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多謝多謝,等趙先生下次來,估計就到了秋日,那葡萄美酒也一定窖藏冰凍的口感十足,下次來,旭請趙先生喝真正的葡萄美酒!”陳旭滿臉帶笑的說。
“某甚是期待,陳裏典,告辭!”趙擎拍了一下馬車欄杆,車夫一抖馬缰,随着駕的一聲,馬車緩緩啓程離開,幾個護衛也都策馬快速跟上。
看着馬車走遠,陳旭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平靜下來。
這個趙擎實在是太奇怪了,本來前幾天就打算走,但一直賴到葡萄酒釀制成功,而且花了五枚各重一兩的金餅子買了一罐酒和一罐醋之後才離開。
看着手裏五角硬币大小黃澄澄的五枚金餅子,陳旭頗有些激動,穿越過來幾個月了,終于見到了真正的金币,實在是可喜可賀。
有了這個良好的開端,那麽接下來就該進行大規模的釀酒了,而随着逐漸入秋,山葡萄成熟的會越來越多,釀出來的酒品質應該也會越來越好,可惜沒有白糖,不然在發酵的時候加入一些白糖可能就會得到濃度更高的葡萄酒了。
陳旭略有些遺憾,這釀出來的葡萄酒真的就隻有七八度的樣子,和啤酒差不多,不喝上五六瓶基本上沒有太多的醉意。
而就在趙擎離開清河鎮後半個時辰,一輛雙辔的馬車也嘎吱嘎吱的搖搖晃晃從雉縣方向而來,在清河鎮外黑虎灣的位置交錯而過。
馬車上兩位女子并排而坐,其中一個約莫十七八歲,梳着垂雲髻,容貌端莊清秀,一身素雅的淡青色長裙,姿容堪稱絕色,另一位女子頭發烏黑如雲,挽着墜馬髻,穿一身黑裙,蒙着黑色面巾,隻露一雙大眼睛,但眼神迷亂,看起來卻有些病容。趕車的是一個四十左右的魁梧漢子,穿着粗布麻衣,手臂粗壯指節疊滿老繭,腰間挂着一把又寬又長的大劍,眼神如刀,驅趕馬車的時候,淩厲的眼神看着交錯而過的趙擎的馬車和幾個護衛。
而趙擎在這種逼視的眼神下,臉上情緒巍然不動,等兩車向背而行數十丈後他才長吐了一口氣,回頭看了一眼之後低聲問:“何如,看出來身份沒有?”
“大人,如若屬下沒有猜錯,這是劍客,不入百家之名,專攻劍術,起源于前晉,趙韓魏三家分晉之後,這個流派逐漸分散,能夠用劍客做馬夫,此二女身份定然不簡單,非前韓趙魏三國貴族不可,大人,要不要安排人将其伏殺?”一個身材矮壯的随從騎在馬上邊走邊說。
“不可,如今天下無數勢力熙熙攘攘盡皆湧往南陽,六國遺老遺少也必然會蠢蠢欲動,但陛下讓我等打聽消息,萬不可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走吧,先去雉縣見見縣令江北亭,有些事我要向他打聽一下!”
“喏~”幾個随從一起低應。
而正往清河鎮而去的馬車上,黑衣蒙面的女子雙眼直視前方,似乎毫無情緒,嬌柔的身體随着馬車的颠簸輕輕搖晃,而旁邊的青衣女子卻用手玩弄着自己腰間的一塊紅色玉佩說:“聶叔,有沒有看出來剛才那些人的跟腳?”
“秦國武士,不值一哂!”趕車的馬夫頭也沒回的說。
“看來是皇帝的耳目,不知輕柔妹妹口中這位陳郎到底是何等神奇,如今竟然鬧的整個大秦沸沸揚揚,或許再過幾天,這裏就會慢慢變的有趣和熱鬧起來!”青衣女子淡淡的說。
“我……我有點兒害怕見陳郎!”一直不聲不響的黑衣女子一雙大眼睛突然有了一絲精彩,而且有些慌亂的一把抓住青衣女子的胳膊緊張的說。
“你看看你,眼看就要看到朝思暮想的郎君了,竟然開始害怕,我倒想看看你這個陳郎是什麽妖魔鬼怪,能夠把我的列公高徒吓的心神失守,這顆芳心是不是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青衣女子有些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黑衣女子飽滿的胸脯。
“你見到他或許會失望,但他就是我這輩子生死相随的夫君,我弄丢了他給我的東西,不知道他會不會怪我!”黑衣女子絲毫沒有心情理會青衣女子的動作,情緒反而更加緊張了。
很快,随着吱呀吱呀的聲音,馬車距離清河鎮越來越近,已經慢慢能夠看到一些蓋着茅草的房檐,甚至還能聽見大人呼喊和孩子的哭笑聲。
“裏典,裏典,快出來接客!”
看着一輛馬車慢慢駛進清河鎮,幾個半大小子跟着馬車跑了一段兒路之後沖進小學大聲喊叫。
“喊個屁,沒看見我在上課?”陳旭黑着臉從教室出來,然後就看到一輛馬車駛進小學的院子,當他看到坐在馬車上的并肩而坐的兩位女子之後,眼神發愣呆了一會兒之後把手中的教鞭和炭條一丢,幾步走到馬車邊上,直接忽略了坐在前面趕車的中年大漢一雙能夠殺死人的眼神,一把握住黑衣女子的手,滿臉笑開花的說:“水姑娘,你怎麽來了?”
“陳郎!”水輕柔緊張無比的低聲喊了一聲,躲閃着陳旭的眼神不敢直視,隻好把頭深深的埋在胸口。
哎呀,摸也摸了,抱也抱了,還這麽害羞幹甚子!
陳旭笑的嘴巴都快咧到後腦勺上去了,在水輕柔子柔弱無骨的小手上輕輕摸了幾下說:“快下來,我帶你去教室看我做實驗!”
“嗯!”水輕柔輕輕的點點頭,伸手揭下面巾,露出傾國傾城的一張俏臉,不過臉頰通紅,剛才一直神彩暗淡的雙眼之中如泉水般清澈透明,一絲病容消退的無影無蹤。
“我一直想去宛城看你的,不過自從當了這個破裏典,每天都忙碌無比……”陳旭拉着水輕柔的小手一邊下車一邊說。
“哎呀~”水輕柔下車走了兩三步,突然身體一軟差點兒跌到地上去了,而且臉色也瞬間蒼白。
“輕柔,你怎麽了?”陳旭瞬間就看出了水輕柔情況不對,因爲她嘴角竟然有一絲血迹沁了出來,頓時趕緊将她緊緊摟在懷裏問。
“輕柔前些日子追擊賊人受傷,又擔心陳郎安危,姗姗來遲還請陳郎恕罪!”水輕柔雖然臉色蒼白,但眼神中流露的卻是無比溫柔,還有一絲絲的擔憂。
而陳旭卻急的不行了,攔腰将水輕柔抱起來撒腿就往外跑,嘴裏還不停的說:“怎麽會受傷的?好好在宛城養病啊,都是我不好,應該去宛城看你的,不過不要擔心,我這裏有個好醫生,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陳旭一邊嘀咕,兩條腿邁的如同車輪一樣,一陣風就沖出小學院子往醫院跑去,隻留下馬車上的青衣女子嘴巴張的大大的半天合不攏,直到陳旭跑的看不見了才滿臉古怪的提起裙擺下車,而中年車夫也是臉色愕然,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
“徐福……徐福,快滾出來!”陳旭抱着水輕柔一口氣奔到還未完全建好的衛生院門門診部門口,還沒進門便連聲大喊。
“裏典,喚徐福何事?”
徐福穿着一件和後世醫院的醫生幾乎沒有太大區别的白色大褂跑出來,頭上還帶着一個白色的帽子,耳朵上還挂着一個口罩,如果脖子上再挂一個聽診器,連穿越大軍都會瞬間搞錯,以爲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的某個鄉鎮醫院。
“快,快,我娘子受傷了!”陳旭直接沖進診所内,一腳踢開一間病房将水輕柔輕輕的放在一張竹床上。
陳旭這一口氣跑了近百米,此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額頭上滾滾汗水往下流,而水輕柔雙手摟着他的脖子,蒼白的臉頰上現出一抹羞紅,放到床上半天不知道放開手臂。
她來的一路上思考過無數種見面之後的場景,或許陳旭很高興,或許陳旭生氣,或許陳旭很平靜,但唯獨沒猜到陳旭會這麽熱情和焦急,抱着她一口氣奔跑數十丈,一路上看着路上無數人的驚呼和好奇,感受着陳旭那瘦弱的身體中砰砰亂跳的心髒。
她完全能夠感受到陳旭的關心和愛惜。
這一刻,她突然感覺自己一切朝思暮想的思念都是值得的。
“怎麽哭了,是不是還很痛?”陳旭看着從水輕柔的眼角滾落的淚水,頓時急的有些手足無措。
“不是,陳郎,輕柔是太欣喜了!”水輕柔把頭埋在陳旭的胸口輕聲說。
“别太激動啊,我讓徐福好好給你看看,然後吃藥,保證把你治好!徐福~徐福,快點兒滾進來!”陳旭安慰一句趕緊扭頭大喊。
“來了來了!”徐福一疊聲的沖進來,看着陳旭焦急的樣子,看着半躺在病床上的年輕女子,徐福心裏亮堂的很,也絲毫沒有去多想陳旭的不禮貌。
“快點兒快點兒!看看傷的重不重,要哪些藥,我立刻去準備!”陳旭吼完又看着水輕柔溫柔的說:“你先躺下,讓醫生好好給你診斷,放心,我就在旁邊守着!”
“嗯~”水輕柔這才發現自己還一直緊緊的摟抱着陳旭的脖子,幾乎勒的他快喘不過起來了,頓時滿臉羞紅的松開手臂。
這時徐福已經帶上口罩走到床邊,陳旭也趕緊把水輕柔的一隻手臂輕輕的放到床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