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走~,回家做好吃的去,我也餓了!”陳旭無所謂的聳聳肩,一轉身,臉都快笑爛了。
“小妹過來,叔叔帶你騎馬!”虞無涯看着同樣穿的破破爛爛的杏兒,滿臉笑容的抱起她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迫不及待往陳旭家跑去。
“兄長,把脫好的麥子帶回去!”杏兒騎在馬背上興奮的轉身嚷嚷。
“駕~”黑衣女子如同看一坨屎一般嫌棄的瞅了陳旭一眼,修長的雙腿微微一夾,青色大馬沖着陳旭打了個響鼻。
我去,陳旭趕緊跳開避過撲面而來的鼻涕沫子,然後看着黑衣女子牽着馱着錢袋的馬一起離開。
尼瑪個葫蘆瓢,怎麽秦朝的所有女人都這麽不講道理,窮怪我嗎,老子穿越過來就這麽窮好吧!
等陳旭挑着半擔麥粒回家的時候,陳姜氏已經把小米飯煮上了,杏兒正和黑衣女子站在豬圈外面往裏面丢野菜喂一群小野豬。
而虞無涯早已挽起衣袖動手,在火爐旁邊用石頭擺好了燒烤架。
“恩公,晚上吃什麽?那個紅燒牛肉面怎麽做?”虞無涯很熱情的幫陳旭把擔子接下來放好,滿臉激動的問。
“牛肉面還吃不了,缺材料,暫時先吃别的吧!”
看在這個吃貨給他帶回來一大袋錢的份上,陳旭感覺這個吃貨還是可以好好的接待一下,畢竟以前的所有付出終于得到了回報,幾筒茶葉竟然給他弄回來一萬三千多錢,這完全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
要知道秦朝的錢還是挺值錢的,除開糧食和肉食比較貴一些而已,别的都算便宜。
比如陶碗,鎮上最便宜的才一錢一個,隻相當二斤糧食,一匹粗麻布十錢,細麻布二十錢,而農具也便宜,國家有補貼,一把鋤頭重三斤,價格也才二十錢。
要知道這些東西都是經久耐用之物,一個碗好好用可以當傳家寶用幾輩子人,死了如果放棺材裏頭陪葬,兩千年後挖出來還值幾十萬,鋤頭也是一樣,隻有麻布算是日常消耗品,但對于窮的飯都吃不起的苦哈哈來說,穿衣服這種事情并不太在意,一匹布做成衣服縫縫補補也能穿五六七八年,就比如陳旭一家人,身長穿的粗麻布衣都是好多年前陳虎還在的時候做的,雖然衣不蔽體嚴重走光,但夏天其實穿不穿都無所謂,村裏一些十歲的小子七八歲的丫頭整天還赤條條跑來跑去的不少,充滿了原始野性的自然氣息。
窮其實并不是秦朝獨有,後世兩千多年一直有窮的揭不開鍋穿不起衣服的人,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紀,還能從新聞上看到某些山區的人住茅草屋,住山洞,一家人都沒褲子穿的情況發生,和這個時代的窮并沒有發生任何本質的改變。
陳旭家現在有些錢,也可以做幾套好衣服穿,布買回來了但一直做,因爲村裏都窮,如果他一家子穿上了幹淨的新衣服,就會造成他們一家人在村裏被割裂開來,這種良好的關系和氣氛很快就會被打破。
不患寡而患不均,這是階級對立形成的本質原因。
你吃的好穿的好,在一群窮人中顯擺,最後的結果要麽是被孤立,要麽是被平均,不會有第三種結果。
太陽慢慢下落,在陳旭的操持下,一股股濃郁的香味開始在晚霞中散發出來。
虞無涯如同一隻大馬猴在旁邊不斷的跳來跳去,時不時的湊到煮菜的罐子旁邊揭開蓋子聞一下,然後露出滿臉的陶醉神色。
陳旭正在處理一條尺餘長的大魚,這是前幾天從河裏弄回來的,一直養在破陶缸裏面。
刮鱗,去鰓去内髒,表面斜切幾刀,清洗之後用生姜鹽巴先腌制一下去腥味。
水缸裏還有七八條拇指粗細的黃鳝,也剖開,用刀背在石闆上挨着輕輕砸了一遍,然後用匕首将脊骨剔除,切成寸餘長的小段兒。
黑衣女人依舊戴着面巾未曾取下來過,站在夕陽下遠遠的看着陳旭粗野的動作和滿手的鮮血,雙眼竟然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似乎對于這次和師兄一起來這個地方非常的後悔。
這就是師兄吹捧的那個炒制出絕世仙茶的少年?
如果這就是他?那麽來的路上一路的遐想此時全部崩塌,心裏再無半點兒旖旎的想法。
這麽一個衣不蔽體的山村野人,如何當得起仙家弟子幾個字!
而陳旭也對這個女人沒有了開始的熱情。
不過這個女人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放在後世還在讀高中,他一個二十五六的社會哥絕對不會與她一般見識。
“恩公,這水中的長蟲也能吃?”虞無涯看着陳旭熟練的處理黃鳝,略有些驚異的問。
“嗯,這東西可是絕世美味,比之大魚味道好多了,而且它還有一個特殊功能!”陳旭把切好的鳝片放進一個陶碗裏也用生姜和鹽巴腌制起來。
“什麽功能?”
“壯陽!”
“真的?”虞無涯雙眼之中頓時露出莫名的驚喜。
“去幫我摘幾個杏子過來,越青越好!”陳旭點點頭,吩咐虞無涯去摘杏子。
如今已經是麥熟時節,樹上的青杏大部分已經變黃,不過這種野杏即便是熟透了也還是很酸,陳旭吃過兩次之後就放棄了,不過陳姜氏有時候也會弄一些大個兒的下來削皮之後曬成杏脯,等到冬天當零食還是不錯。
一番忙碌之後一切準備就緒,陳旭這才洗幹淨手把平日炒菜的陶盆放在土竈上,杏兒準備的各種調料也已經弄齊了。
“杏兒,大火!”
“好的!”杏兒趕緊把柴火塞進竈膛内,随着火焰熊熊燃燒起來,陶盆的溫度很快升高,陳旭搓了搓手,深吸一口氣開始炒菜。
火爆鳝段,這曾經是陳旭最喜歡吃的一道菜。
不過後世基本上見不到野生鳝魚了,菜市購買的都是養殖的,聽說要在池塘裏投放無數的殺蟲劑和抗生素,寄生蟲特别多,因此他也很少吃,偶爾吃一次,也是夏天回鄉下老家才能吃到,然後一頓回味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