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好久沒有睡得如此舒服了,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一夜無夢,所以莫然非常不願醒來。
然而強烈的饑餓感,與劇烈蠕動的腸胃,卻在不斷試圖喚醒莫然。
當然,真正讓莫然下決心起床的東西,是食物誘人的香味。
因此,在陣陣香味傳來後,莫然就睜開了雙眼,繼而活動了一下手臂。
可出乎莫然意料的情況是,他的手臂已經可以靈活動作了,唯一的不适…就是偶爾出現的撕裂感。
回過神後,莫然便苦笑地搖搖頭,自己看起來…越來越不像正常人了。
随後,莫然就跟随着香味的指引,走出了房間,然後便看到了很和諧有愛的一幕——步梵三人,正圍坐在餐桌旁大快朵頤。
莫然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所以徑直走到了餐桌前,并随手抓過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溫媛不但恢複了清醒,而且氣色還很不錯,所以坐下後,莫然就向溫媛打了個招呼。
溫媛溫和地笑笑,繼而盛了一盤炒面,遞到莫然面前:“看樣子,你的手臂已經恢複了。”
“差不多吧!”
莫然随意地揮舞了兩下手臂,就接過了炒面,然後便開始了狼吞虎咽。
隻是,炒面的味道異乎尋常地誘人了,所以僅僅是一、兩分鍾,盤子就見底了。
莫然一邊将盤子遞給溫媛,一邊豎起了大拇指:“你的手藝真不錯。”
溫媛接過盤子後,就露出了詭異的神色,連一旁沉默寡言的霍清平,也是如此。
莫然被弄得有些摸不到頭腦,所以疑惑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溫媛一邊盛着炒面,一邊吞吞吐吐地說道:“其實…這些炒面,都是步梵做的。”
莫然有些懵逼,随即也露出了詭異的神色,然後看向了步梵。
可步梵根本不受影響,仍在淡定地吃着炒面:“我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會做飯有什麽好奇怪的?”
“再說,炒面也不是最我拿手的東西,可惜食材太貧乏了,不然可以讓你們嘗嘗我的拿手菜。”
莫然的神色更加詭異了,然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還是繼續問了下去:“拿手菜?都有什麽?”
步梵似乎來了興緻一般,居然放下了餐具,然後一臉神聖地說:“有很多!不過我偏愛那些味道獨特的料理。”
“味道獨特?”
“是的!在網絡上,它們一般被稱呼爲…黑暗料理。比如說…烤蝗蟲,就是我最近很想吃的東西。”
說到這裏,步梵突然楞了一下,随後臉上布滿了迷茫:“不對!我根本沒有吃過烤蝗蟲,怎麽會産生…這種想法?”
“是什麽時候…出現這個想法的呢?是了…是在進入這個世界之後,不…準确的說,是在看到喪屍之後,就冒出了想吃烤蝗蟲的想法。”
“可是…烤蝗蟲與喪屍之間,又有什麽關聯呢?或者說…在我的身體上,發生了一些連我都沒有察覺到的…變化?”
“那麽…烤蝗蟲又代表什麽呢?……”
步梵此時如同魔障了一般,在不斷低聲呢喃着,然而莫然三人都沒有理會,因爲他們在聽到烤蝗蟲的時候,就開始埋頭消滅炒面了。
不知爲何,這原本美味無比的炒面,突然間就變了味道,變得讓莫然難以下咽。
幸好,步梵的呢喃很快就消失了,同時也恢複了面無表情,這讓其他三人都在暗中松了口氣。
享用完早餐,四人就開始商量下一步的計劃,隻是…四人的商量,很快就變成了步梵一個人的分析。
“這麽說,我們應該先去見見,那個所謂的杜克老大?”
步梵面無表情地推了推眼鏡,說:“怎麽說,他們也是一股力量,當然要好好利用上。”
莫然三人的臉色都不太好,因爲他們突然感覺,自己就是一股力量,并且還被好好利用上了。
然而,他們已經上了賊船,現在已是别無選擇,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們至少還跟步梵站在同一個陣營内,而杜克老大……
完成商議後,步梵就面無表情地離開了房間,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三人的異樣。
不…以那恐怖的洞察力,步梵怎麽會察覺不到三人的異樣,也許…連三人的小心思,都被步梵猜出了大半,隻不過步梵懶得理會罷了。
不久之後,步梵就返回了房間,而在他的身後,是那個叫做蓋爾的大漢。
步梵招呼三人一聲,然後就跟着蓋爾,一起來到了酒店的頂層。
酒店頂層的房間,每一間都裝修得十分豪華,因爲它們曾被稱爲…總統套房。
至于…現在,它們已經淪爲了暴徒的窩點。
所以在酒店的頂層,是随處可見的酒瓶,與彌漫的烏煙瘴氣,甚至還有幾個尚有姿色,卻衣不蔽體的女人。
然而,這些女人早已失去了羞恥心,不但帶着一臉誘惑的笑容,而且還在恣意展示着那近乎赤裸的胴體。
莫然等人隻是默默地看着這一切,步梵、溫媛和霍清平都有豐富的人生閱曆,所以可以接受這裏的遊戲規則。
至于…莫然,他雖然沒有足夠的人生閱曆,卻也在努力适應着遊戲規則,适應着這個人吃人的世界。
走廊的盡頭,是一間更加豪華的房間,而且房間内還保持着幹淨與整潔。
房間中隻有一個人,可他卻是整個聚集地的無冕之王——杜克。
杜克是個身材略顯削瘦的男子,而且異乎尋常的年輕,大概隻有二十二、三歲的樣子。
可是杜克的神情卻非常陰郁,眼神更是那種嗜血的冰冷,所以莫然隻是一眼看過去,腦海中便冒出了三個字——殺人狂。
然而,杜克最吸引人的地方,卻是他的左耳,因爲他根本沒有左耳廓,隻有一個黑漆漆的耳洞。
進入房間後,蓋爾就如同保镖一樣,站到了杜克的身後。
莫然四人觀察杜克的同時,杜克也在觀察四人。不過,杜克很快就露出了一個病态的笑容,因爲他發現莫然四人,都在觀察自己被人砍掉的耳朵。
随後,杜克就伸手指了指,自己隻剩下耳洞的左耳:“如果你們感興趣的話,我可以講一講關于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