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連接蓋亞意識網的時候，整個聚集地都炸開了鍋，隻有少數人陷入了沉默，而蘇荔就是少數人之一。
蘇荔的神情時而猶豫，時而掙紮，内心中更是在不斷交戰，而她的敵人…叫做恐懼。
慢慢的，蘇荔眼中的猶豫與掙紮，漸漸被一抹堅定所取代……
莫然與蓋亞意識網連接了很長的時間，但是這個很長的時間，在現實中不過是短短的幾分鍾，因爲意識與時間，隻是相互勾連的個體而已。
如果從主觀意識的角度去看，時間具有不确定的特性，因爲它會随着人們的主觀意識，被不斷拉長，亦或是縮短。
簡單的說，就是在相同的時間内，有人會感覺到度日如年，也有人會感覺到轉瞬即逝。
所以，時間是一個絕對概念，但是相對于不同的個體，或是不同的位面與地域而言，時間又是一個相對概念。
因爲每一個個體所感知到的時間流速，都是完全不同的，位面與地域也是如此。
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它們所經曆的時間完全相同，隻是…這相同的時間，有長有短而已。
當莫然得知了想要知道的一切後，就斷開了意識的連接，繼而恢複了清醒。
不過…此刻的莫然，仍處于淚流滿面的狀态，但他卻不在意，抓起戰錘就在地面上敲了敲，這使得聚集地又一次恢複了安靜。
“做出選擇吧！是留在這裏當老鼠，還是離開這裏，去外面當人。”
莫然話音剛落，古小淩一行八人就站了出來，至于其他人…他們仍在猶豫，或者說是在觀望。
莫然也不在意，他隻是給了衆人一次機會，如果有人抓不住機會，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人，終将爲自己的選擇埋單。
所以，一個人也好，一百人也罷，莫然都不會在乎，因爲莫然隻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以及…自己認爲正确的事情。
就在莫然準備帶着顧子明，和古小淩八人離開時，蘇荔毅然而然地站了出來。
“我…我不想再如，再如地溝裏的老鼠一般，東躲西藏了！我想…我想變強，想要…擁有力量，我想…掌控自己的命運!”
盡管在最初的時候，蘇荔的話語有些結巴，但是随着慢慢地叙述，她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堅定。
到最後的時候，蘇荔的叙述已經變成了呐喊，一種不甘的呐喊。
莫然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蘇荔，卻也沒有多言，隻是對她點點頭，而蘇荔就像受到了鼓舞一般，滿臉堅毅地站在了莫然的身後。
蘇荔的呐喊，似乎喚醒了許多人心中的不甘，所以又有一些人地走出人群，并默默地在了莫然身後。
與此同時，人群也出現了一些喧嚣，而且愈演愈烈。
蘇荔昨晚投懷送抱的行爲，并不是什麽秘密，基本已經被傳揚開了，隻是大家心照不宣而已。
可是現在，一些心理不平衡且陰暗的家夥，又開始了鼓動，因爲他們感覺自己受到了，非常不公平的對待。
見莫然沒有理會，一些家夥甚至大聲叫嚣道：“這不公平！”
至于…莫然，他正在向古小淩詢問一些事情，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後，莫然才轉頭看向了，那幾個跳得最歡的家夥。
莫然隻是簡單的注視，卻令他們如入冰窟，叫嚣也是戛然而止。
不過，莫然并沒有表現出任何氣惱，因爲就如他說的一樣，這些人在他眼裏連狗都不如，既然如此，又何必動氣呢？
看着幾個跳梁小醜，莫然隻是輕蔑地笑了笑：“公平？我有說過給你們公平麽？我隻是給你們一次機會而已。”
“再說，這個世界上有公平麽？”
“或許…最公平的事情，就是每個人都會死！除此之外，就隻有制定規則的強者，與遵守這些規則的弱者。”
說罷，莫然就不再理會跳梁小醜們，轉頭看向顧子明：“我的時間并不多，所以去收拾一下吧！在我回歸夢境空間之前，怕是不會再返回這裏了。”
顧子明一愣，随即問道：“那他們怎麽辦？”
莫然隻是淡淡說道：“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怎麽會知道。”
“可是，我……”
莫然随手打斷了顧子明的話語，說：“既然他們失去了進取之心，那麽…無論你做出何種努力，有些結局也不會改變。”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如果不去做些什麽的話，那實在是…有違我心。”
莫然認可地點點頭，不過…他的語氣依然是不容置疑：“所以我才會幫助你，幫你做出這個痛苦的決定。”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反抗，然後用你的力量去貫徹你的意志，就如現在的我一般。”
“假如你的力量，還不足以貫徹你的意志，那你就隻剩下了一個選擇，向現實低頭。”
顧子明臉上泛起了苦笑，反抗莫然？開什麽玩笑！因此隻能苦笑地問：“就沒有任何回轉的餘地了麽？”
莫然沒有回答，而是淡淡說道：“我對你的幫助，是因爲你的善意，如果善無善報，那要善何用？”
“不過，善意是一種很寶貴的東西，所以不該被拿去濫用，如果善意變得非常廉價，那麽…人們又怎麽會去珍惜？”
顧子明忽然沉默了下去，随後就開始默默整理自己的東西，其他選擇離開的人，也是如此。
至于…那些不打算離開的人，臉上則是挂滿了焦急，如果連顧子明也跟着一起離開了，那麽聚集地…就不再是聚集地了。
可是在莫然的淫威下，這些人卻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
不多時，整理行裝的人便紛紛返回了，其實…也沒什麽好整理的，除了最重要的武器外，就隻有一些簡單的衣物了。
選擇跟莫然離開的人，一共有53個，其數量還不足聚集地的六分之一。
不過莫然已經很滿意了，畢竟這些人之前，都是一群逃避現實的膽小鬼，在這個時候，還能做出這種選擇，隻能說明這些人，還沒有爛到骨子裏。
見所有人都到齊了，莫然也不廢話，帶着這一行人，就向聚集地外面走去。
盡管莫然一行人已經漸漸遠去，但聚集地中，依舊是寂靜無聲，因爲…此時争論已是毫無用處，所以每個人都在思考着自己的後路。
然後，就有一些膽子較大的家夥，帶上了随身物品，繼而向莫然一行人追去。
随後是更多的人追了上去，而當人數下降到一定程度後，哪怕是心中再不情願，剩下的人也都開始默默整理東西。
直至整個聚集地…人去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