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掙紮着站了起來,在他身邊,還有三個神情異樣,表情各異的人,他們同樣也是剛剛醒來。
不過,莫然的注意根本不在三人身上,因爲他的腦海,已經完全被畫面占據了。
所以,莫然也不顧環境的詭異,起身就沖了出去,卻被一道亮起的光幕撞翻了。
爬起後,莫然開始瘋狂地敲打光幕,另外三人對此隻是漠然以對,任由莫然發着瘋。
發現光幕牢不可破後,莫然就頹廢地坐倒在地面上,然後是止不住的悔恨淚水。
三人中唯一的女性,似乎有些不忍,所以緩緩走到了莫然身後,輕聲安慰道:“冷靜些,雖然我們都死了,但我們還有機會,不是嗎?”
“死了?”
女人的話,讓莫然十分詫異,一時都忘記了悲傷。
不過,莫然很快就做出了回應,語氣堅定地說:“不,我沒有死!”
可惜…莫然的堅定,并沒有被女人放在心上,所以她依舊在安慰莫然。
“我們要認清現實,而且死亡也沒那麽可怕,至少…我們獲得了第二次生命。”
莫然能感受到女人的善意,所以在安靜地聽完後,才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沒死,這點我可以确定。”
這讓女人有些困惑,所以轉頭看向另外兩人:“你們呢?你們也沒死麽?”
剩下的兩人都是男性,其中一個是身材敦實的中年男人,在看到女人探尋的目光後,中年男人就低沉地吐出了兩個字:“自殺。”
随後,女人又将目光移動到,另一個男人的身上,這是個帶着平面眼鏡的青年。
然而,青年卻沒有看向女人,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看向任何人,隻是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但是,在聽到女人的詢問後,青年還是做出了回答:“我的同事,将一種未知病毒,弄到了我的體内,而這個病毒…是無解的。”
“所以,我也應該死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女人就回頭看向莫然,并語氣溫和地勸解道:“你先不要害怕,好好地回憶一下。”
“我想,那個自稱是夢境空間的東西,應該将你的死亡全過程,都給你記錄了下來,所以…你先好好地回憶一下吧。”
莫然一怔:“它确實給我看了一些東西,可那不是我的死亡過程,而是……”
女人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而是什麽?”
莫然忽然擡起了頭,并露出一雙赤紅色的眼睛:“我看到了怪物入侵地球,還有……”
說到這裏,莫然的聲音就開始了哽咽,下面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可是,女人卻沒有感受到莫然的悲傷,隻看到了那雙赤紅色的眼睛,所以不由自主地連退了數步,直至退到中年和青年身邊。
顯然,女人已經将莫然當成了瘋子,亦或是有妄想症的精神病,即便女人已經死過了一次,卻不代表她不會害怕。
隻要是正常人,在面對精神病人時,或多或少都會産生出一些恐懼,畢竟…在法律層面上,精神病殺人是不犯法的。
這條法律…原本充滿了善意,是對弱勢群體的一種保護,因爲在法律的判定中,精神病并不是完整的人,他們喪失了對現實的檢驗能力。
換句話說,精神病已經失去了判斷能力,所以在很多時候,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然而,讓人感到悲哀的是,人們總會忽略掉這份善意,隻記住了精神病殺人不犯法。
不過,莫然沒有在意女人的反應,因爲畫面每一次浮現,都會讓莫然感到刻骨銘心的傷痛,與如影随形的懊悔。
所以,場面很快就陷入了沉默中。
莫然是在懊悔自責,女人則是略有戒備,至于…中年男人,他本就是沉默寡言。除此之外,就隻剩下仍在觀察環境的青年。
許久之後,青年才收回了探尋的目光,然後推了推平面眼鏡。
“我相信他的話,畢竟…相較于怪物入侵什麽的,我們死而複生,才是一件更加不可思議的事。”
“而且,你們沒有發現一個問題麽?我們周圍的環境,似乎…正在處于靜止的狀态。”
“或者說……”青年随手摘下了一片,正在懸浮在半空中的樹葉:“這裏的時間…停止了!”
也許是青年的言論,太過駭人聽聞,所以幾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青年,就連莫然也不例外。
就在這時,一顆光球突然冒了出來,并響起了冰冷的機械音。
“位面加載結束,開始激活烙印……”
話音剛落,光球就射出了四條光線,并在衆人做出反應前,連接到了每個人的身體上。
與此同時,在四人的左手掌心,漸漸浮現出一片星雲,繼而開始緩緩轉動。
可是,莫然卻沒有心情理會這些,因爲大量信息正在湧入腦海,随後開始沖擊他的意識。
這些信息非常龐雜,其中包括了莫然的狀況、處境,還有一些前因後果。
此外,還有一部分信息,是戰鬥技巧、冷兵器運用和與之相關的知識。
隻是,這種被強行塞入信息的感覺很不好,就像大腦被注了水一樣,最讓人無語的是,自己的大腦…居然還在努力汲取這些水分。
幸好,光球很快就完成了激活,并切斷了連接衆人的光線。
“烙印激活完成,開始讀取位面信息……”
“讀取完畢,該幻想位面是‘求生之路’的衍生位面,編号爲E837411。”
“任務開啓中……”
“主線任務:生存。”
“任務内容:逃離喪屍的追蹤。”
“注:隻有活下去,你才能再言其他。”
“任務獎勵:無。失敗懲罰:無。”
“第一次試煉…開啓。”
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那些懸浮的樹葉,就開始簇簇掉落,而後…整個世界開始了運作。
與此同時,那圈定四人的光幕…也破碎了。
……
信息的劇烈沖擊,使莫然大腦正處于短路的狀态,幸好光幕的破碎…驚醒了他。
不過在光幕破碎後,莫然就看到了一個張着血盆大口怪物,撲向了自己。
不!稱呼它爲喪屍才更合适,因爲對方的身體,已經高度潰爛了,顯然不是活物。
看到如此驚悚的一幕,常人的第一個反應,肯定是逃跑。
可是現在的莫然,卻有些不太正常,因爲他沒有産生恐懼,隻感覺到了不可自抑的怒火。
自從看到父母的遭遇後,莫然就一直在懊悔與自責,而且…這還不是全部,因爲在莫然心中,還有着滔天恨意。
莫然恨所有的一切,恨這個天,恨這個地,恨它讓自己的父母,遭遇了不公平的對待。
然後,莫然開始恨自己,恨自己的任性妄爲,恨路人,恨他們的冷漠無情。
當然,眼前這隻喪屍也不例外,如果沒有這些該死的怪物,那麽……
可惜,無盡宇宙雖然承載着萬物,卻唯獨沒有如果,所以莫然隻能恨着,然後燃起了無邊怒火。
看着撲來的喪屍,莫然沒有躲閃,也沒有逃跑,而是一拳打了過去。
在揮拳的瞬間,莫然感覺體内湧現出一股力量,并向拳頭上彙聚而去。隻聽‘啪’的一聲,喪屍的腦袋就如西瓜一般被爆掉了。
如此情景,也令莫然愣一下。
打爆腦袋說起來簡單,但想要做到卻很困難,因爲顱骨是最堅硬的骨頭之一,别說是一雙肉拳,就連錘子都很難敲碎,何況是這種誇張地打爆。
可惜,打爆喪屍并沒有給莫然,争取到發呆的時間,因爲在喪屍身後,是更多的喪屍。
這時,又是一隻喪屍撲了過來。
莫然本能地就想一拳打過去,然而有一個人比他更快,正是眼鏡男。
隻見眼鏡男一腳就踹翻了喪屍,繼而伸手拽向了莫然:“别發呆,快走!”
一拳過後,莫然的怒氣消散了很多,所以恢複了一些理智,同時也看清了現狀。
此時,街道上喪屍正被四人吸引,開始不斷彙聚。所幸衆人還沒有被圍攏,而這…也給了四人逃離的機會。
在這命懸一線的時刻,哪容得莫然矯情,所以一把就握住了眼鏡男伸來的手掌,繼而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眼鏡男又是飛起一腳,踹翻了剛剛爬起的喪屍,而喪屍的摔倒,又恰好阻攔了後續的喪屍。
另一邊,中年男人不知從哪裏卸下了一扇車門,此時正在左支右拙地拍打着喪屍。
盡管中年男人的動作,看起來十分生疏、笨拙,但是他每一次拍擊,都能掀翻一個喪屍。
至于…四人中唯一的女性,也表現出了足夠的剛強與果決,正雙手持着一根竹竿,協助中年男人抵擋喪屍。
盡管女人的動作,同樣生疏、笨拙,但她總能在最危險的一刻,給予中年男人幫助。
眼鏡男踹翻喪屍後,就拽着莫然向兩人跑去,莫然也順手撈起了一根鐵棍,然後劈頭蓋臉地砸向了,緊追不舍的喪屍。
依照莫然的本能,這一棍肯定要用上全力,然而在出手的瞬間,莫然就莫名地留存了兩分力。
而在砸碎喪屍腦袋後,莫然心中就是一動,随後鐵棍就畫了一個弧線,向另一隻喪屍揮去……
其實,這些戰鬥技巧與冷兵器的運用,都是來自光球傳輸的知識。
不過,這些知識隻能讓莫然等人,知道如何去使用技巧與冷兵器,如果想要更加靈活地運用,就需要刻苦的練習了。
盡管如此,這些知識還是大大提升了,四人的存活率,并讓他們擁有了反抗的力量。
四人很快就聚到了一起,而這也讓他們有了喘息之機。眼鏡男先是觀察了一陣,然後就向西面一指:“快!向這頭沖!”
在這危在旦夕的一刻,三人根本沒有時間去質疑,所以在聽到命令的那一刻,中年男人就将車門平舉到胸前,繼而向手指的方向沖了過去。
隻是,在中年男人沖出去的瞬間,體表就覆蓋了一層柔和的白光。
可惜,衆人根本沒有時間去詫異,莫然和眼鏡男直接沖到了中年男人的兩側,幫助他抵達兩側的喪屍,而女人則是跟在三人身後,用竹竿進行着支援。
然後,四人就在這片屍海中,硬生生地撞出了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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