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向下的通道後，就來到了地下停車場，不過這裏同樣是一片漆黑，顯然不是聚集地的所在位置。

進入地下停車場後，顧子明就帶頭向黑暗中摸去，随即來到了一道大鐵門前。

當鐵門被開啓後，莫然便進入了另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這裏點着許多做工粗制的煤油燈，雖然光線還是有些昏暗，卻也能讓莫然看清大緻景象。

看着到處擺放的貨架後，莫然才想起這裏是什麽地方——地下大型超市。

不過超市中食物，都被打包帶走了，隻有那些用處不大物品，被遺留在了超市中。

總體而言，這是個很不錯的聚集地，至少在普通生活物資方面，這裏是應有盡有，而衣服鞋子之類的東西，也可以從上面的商場獲得。

……

因爲光亮術的緣故，所以在莫然進入超市後，就給其中的人們，帶來了許些恐慌。

幸好顧子明的存在，讓人們打消了種種疑慮，可是看到莫然身前懸浮的光球，人們還是有些驚疑不定。

顧子明對莫然歉意地笑了笑，然後就跑去安撫，有些驚慌失措的人們。

同時，搜尋小隊的其他成員，也相繼分散開了，開始做着各自分内的事情，比如說…整理收集到的物資，以及烹制食物。

最後，隻剩下古小淩，還陪在莫然的身邊。

不過…聚集地中的情景，卻讓莫然忍不住皺了皺眉，除了外出的搜尋小隊外，聚集地大概還有300多人。

然而，這些人卻是以老弱婦孺爲主，這非常不正常，盡管說起來有些殘酷，但這些人應該是在災變降臨後，第一批被淘汰掉的人。

原因麽…顯而易見，所以在正常情況下，青壯年占比量應該多一些。

古小淩似乎看出了莫然的困惑，所以滿是無奈地解釋道：“其實，在最巅峰的時候，聚集地的人數，一度超過了600人。”

“隻是由于這裏制度太過…溫和了，導緻那些有能力的人，都紛紛離開了這裏，選擇前往那些待遇更好的聚集地。”

“除了極個别的幾個人，是爲了報恩而留在聚集地外，這裏就隻剩下了兩種人，一種是累贅，一種是膽小鬼。”

“隻是，随着累贅和膽小鬼的不斷增加，聚集地的負擔越來越重，而現在的情況，完全是顧子明一個人在獨力支撐。”

莫然忽然沉默了下去，因爲隻有在見到最真實的一幕後，莫然才能明白顧子明到底付出了多少，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計回報的善意。

須臾之後，莫然才歎了口氣：“你沒有勸過他嗎？”

“如果勸誡有用的話，他就不會做到這種程度了。”古小淩頓了頓，繼而用十分決絕地口吻，說：“所以，不管他要去做什麽，我都會堅定不移地站在他身邊。”

“如果…連我都不去支持他，他一定會很痛苦吧？畢竟，連那些被他救過的那些人，都不認可…甚至是恥笑他的作爲。”

“所以，如果連一個理解與支持他的人都沒有，他一定會痛苦吧！”

此刻，古小淩露出來的目光，是一種帶有包容性質的無怨無悔，繼而讓莫然感覺到了最純粹的‘善意’。

隻不過…古小淩太自私了，所以她的善意，隻對顧子明開放。

看到莫然異樣的眼神，古小淩就露出一個，還帶有少許少女情懷的調皮笑容：“其實…以前顧子明，并不是如今的模樣。”

“我記得第一次與他相遇的時候，他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勤奮上進的好人，而現在…他更像是一個善人，一個真正的善人！”

“那他怎麽……”

“我也不清楚。”古小淩搖搖頭，說：“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和顧子明正在逃難，而身後是緊追不舍的怪物。”

“就在怪物即将追上我們時候，顧子明返身沖了回去，想要阻擋怪物，爲我争取逃跑的時間。”

“也就是那個時候，顧子明覺醒了，繼而具現出了一個高達。”

“高…達？”

莫然驚愕的樣子，讓古小淩有些忍俊不禁：“就是你想象中的高達，一個身高二十多米的巨大機器人。”

“高達被具現出來後，一腳便踩死了追擊我們的怪物，然後就朝着幻想裂縫的方向，走了過去。”

“與此同時，顧子明也陷入了昏迷，而當他再次恢複清醒後，就變成了如今的模樣，一個徹徹底底的善人。”

“雖然我不知道顧子明經曆了什麽，但是能讓一個人，在如此短的時間内，發生這麽大的轉變，他必然經曆了十分重要的事情。”

“至少…對他非常重要，所以我願意相信他、支持他，哪怕是傾其所有。”

莫然轉頭看向，正在跟幾個小孩打成一片的顧子明，說：“他的行爲雖然很傻，卻也讓人很敬佩，所以我會幫他一下。”

“不過，我隻會以自己的方式，去幫助顧子明，至于…其他人的想法，與我何幹。”

古小淩對此也是不以爲意：“如果不是因爲顧子明，我才不會管他們的死活呢！在這些人中，80%都是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與令人作嘔的寄生蟲。”

兩人讨論顧子明的時候，顧子明也是似有所感，所以轉過了頭。

見莫然和古小淩都在看自己，顧子明便具現出了一些糖果，分給身邊的小孩，繼而轉身朝兩人走了過來。

顧子明歉意地笑笑，說：“帶你逛逛這裏吧，雖然這裏不怎麽樣，卻也是我的一片心血。”

莫然沒有回答，隻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随後，莫然就在顧子明的帶領下，在這個沒什麽值得參觀的聚集地中，閑逛了起來。

不過，由于光亮術的存在，莫然一直都處于萬衆矚目的狀态下。

然而…望向莫然的目光，就顯得複雜多了，有好奇，有敬畏、有恐懼，當然…也會有一些莫名的目光，而在這些目光中，又滿含着人性的自私。

其實，在返回聚集地後，有關莫然的事情就被傳揚開了，當然…傳揚的主要内容，都與莫然的血腥、殘暴有關。

不過…讓人惋惜的是，這些内容都被幸存者們，或有意、或無意地忽略掉了，然後隻記住了莫然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