子的門檻,對衆人而言,非常稀奇。
“這就是妖道?也不是三頭六臂嘛,看起來和我們一樣。”
“你懂什麽?這個妖道可是妖怪變的,别看他現在是人的模樣,一旦變回原形,吓死你沒商量!你們不知道,他出現的時候,漫天黑雲,有多可怕……”
衆将士紛紛議論起來。
“看來妖道的危害和可怕,早就已經随着朝廷的宣傳深入人心,隻有化外之民,才會和他們往來。”看到這一幕,呂陽不由得暗皺眉頭。
“看什麽看,都給我散開,該執勤的執勤,該訓練的訓練,沒事的就滾一邊涼快去。”
夥長崔虎,見衆人圍上來,卻是怒目圓瞪,大聲呵斥起來。
“大人,還請下令斥退衆人,要不然的話,人犯難以收監。”
看見群情洶湧,曹蠻也不由得有些着急,向呂陽請示。
“好了,大家不要看了,都散了吧。崔虎,你帶兩位武師下去休息,曹蠻,你帶五什人,把人犯關押起來。”呂陽略爲沉吟,似乎也覺得曹蠻言之有理,命人把妖道帶下去。
……
夜幕漸漸降臨。
夜晚的駐營,一片祥和,沒有了繁瑣事情困擾的呂陽,一個人在營外的空地,練起呂家秘傳的“虎魔拳”。
嘩啦!
一棵水桶粗的桦樹被他撕得皮松木爛,表皮粉碎,在這同時,四周的土地,也有許多深深的腳印,猶如猛虎降臨,搏鬥過一般。
呂陽趁着練功的機會,把這些招式溫習一遍,不僅可以搬運血氣,增強體質,還熟練了搏殺的武技,将來與人動手,能夠占據更大的優勢。
“練武修身,不僅僅要練,還要能打,生死搏殺中戰勝敵人,練武才算有成效,要不然,就是普通的養生法門,反而不如一些呼吸吐納的功夫來得實在。”
“像虎魔拳這樣的上乘武道,乃是克敵制勝的殺招,中者非死即傷。”
呂陽一邊練武,一邊溫故知新。
練完“虎魔拳”之後,呂陽又回憶着自己在族學武堂所學的東西,把其他幾套武道功法演練一遍,直到感覺身身微熱,汗水流了出來,這才神作書吧罷。
功力入化之後,勁力寰通,以前許多施展不出的招式,也可以輕易施展出來,借着這個機會,他盡快熟悉,把以前沒有打好的根基,都補了回來。
這些天,他練功一天的效果,比别人苦練一年都還要精深,這是水到渠成的結果。
不過在這同時,一個新的問題也随之而來,當他把自己學過的所有招式套路悟通,精修之後,突然發現,自己最缺的并不是這些,而是功力。
一力降十會,擁有強橫的功力,一出手就可以制服他人,這才是克敵制勝的法門,但無論呂陽如何的苦修,功力增長也非常緩慢,遠遠比不上擊殺白蓮教門徒時攫取精氣,增長的功力多。
“我和楊宏比武的時候,臨戰突破,達到了後天六重,功力也有所增長,但跟真正的高手比起來,還是不行。”
“雖然後天十重之前,功力的深淺,和武道境界,沒有必然的聯系,但想要領悟高深的境界,非得功力深厚不行,功力越深厚,境界的突破也就越容易,這就好像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隻有熟悉了勁力的運用,才能把修身的訣竅摸索出來,讓體内的内息發生根本上的轉變。”
“而且,沒有深厚的功力,和人動起手來,也要吃虧。”
呂陽知道,并不是自己的修煉方法不行,而是根基淺薄,實在沒有立刻趕上的可能,短時間内突飛猛進,達到後天七八九重,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
不過,這個瓶頸,究竟要到何時才能突破?是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到了四小姐說的,自己可以成爲呂家的中流砥柱,脫離奴籍,成爲自由人的時候,是什麽年月?
呂陽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的前途,感到了迷茫。
“怪不得武道修煉,要勇猛精進,一旦松懈,就會停滞不前。”
“人的根性,其實相差不大,但後天擁有的條件和環境,影響了修行,修煉順利的,越來越順利,修煉不順的,越來越不順,慢慢的也就成爲庸人。”
呂陽喃喃自語,逐漸悟通更多的修煉道理。
就在這時,兩個微不可察的腳步聲,突然從樹林中的黑暗處傳了過來。
“誰?”呂陽心中一驚,徹骨的寒意,湧了上來。
他現在的功力,雖然還算不上武道宗師,但也已經是後天六重寰通境的頂峰,擁有獨當一面的資格,但來人卻能夠毫無聲息地靠近,如果懷着惡意,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呂陽猛地轉身,一眼就看到兩個人。
“嗯?竟然是……”
呂陽的面色變了變,突然變得無比驚愕。
因爲他發現,眼前這個蒙着面紗,氣質出塵的仙子,自己竟然見過,正是那天踏青的時候,和四小姐大鬥一場最後遁走的白蓮聖女,四小姐口中的“妖女”。
他和盧道人暗中交易,商定了聯絡白蓮門人前來營救暗号,并且趁人不注意,發布在白澤縣城,早已料到,會有白蓮門人響應,前來查探虛實,但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教中聖女親自前來。
聖女的身旁,是一名俏麗少女,約莫十四五歲,雖然是青紗羅裙的丫鬟打扮,但卻氣質出衆,比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還要金貴,看起來就和一般的丫鬟完全不同。
“兩位仙子,呂陽有禮了。”
看清楚來人之後,呂陽一瞬間止住訝意,說話的同時,左手結了個奇怪的印式,看起來像一朵綻開的蓮花。
這個手印,稱爲蓮花印,是白蓮門人遊曆四方,面見道親時的聯絡暗号,雖然不能用來證明教内中人的身份,但這個手印一結出來,就代表着友人之禮,是真是假還得查探一番,萬萬不能見面就喊打喊殺,斷了以後往來的可能。
“姓呂的?你該不會是南嶺呂府的人吧?”聖女身邊的俏麗少女皺了皺眉,突然問道。
也難怪她一下就聯想到南嶺呂氏,實在是南嶺呂氏在天南一帶太出名,太強勢了。
而且呂陽還知道另一個原因,那就是白蓮聖女和呂家四小姐呂月瑤互爲強敵,彼此印象極爲深刻。
也難怪聖女身邊的少女,聽到呂陽的姓名,就問出這句話了,要不是看到呂陽結出的蓮花手印,恐怕得見面就打。
“仙兒,休得無禮。”
白蓮聖女蛾眉輕蹙,輕輕地說了一聲。
名叫仙兒的少女仍然杏眼圓瞪,注視着呂陽。
“這位小仙子說得對,在下的确是呂府的食客,不過,在下并無意與兩位爲敵,對于貴教,也沒有絲毫成見,兩位大可以認爲,呂陽是友非敵。”呂陽微微一笑,開門見山地說道。
“什麽小仙子,油嘴滑舌。”
仙兒小聲嘀咕道,秀氣的淺眉,卻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
這少女的敵意,倒是來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