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涯兄,胡寬是誰?”趙擎疑惑的放下筷子站起來問。
“胡寬是清河商店的管事!”虞無涯把燙好的一塊牛肉塞進嘴裏,這才提起鐵劍一邊說一邊往外走。
果然,陳旭冒雪走到侯府大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三十多輛馬車一溜兒排開,尾巴都排到大街外面去了,胡寬領着十多個孩子,還有師宣、伯道成兩個陳旭點名要帶過來的音樂大師,另有數十個幫工、趕車的馬夫、押送的兵卒,林林總總一兩百人黑壓壓一大群都站在門口四周緊張的張望等待。
“侯爺!”看見陳旭出來,胡寬頓時大喜過望,趕緊躬身行禮。
“見過侯爺!”師宣、伯道成、押送的兵卒和校尉都一起給陳旭行禮。
“給侯爺磕頭!”一個年級稍大的孩子喊了一聲,十多個男女孩童都噗噗啦啦跪在雪地之中,一起給陳旭磕頭。
“磕啥頭,快起來,進去洗漱烤火吃飯!”陳旭把面前的兩個小孩子扯起來,看着帽子和衣服上落滿的雪花,吩咐跟着出來的管事皇甫缺趕緊把一群凍的瑟瑟發抖的孩子和師宣伯道成等人帶進府。
等一群孩子都進去之後,陳旭看着車上堆滿的貨物,笑着說:“來了就好,盼你們好久了,路上下雪濕滑,一定很難走吧?”
胡寬趕緊拱手笑着說:“還好,郡尉大人安排了一校兵卒沿途護送,而且車隊上還插着侯府的旗幟,一路上遇到許多商隊都主動讓路,而且還安排工奴幫忙推車,因此無比順利,雖然冰雪阻路,但前後也隻用了半個月時間,希望沒有耽誤侯爺的大事!”
“外面雪大,先把馬車都先弄進侯府,馬夫、幫工和兵卒也都先洗漱吃飽喝足之後慢慢再弄!”
陳旭說完之後吩咐幾句,跟在身後的侯府管家和侍衛家仆全都忙碌起來,指揮車夫将馬車全部都趕進院子。
“對了,侯爺,這次來我們走的是東南道,在路過洛陽的時候遇到一個人,聽說我們是侯爺的商隊,他想來拜訪侯爺,我看他談吐不俗,因此便将他帶來了,您看要不要見見?”胡寬小心翼翼的問。
談吐不俗,自然就是讀書人了,這種人陳旭還是有些興趣,于是笑着說:“既然是慕名而來,你帶他過來見見便是!”
“好!”胡寬轉身很快帶過來一個身穿皮襖戴着皮帽的年輕人,相貌頗爲熟悉。
“咦,陳平!”陳旭愣了一下。
“陳平拜見清河侯!沒想到一别年餘,侯爺之名已經響徹華夏了!”陳平恭恭敬敬的給陳旭行禮說。
“侯爺,原來你們認識!”胡寬驚異不已。
“哈哈,認識很久了,陳兄乃是大梁名士,素有賢名,剛好,我們正在吃火鍋,走,進去邊吃邊談~!”陳旭臉都要笑爛了,熱情的拉着陳平進府,胡寬滿心疑惑跟在後面。
進屋,吩咐侍女打水來給胡寬和陳平洗漱,然後一起圍着火鍋重新坐下,挨着給趙擎、虞無涯兩人分别介紹了一番之後這才都拿起筷子接着涮火鍋。
火鍋胡寬自然是吃過的,不過和趙擎一樣,這麽豐盛的從來沒想過根本沒見過,以前還在宛城跟着馬騰混的時候,雖然不缺吃穿,但也将将夠吃飽穿暖而已,賭錢都是幾錢幾十錢的賭本,自從跟了陳旭生活才算好起來,如今在宛城甚至在整個大秦,他胡寬的名聲也是不小,自從秦始皇在宛城清河劇院看過一場戲之後,清河這個招牌名聲日隆,如論走到哪裏都是商家貴人們争相巴結的對象,更别說陳旭當了清河侯,知道不少内幕的商賈更是對清河集團的人恭敬有加,無他,清河侯的名聲實在是太大了,短短不過月餘,如今陳旭的名聲已經響徹整個華夏,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跟着陳旭混的胡寬等人的身份自然也水漲船高,漸漸有了世家豪門狗腿子的迹象。
不過對于陳平來說,火鍋這種吃法還是第一次見到,吃法新奇不說,菜品也絕對堪稱奢華,這一頓不知道要吃掉多少窮苦人家數年的積蓄,不過陳平是不會考慮窮人的感受的,相對于陳旭的富足和地位來說,他也是貧農,這一頓飯就足以讓他眼界大開,更别說還有這麽大的一座侯府。
他已經聽說,這座侯府是當初國相呂不韋的相府,普天之下能夠住進來的人屈指可數。
一群人圍着火鍋大快朵頤,鮮香熱辣加上幾杯清河佳釀下肚,所有人熟絡了起來之後話匣子也慢慢打開,笑談暢飲,氣氛越發熱烈。
“陳兄,既然你來了鹹陽,也就不要再尋他處,我知你才華橫溢,如若就此埋沒也浪費了一身所學,以後留下來幫我如何?”吃喝談論之中,陳旭笑着對陳平說。
“侯爺相請,平不敢辭,上次和英布離開清河鎮後,平便回到大梁茫然度過了年餘,月前聽聞您被扶蘇公子請入鹹陽,又被陛下封爲國相和清河侯,平思慮再三,也是想來投奔侯爺,希望一身所學能爲侯爺所用!”陳平趕緊放下酒杯和筷子拱手說。
“哈哈,那就好,有你相助,吾如得一臂膀也!”陳旭高興的開始之乎者也,舉杯說,“來,爲陳平的加入一起飲一杯!”
“幹~”幾個喝的臉紅耳赤的人都先後舉起杯子。
“當日在洛陽,某便感覺陳兄談吐不俗,沒想到陳兄和侯爺竟然是舊識,既然都是自己人了,以後但有差遣盡管吩咐,寬定然全力支持!”
胡寬如今替陳旭掌管宛城、大梁、新鄭、邯鄲、洛陽等五家清河酒店,用日進鬥金完全無法形容賺錢的速度,如今存在華夏錢莊的清河商店戶頭上,資金早已過千萬,而且每天還在增加,而清河商店的賬華夏錢莊也是專門安排人單獨管理,随時都可以安排取用,都不用去櫃台辦理存取手續,因此胡寬如今也算是财大氣粗,在大秦商界無人敢忽視他的存在。
“胡兄謬贊,陳平出身低微,自幼家中貧苦,卻又喜讀書交遊,因此家中照顧雙親之事全靠兄長,如今平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本來想回家幫助兄長種田養家,但兄長卻教導我說如若學了一身學問,卻還去做種田砍柴這些低賤之事,豈不是愧對天下讀書之人,平無奈之下左思右想,感覺普天之下唯有侯爺能夠投靠,于是便準備來鹹陽……”
陳平爲人直爽,把自己來的前因後果大緻講了一遍,最後面紅耳赤的說:“平之所學頗爲混雜,經史子集皆有涉獵,但卻并不精通商賈經營之道,也不懂計算,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侯爺,所以心裏頗爲忐忑。”
“哈哈,商賈之事簡單,一學便會,計算更是小道,但所謂一通百通,天下事隻在一個用心而已,陳平兄若是用來幹這些有些大材小用了,等有機會我向陛下推薦,數年之後位列朝堂也爲未可知!”陳旭笑着說。
“多謝侯爺賞識!”陳平激動的站起來拱手施禮。
“恭喜陳兄,有侯爺推薦,陳兄他日前途必然一帆風順!”趙擎也忍不住拱手祝賀。
“對了,陳兄可知,英布如今也在鹹陽!”一番客套之後重新落座,陳旭一邊吃一邊說。
“他也來了?”陳平愣了一下,然後臉色頗有些深沉的停下筷子。
“呵呵,今年三月,陛下巡遊東南之時,他在宛城便前來投靠我,如今正在城外的工廠負責安全事務,已經被陛下封爲校尉,你們是舊識,過幾日可以見見面!”陳旭笑着點頭。
“侯爺,英布此人……”陳平猶豫了一下準備開口。
“此一時彼一時,陳兄不必太糾結,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英布和你想的一樣,也是害怕埋沒了一身武功罷了,以後一起共事,不要心存芥蒂!”
“是,侯爺!”陳平拱手。
可以說今天是個雙喜臨門的日子。
既得到了商人鋼鐵冶煉成功的消息,胡寬又給他帶來一個足智多謀的陳平,陳旭異常高興,一不小心就喝多了,五個人足足喝了十多瓶清河佳釀,這個十五歲的小身闆頓時招架不住,但就在幾個小侍女扶着他準備去床上暈一會兒的時候,管事皇甫缺又火燒火燎的跑了進來,嘴裏一連串的嚷嚷。
“侯爺侯爺~”
“啥事兒?”陳旭迷迷糊糊的半睜着眼睛沒好氣的問。
“有内侍來傳旨,陛下請侯爺馬上入宮!”
“呃!”陳旭忍不住打了一個酒嗝,酒意瞬間少了三分,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趕緊讓人幫自己換衣服,匆匆忙忙洗臉刷牙收拾幹淨,然後坐上馬車招呼侍衛護送出門。
侯府外果然已經停着一輛豪華馬車,宣旨的宮人正站在車下等待,看見陳旭出來,趕緊躬身行禮說:“清河侯,陛下有事召見,請您速速進宮一趟!”
“走吧!”陳旭醉意朦胧的點點頭,坐在馬車上一搖一晃的跟在宮人的車後面往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