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有教無類


大前門不大的駐地内,熱鬧的像個集市。

陸野帶着林再,與鴻翔在大前門的石闆路上緩緩而行,聽鴻翔簡單的說了一下天罡宗的實力,又問了問周元生的消息。

鴻翔滿面愁容的看着陸野,終于還是忍不住,低聲問道,“咱那個師尊……到底……咳咳,有嗎?”之前跟陸野的那一次談話,讓鴻翔一度認爲淩絕上人可能并不存在。

陸野搖了搖頭。

鴻翔的臉色變了好幾下,看着陸野,忽然大笑。“師兄真不是簡單人物,哈哈哈。”鴻翔曾經經脈被廢,一度心灰意懶,算是經曆過生死的人。對于天罡宗的麻煩,他雖然憂慮,但卻并不害怕。得知陸野竟然一直打着“師尊”的幌子辦事兒,頗覺有趣,竟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倒是想簡單一些。”陸野感慨了一句,一眼瞥到林再不屑的眼神,才察覺到自己這話說的,實在是有些裝X的氣勢。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劍場上,看着依然光溜溜的劍碑,陸野怔了片刻,道,“有教無類……師弟覺得如何?”

鴻翔沉吟片刻,道,“大善!”說着,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了一把短刀,遞向陸野,“請師兄執‘筆’。”

陸野卻沒有接過那短刀,擡頭看着劍碑,遲疑片刻,暗暗運用星光力量,手指間,星光缭繞之際,才擡起手,在劍碑前淩空虛劃。

一旁,林再眉頭擰起,看着那微弱的星光,心中唏噓不已。

這酷似星光的力量,到底是什麽?看起來如此柔和微弱,卻能輕而易舉的在這劍碑上落下痕迹。這劍碑所用的青耀石,可是十分堅硬的。縱然是金丹修真者,也需要耗費不少靈力才能刻上文字。可是,陸野卻如此輕松的做到了。

鴻翔是第一次看到這般力量,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多問。欣賞了一下陸野的書法水平,鴻翔道,“可惜字醜了點兒。”

陸野大笑。

這個時候,琴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看到陸野,微笑着走過來,站在陸野身旁。不言不語,恬靜優雅。

鴻翔跟琴打招呼,琴卻根本不理會。

陸野解釋道,“她是個聾啞人。”

鴻翔一怔,唏噓道,“琴師姐擅長音攻,竟是個聾啞人……”

看了琴一眼,陸野忽然忍不住笑了一聲。

真是個奇怪的家夥,對天棺似乎沒有興趣,也沒有表現出對天劍有什麽興趣。那她跟着自己幹什麽?

既然她不言不語的隻是跟着自己,那就幹脆當她不存在好了。

沉吟片刻,陸野又道,“把那吳蓮心叫去承前殿吧,我看看她的傷勢。”

承前殿,是大前門的正殿。

依山而建,坐北朝南。

陸野帶着林再師姐妹,在承前殿内的一個房間裏等不多時,鴻翔就帶着吳蓮心進來了。

查看了一下吳蓮心的經脈損傷,陸野松了一口氣。雖然吳蓮心的經脈損傷比之鴻翔要更嚴重一些,但也不是沒得救。

而且,現在林再擁有天棺,有取之不盡的死氣,也省了不少事兒。至于生氣丹,沒有了犴犲糞便,自是無法煉制。陸野覺得去找俞昭靈,跟她讨一坨便便有些不合适,況且她恨自己不死,肯定也不會幫忙。不過……星光或許可以取代生氣丹!

藥材也不用去外面買,大前門的藥材庫裏就有。

煉制丹藥的時候,陸野原本想讓琴幫自己解開修爲封印,不過,轉念一想,陸野幹脆直接用星光來煉丹。

旁人煉丹,總喜歡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以免旁人學到自己的技藝。不過,陸野卻沒有這個習慣,鴻翔甚至吳蓮心都待在一旁看着。

琴依然抱着她的古琴,安靜的站在一旁,一雙妙目,盯着陸野手中環繞飛舞的星光,怔怔出神。

星光煉丹,竟然比之靈力更快。

讓吳蓮心服下丹藥之後,林再就将手搭在了吳蓮心的脈門上,意念動及,一縷死氣,悄無聲息的進入了吳蓮心體内。

接下來的步驟,就跟救治鴻翔時一般無二了。

“剩下的就有些枯燥了。”陸野笑道,“我需要幫她維持養靈陣,你們出去透透氣吧。”

林再早就待的煩了,沒等陸野把話說完,她就走了出去。鴻翔笑了笑,道,“那辛苦師兄了。”說罷,徑直離開。

琴卻沒有動彈,依然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注視着陸野手指間環繞的星光。房間裏,隻剩下了陸野和琴,還有處于假死狀态的吳蓮心。

陸野一邊用星光維持着養靈陣,一邊轉臉看向琴。

琴似有察覺,看過來,微微一笑。

陸野讪笑,道,“你啊,還不如我爹呢,他雖然啞巴,但不聾,好歹能交流。你這……你到底想幹什麽呢?”

琴聽不到陸野的話,似乎也沒學過唇語之類,看不懂陸野在說什麽。不過,有些事情,猜也猜得到。

她沖着陸野笑笑,從儲物戒指裏取出紙筆,寫了幾個字,給陸野看。

“問我爲何找你?現在說了也沒用。”

琴肯說話了,陸野心中大喜。

直接拿過琴手裏的筆,讓琴拿着紙,陸野在上面寫道,“沒譜,心慌。”

琴展顔一笑,遲疑了一下,才寫道,“通天路!”

陸野一愣。

琴繼續寫道,“通天路,有星光,路阻,無法飛升,與你有關。”

一番你來我往的執筆,陸野終于明白,琴來此,竟然并無惡意。她早就發現通天路上,有自己使用的這股星光力量。原本不知何物,直到陸野第一次招出天劍,天現異象,她才尋到此處。

當年,自從探花郎飛升失敗之後,無數高手在通天路上隕落。不隻是琴和林再,很多人都懷疑,通天路很可能被探花郎破壞了。隻是,這份懷疑,被更多的人認爲是無稽之談。且不說探花郎到底有沒有能耐毀掉通天路,縱然有,那他又爲何要這麽做?

琴說她相信一定是探花郎毀掉了通天路,也相信探花郎不會無緣無故的這麽做。她隻是想知道,探花郎爲什麽要這麽做!

不論是魔族還是修真者,都需要經過通天路來飛升仙界。對于通天路上的變故,琴自然很想知道緣由。如果是因爲探花郎個人原因而毀掉了通天路,一切還都好說,如果是因爲通天路甚至是仙界出現了什麽變故,導緻探花郎不得不臨時起意毀掉了通天路,那就更要了解清楚狀況了。

但問題是,陸野失憶了,根本想不起來關于通天路的任何記憶。

琴卻隻是笑笑,表示自己會想辦法幫他恢複記憶。

至于天棺和天劍,琴的态度很明确,“邪物,避之唯恐不及!”

邪物?

這個評價,陸野覺得真是恰到好處。

再看琴,陸野臉上多了一絲柔和。

這個女魔頭,似乎善良許多,顯然跟林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小魔頭不一樣。或許,萬一天罡宗來找麻煩,大概能請琴幫忙對付一下。話說回來,她不幫忙也不行啊。畢竟,人是她殺的。天罡宗總會找她的麻煩的。

笑了一聲,正待繼續在琴拿着的紙上寫字,陸野忽然眉頭一擰,那種莫名的悲傷和憤怒,突然襲來。

他咬着牙,流着淚,渾身戰栗,手中的筆都脫手了,卻依然努力維持着養靈陣——養靈陣一旦出現意外,吳蓮心就死定了!

悲傷和憤怒越來越強烈,陸野察覺到自己控制的星光有些失控,趕緊擡頭,想要求助于琴。

至少,琴若是能幫着自己維持養靈陣,自己就不用這麽辛苦了。

琴依然微微笑着,看着陸野,無動于衷。

陸野有些意外的怔了一下。

琴臉上的笑意更濃,對于陸野現在的狀況頗覺好笑。腦袋歪了歪,猶如在欣賞着一段好戲。陸野求助的表情,更讓琴露出一絲戲谑神色。

陸野的思維停頓了一下。

好吧,剛才自己顯然是想多了。

修魔者,縱然不是天生魔族,那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自己竟然指望一個修魔者幫忙?她沒有害自己,就謝天謝地吧。

竟然還指望她辦好事兒?

真是瘋了!

很顯然,爲了得到通天路的消息,琴不會讓陸野死掉。但是,如果陸野不會死,受到任何痛苦折磨,她都沒興趣過問。

吳蓮心的死活?她自然更不會在意了。

現在想想,還是林再那個小魔頭比較好。至少,自己若是讓她幫着維持養靈陣,她應該不會拒絕。

……

林再站在劍碑前,看着“有教無類”四個字,嘴角浮起一絲輕蔑的笑意。

有教無類麽?

還真是讓人感慨的偉大。

不難看出,夫君這個蠢貨,上輩子因爲資質太差,被許多門派拒之門外的怨念很深啊。以至于現在失憶了,還有這種潛意識的怨念。不然怎麽會有“有教無類”這般想法呢?

可是……

得罪了天罡宗那般的龐然大物,這大前門,怕是要覆滅了。門派都要不存在了,還“有教無類”個屁啊。

“嫂子!”一個聲音響起。

林再轉臉看到了陸媛鳳,不由愣了一下。

陸媛鳳神情緊張,步履匆匆,顯然出了什麽事兒。

“我堂兄呢?”陸媛鳳急切的問道。

“他有點兒事情。”林再凝眉道,“怎麽了?跟我說說。”

陸媛鳳也不隐瞞,道,“冰龍破境在即,我堂兄之前不是鎮壓了那冰龍嗎?它一旦破境,怕是會來找堂兄的麻煩!”

林再愣了愣,讪笑道,“虱子多了不癢,無所謂了。”

“何意?”

“沒什麽。”林再看了看陸媛鳳,道,“冰龍破境,極寒再現。你們落煙宗,要搬家了吧?”

“是啊。”陸媛鳳歎了一口氣。

林再的眼珠轉了一圈兒,道,“要不,就在我們大前門附近找個地方重新建立山門吧。咱們做鄰居好了。畢竟咱們兩家的關系匪淺,離得近了,多少也有個照應不是?”

“呵呵……這個我就做不了主了。”陸媛鳳道,“還請嫂子萬萬告知堂兄關于冰龍之事,宗門搬遷之際,事務繁多,我就不多留了,告辭。”

看着陸媛鳳匆匆離開,林再忽然冒出個想法來:那冰龍,該不會是母的吧?陸野這個命犯桃花的家夥……

那蠢貨不是記得當初的那一段記憶嗎?

林再想了一下,轉身朝着承前殿走去。一直來到陸野所在的那個房間裏,看到一臉痛苦的陸野,以爲琴對陸野下手了,林再心裏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轉身就跑。

跑出了承前殿,林再又察覺到不對頭。

陸野因爲天劍原因而産生的痛苦表情,林再很熟悉。現在仔細回想一下剛才陸野的神情……

林再遲疑片刻,覺得如果真是琴出手了,自己就算是跑,那也是跑不掉的。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再次回到了那個房間裏,打算确認一下。

看到林再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模樣,陸野咬着牙,忍受着痛苦,說道,“吓死你算了!”

林再終于确認是陸野的“天劍副作用”,嘿嘿一笑,跑進來,扶住因爲太過痛苦,身子搖搖晃晃的陸野,道,“夫君,你還行嗎?”

“我不要緊。你……”陸野道,“幫我維持一下養靈陣。”

林再一愣,搖頭道,“算了吧。”

陸野有些意外,臉上難掩失望。雖然對于林再這個小魔頭好感缺缺,但陸野還是希望林再能稍微有點兒良心……

“我修爲被封印了,你忘啦?”

“呃……”陸野因爲一直在忍受着内心深處那股莫名的悲傷和憤怒,竟然忘記了林再修爲被封印的事情。聽得林再的話,心裏倒是好受了許多。

“鴻師弟他們怕是弄不好這比較特别的養靈陣,萬一失手,就前功盡棄了。”林再可不像陸野那般天真,根本就沒有請琴幫忙的念頭。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吳蓮心,林再面露喜色。雖然她沒有天魔眼,看不出吳蓮心的經脈到底如何了,但單單是看吳蓮心的氣色,也能看出個大概。這星光力量果然神奇,原本需要很多天才能讓經脈複生的養靈陣,這才片刻時間,似乎就快見效了。“嘿!真厲害!啧啧……還是這個爽!”林再眼神中有些羨慕,她意識到,修行者通用的靈力,遠遠無法跟星光相比。“夫君,再堅持一下……”說話間,林再忽然看到吳蓮心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哎哎哎……快了快了……嘶……真是……别停!”

陸野維持着養靈陣的手有些顫抖,天劍帶來的痛苦,讓他幾乎無法承受,可聽到林再的話,還是忍不住說道,“你這話……聽着還真有感覺……”當然是開玩笑,他現在又要承受天劍的痛苦,又要堅持維持養靈陣,哪能有什麽别的“感覺”。

林再愣了一下,一臉茫然的看着因爲悲傷而淚流滿面,因爲憤怒而面容都有些扭曲的陸野,問:“什麽感覺?”

“呃……是我想太多?還是你反射弧太長?又或者……”說話間,陸野感覺到内心深處那痛苦的感情正在逐漸減弱,臉色也慢慢的舒緩了一些。

“說的什麽玩意兒?”林再還是一臉的懵懂。

陸野久久沒有回話,一直等到那痛苦的感情徹底消失,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查看了一下昏迷不醒的吳蓮心,才對林再說道,“小天,問你個問題。”

“什麽?”

“你……睡過女人嗎?”

“當然——沒有!”林再看了一眼一直安靜的站在一旁的琴,才說道:“本尊原本就是女子,怎麽睡女人。”

“那你有被男人睡過嗎?”

“當然沒有!”林再回答的很幹脆。

“我看也是。”

“有病!”林再見陸野已經恢複,便不再扶着他,抱怨道,“無緣無故問這個做什麽?”說罷,又看了看陸野手指間的星光,感慨道,“夫君,這星光……真是……不知能否取代靈力。”

“這個問題,我也在考慮。”陸野道,“隻是天劍太過詭異,若是太過依賴這東西,未必是好事兒。”

“說起來,我天棺裏的死氣,有些桀骜難馴。不然的話……”林再有些遺憾。無法精準控制的死氣,顯然不能像星光一樣取代靈力。

陸野看了看林再,琢磨着如果林再能将魔氣與死氣融合在一起的話,或許未必不能讓魔死之氣來取代靈力。縱然林再的修爲被封印了,也不是沒有辦法來觸動魔氣。一旦魔氣被觸動……

不過,這個想法,陸野并沒有告訴林再。

這個小魔頭,不是什麽好東西,縱然因爲各種原因幫過陸野好多次,但魔族的本性,并沒有改變。陸野不打算讓她變得更厲害,誰知道這小魔頭哪天會不會又想害了自己。陸野毫不懷疑,如果哪天林再想到了辦法來對付死氣的心智影響,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幹掉自己。

想到魔族本性,陸野又看向林再,道,“小天,你……”想到剛才林再給自己打氣,讓自己堅持維持養靈陣的事情,心中唏噓不已。或許,這個小魔頭,不知不覺間,變的多了一絲良心?

“咋了?”

“沒什麽。”陸野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林再之所以給自己打氣,怕是不過想看看星光的效果,了解一下星光的力量吧。

“神經。”林再又道,“對了,剛才媛鳳來了,說是絕迹峰的冰龍要破境了。”看了琴一眼,又想到了早晚會來找麻煩的天罡宗,林再苦笑道,“你打算死在誰的手裏?”

陸野一怔,竟然笑了,“冰龍破境啊……這下就好辦多了。”

“嗯?”林再審視着陸野,“那冰龍,該不會是母的吧?跟你有一腿?”

“屁啊!”陸野道,“是個女的都跟我有一腿啊?”有些哭笑不得的啐了一口,陸野又道,“是公是母,我是不清楚。甚至,當初我都不知道它是一條龍。不過……”也正因此,當初陸紫煙跟陸野提及冰龍,陸野才會有些意外。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當年鎮壓的竟然是一條龍。

“啊?不知道是公是母你都下手了?”

“滾!”陸野忍不住樂了,知道林再是在開玩笑,也不跟她計較。“這冰龍,欠我一個人情。我鎮壓它,其實是幫它。沒有我陣法鎮壓,它也無法領悟秘境之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既然它即将破境化身,應該來還我人情了。正好讓它幫我解決一下最近的這些麻煩。”想要得知通天路秘密的琴,其實還算安全。眼下最麻煩的,是天罡宗。

有着三個元嬰高手的天罡宗,不好對付。但是,如果那冰龍真的破境化身,至少有元嬰修爲。一個元嬰修爲的高階靈獸,可不是普通的元嬰修真者能對付的。那冰龍的絕迹峰老巢,當年可是連元嬰高手都不能上前一步的,不難猜得出冰龍破境之後的實力會有多強悍。

又想了一下,陸野道,“媛鳳走了嗎?”

“走啦。”

“唔……這樣,你跟鴻師弟說一聲,讓他派個弟子去落煙宗,跟紫煙上人說一下,若是那冰龍破境,就讓冰龍來找我。”

“好。”林再答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陸野又看了看琴,繼續幫着吳蓮心維持養靈陣。

約摸過了半個多時辰,吳蓮心的眼皮動了一下,終于睜開了眼。

陸野這才收了星光,對吳蓮心笑道,“可以了。”

吳蓮心怔了片刻,自行查看了一下經脈,頓時老淚縱橫。

十年來的苦難,終于結束了。

曾經死寂的心,再一次重新燃起希望。

當初,被天罡宗主廢去修爲、毀掉經脈,在外門茅廁中受到的屈辱經曆,一幕幕的閃現……

吳蓮心的手哆嗦着,幹癟的嘴唇顫抖着。

她顫巍巍的起身,對着陸野大禮參拜,哽咽道:“弟子多謝師伯。”

陸野扶起吳蓮心,讪笑道:“不要高興的太早,你的經脈重生之後,資質比不了從前,想要再恢複到你以前的修爲,怕是不易。經脈被毀去多年,依然能将修爲維持在凝脈三層而沒有盡廢,足以說明曾經的你,是個修行奇才。”

吳蓮心笑了一聲,神情間多了一絲落寞。“奇才麽……呵,确實是個奇才。弟子當年在雲江一帶,還是很有名氣的。不過……不重要了。”想到大前門劍碑上“有教無類”四字,吳蓮心又笑了一聲,“有教無類……在師伯眼中,奇才、庸才、廢才,想來區别不大吧。多少奇才中道崩殂,多少庸才一生祿祿卻又比奇才長命,多少廢才逆襲而上,最終俾睨天下。天道有迹,人道無常,誰又能看得透。”

陸野微微一笑,道,“有這個心态是好的。去吧,好好修行。”

“是。”吳蓮心躬身告退。

陸野呼出一口氣,有些疲憊的躺在了床上。

琴看了陸野一眼,轉身走了出去。走出承前殿,琴擡頭看了看天,秋高氣爽,天空萬裏無雲。

……

陸野睡的正香,忽然被林再推醒。

轉臉看到林再痛苦的表情,陸野意識到,林再魔心上的縛心索又在折磨她了。“上來。”陸野說着,把林再抱上床,讓她睡在裏面,之後躺下來,一隻手伸進了林再衣服裏,幫她牽制縛心索。

片刻,林再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如釋重負一般,道,“夫君,你能動用的星光,似乎越來越多了。”

“是啊。”陸野也發現了這一點。現在,陸野完全可以憑借星光來牽制住縛心索,讓林再絲毫都感覺不到縛心索帶來的痛苦。

陸野側着身子,面對着林再,問道,“琴上哪去了?”

“不清楚。”林再道,“放心,她雖然腦子不正常,但還不至于喜歡亂殺人。”說着,林再雙手墊在腦袋下,看着屋頂,打了個哈欠,道,“修爲被封印,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隻是在大前門裏轉了兩圈兒,就累的不行。”

“那就睡會兒好了。”陸野道。

“嗯。”林再應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陸野側身看着林再,怔怔出神。

這小魔頭,睡覺的時候,一臉恬靜的模樣,還真是……

林再長長的睫毛動了一下,眼睛也不睜,隻道,“别這麽看着我行嗎?”

陸野一怔,否認道,“嘁!誰看你了?長得又不好看。嗯,也沒啥料。跟琴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你好看!”林再哼聲道,“長得還不如村裏的二狗子呢。”

“嘿!你這就是胡扯了,二狗子長得跟猴兒似的,他能跟我比?”

“行行行,我夫君最帥了。”林再打着哈欠,抱怨道,“别吵了,睡吧。”

【過去一年,感謝有你。新的一年,期待有你。謹祝各位狗年大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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