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未到規定的時間,宴會還爲準備好,齊飛一行人尚未成爲天驕的貴客,此時隻能站在酒店的遠處,等待時間流逝。
鄭橋爲求大功,帶着齊飛一行隐匿在一處難以被人察覺的地方,他對功勞的渴望戰勝了可悲的意志,他悄悄的徘徊在齊飛一行人身側,時刻監督着周圍的情況。
兩百年的歲月讓他擁有了很多的東西,包括對付人類的各種手段,他有信心保護住可能是公子朋友的齊飛。
而那個武者更是貼身在他左右,生怕鄭橋遭受到意外的打擊。
天空一點一點的變得暗淡,空曠的天空不知不覺的多了幾顆明亮的繁星。酒店之中已經亮起了燈火,而周圍的空氣中也多了一點血液特有的腥氣。
不知何時開始,陸續過來的商人武者的數量已經超越了席位的數量。扣除那些早就已經登入酒店的傀儡,剩下的席位已經不超過三十個。
也就是說,可能隻有十五個集團有資格獲得席位的資格,當然,也有人可以自我犧牲,或是武者不進入酒店,亦或是獲得邀請的商人不進入酒店。
可相信在這世界上,沒有多少人會拒絕青春的誘惑,也沒有武者可以抵抗住超越層次的誘惑。
這一切,讓貪婪的火焰更加兇猛,也讓罪惡的枷鎖不斷的延續。
血與肉成爲了此刻永恒的主題,而能來到這裏的,又有多少是準備放棄的。
浸透了血液的泥土變成了黑褐色,而那些破碎的血肉則爲這裏的樹木提供了豐富的營養。
齊飛和陳太安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他們早就已經從最初的驚恐中恢複過來。李虎和喬遠權也早已經恢複了常态,閉上眼睛,試圖習慣周圍的血腥。
“桀桀桀,沒想到秦宇天這小家夥還活着,這家夥當年意氣風發,似乎完全不爲壽命擔憂。如今竟然和老夫一樣,殘喘苟活。”如同鬼魅一樣飄到周圍的鄭橋發出刺耳的獰笑,似乎是找到一個新夥伴而感到快樂。
“老夫想想…似乎…嘯風集團和秦宇天這家夥的産業有所沖突。啧啧啧。”鄭橋突然哈哈大笑,似乎發現了很好玩的東西。
李虎瞪大眼睛,看了看身邊的齊飛。在這裏,鄭橋就認齊飛一人。此時的言外之意就是,他想要放棄李虎一行,同時分派到更多的資源。
要是四個人都帶進去了,那意爲着要占據四個席位。如此寶貴的席位,又怎麽能拱手相讓呢?活了兩百年的老狐狸,在這個節骨眼上點出了這麽令人難堪的問題。
突然,鄭橋伸出了自己的機械手,一根銀白色的指頭倒映着冰冷的光。
“一人,除了公子的朋友之外,老夫最多就允許你們加入一人。要是再帶一個,那些和老夫一樣的家夥就要徹底瘋狂了。”他機械的眼睛閃動紅光,甚至有了一點威脅的意味。
齊飛面色冰冷,其實以他的手段,說不定可以保護身邊的三人,可這樣的話要面對極大的風險。而且爲了保護一個剛剛和自己接觸不久的喬遠權根本沒多大必要。
那自己唯一能帶進去的,就是李虎了。
正當齊飛要開口之時,李虎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老夫倒已經豁達,以我這老邁之軀,再活十年二十年又有什麽意義。不如把機會讓給現在的年輕人,所以,老夫率先不要資格。”說着說着,轉頭朝着陳太安看去。“青年的陳家後代,老夫可曾多次在你家門前吃了閉門羹。現在可好,這次,就你去吧。”然後李虎退到齊飛身邊,低語道:“齊飛,就算老夫進去,也無非是爲你增加一點麻煩罷了。而這小子卻說不定可以幫你一點忙。”
齊飛一聽,點了點頭,雖不好判斷李虎是出于什麽考慮,就憑放棄十幾二十年的壽命,就代表了他的豁達。此舉,已經是英雄。
喬遠權眼中精光不斷閃爍,他心中的渴望已經化做了驚濤駭浪,他想進去,他想續命,他想獲得重大的榮譽。可是…可是他知道,自己無法說出口,就算是說出口,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略帶肥碩的身子不斷的抖動,最後漲紅了臉,退到一邊,沉默不語。
陳太安似乎不卑不亢,實則雙手都要顫抖起來,他擡頭看着齊飛,發現這個他自己認定的敵人,竟然爲他鋪設了康莊大道。
齊飛搖了搖頭,心中焦慮的一塌糊塗,怎麽會去想這些瑣碎的事情,随便點了點頭,也算是已經确定。
夜枭一般的鄭橋又發出刺耳的電子音。“現在距離時間還有五分鍾,隻要再過五分鍾,你們這些淘汰者就安全了。不過現在老夫要前往酒店附近,這五分鍾,自求多福。”
說完,鄭橋直接朝着酒店的方向沖去。
齊飛和陳太安拔地而起,真正的争奪席位的機會,在這一刻拉開了序幕。
他們兩人剛剛暴露在平坦的大道上,直接吸引來了不遠處那些貪婪的目光。
其中一人剛剛想撲上來掃蕩幾人,突然一愣,随後詫異道:“鄭橋?”
隻見鄭橋大袖一揮,呵斥道:“這兩人,老夫做保!”
這話一出,原本準備殺而後快的衆多武者在自己家家主的指揮下收起了拳勢,各自又開始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
這裏的大部分人,竟然有些畏懼鄭橋。殘喘了兩百多年的老怪物,擁有着他人無法比拟的底蘊。
齊飛縱眼望去,發現這裏竟然還剩下二十餘人,或是代表家族的商人,或是受聘于家族的武者。他們面目可憎,顯然已經經曆了數次厮殺。現在之所以保持距離,是互相之間無可奈何。所有人之間達成了詭異的平衡。
其中一方隻要稍微的不謹慎,就可能打破此時平衡的節點,引發更加可怕的戰鬥。
鄭橋帶着齊飛和陳太安出現,顯然打破了此時的僵局。同時所有人也知道鄭橋不好對付,以至于達成了更加詭異的平衡。
陳太安此時低着腦袋,眼神中露出了一點特殊的高傲,他發現,永遠壓自己一頭的哥哥陳太平,此刻正站在遠處,沐浴着鮮血。
他沒有察覺到,他那永遠高傲的哥哥的臉上,此時挂着無法理解的恐懼。
因爲,此時的陳太平看到了他永遠無法逾越的那位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