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莫然滿是戲谑的話語，在場的300多人，沒有一個敢去反駁，就連一臉官相的男人也是如此。

想要反駁莫然…其實很簡單，隻要不講理、不要臉即可，可在場的衆人卻沒這份勇氣，所以他們才會以顧子明爲切入點。

可惜，顧子明沒這麽傻，而莫然…顯然也不吃這一套。

見官相男沒有吭聲，莫然便将目光落到了老頭的身上：“既然您聲稱是我的長輩，那一定會對我這個晚輩，關愛有加吧？”

老頭面皮抽了抽，勉強擠出了和藹笑容，說：“這是當然。”

反觀莫然，你滿是譏諷的笑容，直接表露無遺：“既然如此，那您一定不會忍心看着晚輩，獨自去跟幻想生物拼命吧？”

“這令晚輩也很爲難呢！所以，您一會兒就跟晚輩，一起去攻打幻想生物的營地吧！”

老頭的臉色白了紅，紅了青，可就是張不開嘴，不…是張開了嘴，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既然沒有當長輩的能力，就不要在這跟我倚老賣老！”莫然原本譏笑的面容，突然化成了如惡鬼般的森然，繼而爆發出了恐怖絕倫的氣勢：“還有，不要跟我提同族的情誼，不然…我真的會去殺人。”

這股駭人的氣勢…并非虛妄，莫然在訓練的過程中，斬殺的敵人少說也有數千之多，因此凝聚出了真實不虛的殺氣。

而‘怒火’又自帶震懾敵人的效果，所以當殺氣與震懾效果編織在一起後，莫然就形成了這種獨有的恐怖氣勢。

在面對這股氣勢的時候，一些弱小的敵人會直接喪失鬥志，而眼前的這些難民，連弱小都算不上，所以他們的反應更加不堪。

盡管氣勢無形物質，卻還是将人們推得向後退去，有些心理素質不行的家夥，甚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好在，莫然無心爲難這些人，所以這股駭人的氣勢，隻是一閃而逝。

随後，莫然就淡淡說道：“在我進入夢境空間的時候，夢境空間就将我父母的近況，一點不落地印入了我的腦海中。”

“這也是我急于返回地球的原因，而當我返回地球後，卻發現我的父母…已經不在了。”

“如果，當時有一個人伸出援助之手，哪怕這個結局仍然無法更改，我也願意…傾其所有，去保護、幫助你們。”

“可是…沒有！即便我的母親在跪地乞求，也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既然…世人予以我冷漠，那麽我必将這份冷漠還給世人。”

“所以，不要跟我提情誼，不然…我真的會去殺人……”

說到這裏，莫然的意念已是一片通透，就連心中的郁結也随之消失了，因爲莫然已經漸漸開始，尋回了自己的‘本心’。

什麽是本心？

人活在社會中，爲萬事萬物所累，所以意念不得通透，心情也會時時郁結，這就是羁絆，而本心…則是指最初的心願。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願，并會向着這個心願去努力，想要去達成這個心願。

這原本是個很美好的過程，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人們總會遇到種種不可力拒的困難。

這時，人們隻能去妥協、去讓步，以企望能夠繼續向心願前進。

可惜…人們卻不知道，羁絆這時也是應運而生，并且與最初的心願相互勾連，使我們的本心變得不再純粹。

所以，很多時候我們都不能去做真正的自己，甚至…都不能暢快地活着。

久而久之，本心便被迷失了，繼而開始變得逐利而行，變得不擇手段，變得…隻爲活着而活。

而此刻的莫然，卻抛掉了這種種羁絆，開始尋回…那已被漸漸迷失的本心。

所以，莫然現在不再會被萬物所累，能夠做到心靈與意念的通透，可以隻憑自己的心意行事，所作所爲…也将無關是非善惡對錯。

本心…想做而去做，僅此而已。

如果有什麽東西敢來阻撓莫然，那他一定會用手中戰錘，将之徹底砸得粉碎。

……

當意念變得通透以後，莫然的想法…或者說是心意，就開始變得十分透徹且清晰。

“不過，做爲一名夢境戰士，與一個…夢想原族，我也不會對這所有的一切，都視而不見，所以我會給你們一次機會，一次尋回勇氣，直面幻想生物的機會。”

“在這個末日般的世界中，沒有人是救世主，也沒有人可以拯救你們，所以…想要活下去，就隻能靠你們用雙手去争取。”

“是如老鼠一般，瑟瑟發抖地躲在地洞中，還是像個人一樣，奪回那些我們失去的東西，你們自己選擇吧！”

莫然所說的這一切，都是他最真實的想法，并出自最真實的心意。

所以當莫然的話音剛落，他的意識就連接上了，一個無比龐大的意識。

不！應該是莫然整個人，都被這個意識包裹了，并感覺到了其中的溫媛，與最無私的關懷，這個意識就是…蓋亞意識網。

連接的瞬間，莫然已是淚流滿面，因爲他不但在其中，感覺到了溫暖與關懷，還感覺到了兩個相對弱小，卻又充滿欣慰的意念。

在這兩個相對弱小的意念上，有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且又無法割舍的東西。

所以，在感知到的瞬間，莫然便産生了一些明悟，這是…自己的父母……

蓋亞意識是所有原族的歸宿，這并不是一句空話，因爲在原族死亡後，他們的靈魂都會回歸到蓋亞意識中。

靈魂是由能量與精神構成，這裏的精神其實是指每個生物的意念，它包含着生物的思維、情感、以及經曆和過往等等。

而能量，則是作爲承托這份意念的載體。

隻是生物在超脫時間，成爲永存不朽之前，靈魂中的意念會被時間慢慢磨滅。

不過，蓋亞意識卻擁有，減緩這種磨滅的能力，所以對于原族而言，蓋亞意識就是存在于想象中的天堂。

而且不僅是能減緩磨滅，蓋亞意識還可以洗去靈魂中罪孽，讓靈魂回歸到最純真與美好的狀态。

至于…罪孽，是一種難名的東西，如果靈魂沾染了太多罪孽，生物哪怕是死亡，也将不得安甯。

因爲當生物失去肉體後，就會失去所有的防護，而這個時候…也是靈魂最脆弱的階段，所以會被罪孽輕而易舉地侵蝕。

盡管蓋亞意識能夠減緩消磨、洗滌罪孽，但有些東西卻是無法更改的，所以原族靈魂中的意念，最終還是會被消磨殆盡。

而這個時候，它們就會變成蓋亞的一部分，繼而守護着整個夢想原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