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就是要臨危不亂,就是要雲淡風輕,就是要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眼看着廖無幾的三道淩厲劍芒殺至,陸野依然隻是背着一隻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這就是高手風範。
不僅僅是觀戰的鴻翔和周元生,就連廖無幾本人都驚訝的臉色一變。
陸野難道不僅僅隻有築基修爲?竟然敢如此藐視自己的攻擊?自己好歹也是凝脈九層的高手好不好?這三道劍芒雖然沒有什麽厲害之處,但就算是靈動高手,也不敢如此态度吧?
廖無幾心中驚顫,原本準備好的連續攻擊,硬生生被他忍住了。如果陸野真的那麽強悍,那繼續攻擊,無異于自取其辱。
一個念頭,在廖無幾腦海中徘徊:陸野……已經結丹了嗎?!隻有金丹高手,才能如此藐視自己的攻擊!
陸野可沒有衆人想象中那般厲害,他隻是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而已。
廖無幾是凝脈九層的修真者,打出來的劍芒,速度太快,陸野實在是連躲避的反應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來,劍芒就已經殺至了。
眼看着劍芒沖着自己胸口殺來,自己躲也躲不及……
一股臨死的絕望,攀升至陸野心頭。
猛然間,陸野腦子裏,一個場景恍然而過。
如此場面,似乎曾經經曆過。
那是一片黃沙彌漫的世界……
一個白衣白發的女子,沖着自己揮出了三道劍芒……
緊接着,一個靈訣在陸野腦海中浮現。
叱叱叱——
三道劍芒直接打在了陸野身上。
陸野依然隻是背着一隻手,眉頭微微擰了一下,看着目瞪口呆的廖無幾,搖了搖頭,“不過如此啊。”臉上盡是失望和無聊的神色,低頭看了看被三道劍芒弄破的衣服,陸野有些不悅。“衣服是不能穿了。”
廖無幾嘴唇嚅動了一下,他想說,自己剛才隻是試探性的攻擊,并沒有盡全力。可話到了嘴邊,他卻說不出口了。
即便是試探性攻擊,也不是鬧着玩的!
縱然是築基高手,那也得退避三舍才對!即便是靈動高手,想要抵禦,怎麽也得鼓動靈力防禦吧?
可是……
陸野竟然硬生生接下了這三道劍芒,而且連靈力防禦都沒用動用!可他偏偏又好像根本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是因爲他身上穿着什麽寶甲?還是他的修爲已經到了金丹,足以如此蔑視自己的攻擊?廖無幾凝眉看了一眼陸野衣服上的三個劍芒打出來的窟窿。
沒有什麽護體寶甲!
這更讓廖無幾心驚膽戰。
陸野打了個哈欠,一臉的慵懶姿态,“我說,廖無幾,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麽滾!要麽死!你的選擇是?”說話間,陸野雙手間靈力流轉。
瑤光!
蓄勢待發!
不到萬不得已,陸野不想動用瑤光,畢竟,即便是殺了廖無幾,被人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也是得不償失。但是,如果廖無幾真的要繼續糾纏,那他就隻好行此下策了。
“等等!”廖無幾到底不是無腦的蠢貨,單單看陸野如此無視自己的攻擊,就足以說明自己絕對不是對手。再打下去?沒必要了。廖無幾自問自己絕對不可能接下金丹高手的一記殺招。
“廖某得罪,告辭!”廖無幾倒也是個痛快人,言畢,轉身就走,絲毫不見拖泥帶水。
陸野哼哼的冷笑了一聲,收了靈力,看向鴻翔和周元生,笑道,“繼續忙你們的,我回去睡覺了。”說罷,轉身朝着林再走去。
一直來到林再身邊,陸野伸手抱住了林再的肩膀,“小天,走,回家了。”
林再眉頭微微擰了一下,想要打開陸野的手,卻忽然看到陸野的臉色有些異常。心念一動,也就忍住了。乖巧的應了一聲,道,“夫君,不要啦,被人看到了。”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已經離開但沒有走遠的廖無幾聽到。
陸野大笑了一聲,道,“還害羞了?”
林再撇撇嘴,沒有接話,任由陸野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緊不慢的往山溝寨走去。
剛走到村口,陸野的臉色開始變得煞白。
林再張了張嘴,忍住了沒有發問。感覺到陸野的身子越來越重,林再伸出手,抓住了陸野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稍微用力,用肩膀撐着陸野的身子繼續往前走。
一直到了家中,進了房間,陸野終于承受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身子一軟,倒了下來。
“哎哎哎!”林再趕緊扶住陸野,随手打出隔音禁制,之後扶着陸野坐在床上,才問道,“怎麽回事?”
“天……”陸野說着,又吐了一口血。林再躲閃不及,被陸野吐了一身。
沒有了元神的防護,硬生生承受凝脈九層修真者的三道劍芒,對于陸野而言,絕對是無法承受的。
“天樞……”陸野的臉色變得慘白,冷汗冒了出來,說罷這兩個字,眼睛一翻,就昏了過去。
林再吓了一跳,趕緊查看了一下陸野的傷勢,之後才呼出一口氣。
陸野雖然受了重傷,但還死不了。
死不了就好。
林再嘀咕道,“天樞?北鬥第一星?南辰北鬥第一式?”說着,一隻手按在了陸野胸口,源源不斷的靈力,湧入陸野體内。
……
夏夜的涼風,清爽宜人。
昏黃的燭光,在風中搖曳。
林再抓着一把瓜子兒,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皎潔的月色,一邊嗑着,一邊哼着魔族特有的鄉野小調。一條腿搭在窗下的桌上,不停的随着節拍搖晃着。
“你看起來心情很好啊。”陸野說道。
林再被陸野吓的哆嗦了一下,手下意識的揚了一下,瓜子兒撒的滿頭都是。惡狠狠的回頭瞪了陸野一眼,林再怒道,“你什麽時候醒的?”
“早醒了。”陸野笑道,“唱得不錯,繼續。”
林再啐了一口,道,“記住了,我又救了你一次。”
“嗯嗯。”陸野呼出一口氣,摸了摸胸口。被劍芒傷及的地方,還有些隐隐作痛。“差點兒就完了。”
林再回頭看了陸野一眼,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到陸野面前,蹲在床沿邊,收斂了怒容,嘿嘿笑道:“夫君,天樞,是什麽?”
陸野遲疑了一下,還是如實說道,“南辰北鬥第一式,樞,轉動之意。所有攻擊來的靈訣,受到天樞影響,攻擊力受到拖延,會變的暫時無效。”說到這裏,陸野苦笑一聲,繼續說道,“暫時而已,最終還是會生效。”
“嘁,我當有多神奇呢。”林再有些失望的說道,“這就是第一式啊,也不過如此嘛。”口中雖然這麽說,林再心底卻是極爲震驚的。雖然隻能拖延得一時,但很多時候,這拖延的片刻時間,就能扭轉很大的局面。又看了看陸野,林再道,“你怎麽忽然就想到了這一招?”
陸野苦笑了一聲,沒有立刻回答林再的問題,反而沉默了許久,才道,“小天,你說,我的記憶,真的是因爲千年磨砺而被抹煞的嗎?”
“是吧。”
陸野搖了搖頭,“但是我确實想到了自己屠戮陸家村和天元門的記憶。被抹煞的記憶,如何能恢複?而且……就在廖無幾的劍芒打過來的時候,我清楚的記起,曾經在一個漫天黃沙的地方,被一個白衣白發的女子這般攻擊過。之後,才忽然就想到了天樞。”
經陸野這麽一說,林再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存在。“漫天黃沙?這種所在,可是很多的。白衣白發的女子麽?我認識好幾個呢。”又沉吟片刻,才繼續說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記憶這東西,一旦被徹底毀掉,絕對不可能恢複的。除非……除非沒有被毀掉,而是被屏蔽隔絕了。說起來……一般的修真者,飛升失敗之後,如果能僥幸不死,元神經曆過千年磨砺之後,就會失憶。但是……你的元神很強,是否強到了可以承受千年歲月的磨砺?從而不會失憶?”
“應該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那你又爲什麽會失憶?”
“我之前懷疑,是不是自己主動的封閉了自己的記憶,不想回憶起那些痛苦的過往。所以才……”
“不可能。”林再很是認真的搖了搖頭,之後站起身來,随手在陸野面前打出一股魔氣。待到魔氣足夠濃郁,便開始脫衣服。“就算你不想記起陸家村的過往,那也不至于屏蔽掉自己所有的記憶。畢竟,你還有甘藍啊。你飛升之時,甘藍又沒有死。”說話間,林再已經脫下了衣服,跳進了旁邊的浴桶裏。魔氣再次彙攏,包裹了林再全身,“來,繼續。”
陸野挑了一下眉頭,“我受傷了,明天吧。”
“又不會死!”林再道,“況且又不要你耗費太多靈力。快點兒啊!”
陸野有些無奈,撐着虛弱的身子,來到浴桶邊,把手探進了魔氣之中,之後才道,“你說的有些道理。如果我真的深深的愛着甘藍,想來不會因爲陸家村的事情而主動忘記一切。那又是什麽原因導緻了我失憶呢?”
林再的眼珠轉了一圈兒,道,“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你看啊,你被廖無幾攻擊的時候,想起了天樞。這是不是說明,你遇到危險或是被攻擊的時候,隐藏在内心深處的記憶,會因爲這種緊張到極緻的情緒而被喚醒?如果我用魔骷來打你,你會不會想到更多?”
陸野給了林再一個白眼,之後手上用力,換來林再兇惡的眼神之後,才讪笑道,“這種馊主意,還是不要出了。這事兒,應該跟絕望之類的情緒的關系不大吧。或許隻是因爲場景比較類似,所以才想起了一些事情?更何況,萬一我什麽也沒想起來,再受你一下魔骷,豈不是要完蛋?”
“怎麽會,犴犲被我打了一下,不也沒死麽。”說話間,林再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了一把瓜子,悠哉遊哉的嗑了起來。“你可以試着多用一些靈力了,魔潭會慢慢适應你的靈力,而不會輕易攻擊你。”
陸野看了一眼露着牙齒嗑瓜子兒的林再,忽然感覺很别扭。
爲什麽自己忽然就想起了“女王”這個詞兒呢?
爲什麽看着林再一臉怡然自得的神情,就不大痛快呢?
陸野想了一下,促狹的問道,“感覺如何?”
林再恍若沒有聽到一般,轉臉看着窗外,道,“下涼了,夏天快要過去了。不知道彩衣那小賤人如何了。希望她祭煉天棺時會出現差錯,最好是死掉了。不然,真是個麻煩。”
确實是個麻煩!
陸野收起了逗弄林再的心思。
幫林再溫養了一個時辰的魔心之後,陸野就開始跟林再一起探究死氣的問題。
接下來的日子裏,陸野需要修煉,需要幫助林再溫養魔心,還需要解決死氣這個大問題。修爲的進度很是緩慢,關于死氣的問題,也沒有任何頭緒。倒是林再的魔心,被陸野溫養了一個月之後,已經初見成效。
大前門的建設速度倒也不慢,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初具雛形。看這進度,要不了三個月,就能大功告成了。
周元生的學習任務終于完成,雖然做不到陸野那般,把一根細小的葉子切成數十根,但切上十來根,還是能做到的。
“接下來的任務,就簡單了。”陸野笑着拿過紙筆,寫下了五種藥材的名字,遞給了周元生。
都是最便宜也最常見的一品靈植。
“用這五種藥材,煉制出十種丹藥。”陸野道。
周元生愣了一下,心說這還簡單?臉上也露出苦澀,“師尊,這五種藥材,應該隻能煉制出最簡單的養血丹吧?”
養血丹,是用來治療外傷的最常見的丹藥。
陸野笑道,“自己琢磨去吧。”見周元生一臉的爲難和茫然神色,陸野笑了笑,說道,“養血丹,是專門用來治療外傷的。所以,這五種藥材,在煉制養血丹的時候,是有所取舍的。比如紅心草,取其根而去其葉。可事實上,紅心草的葉子,也并非真的是無用之物。即便是同樣至取紅心草的根,與什麽藥材配伍,比例是多少,效果也會不同。”說話間,陸野從儲物戒指裏取出了剩下的犴犲糞便,交給了周元生,“我之前煉制生氣丹,你也看到了,剩下的這些,你都煉制成生氣丹,給我兩顆,剩下的都交給陳掌櫃賣掉。”
周元生應了一聲,拱手告辭。
陸野回到房間裏,看了一眼正在打坐修煉的林再,又看了看天,道,“别修煉了,趕緊做飯去。我餓了。”
林再睜開眼,看了看天,道,“這麽快又該吃飯了啊,我還不餓呢。”說着,起身下床,“想吃什麽?”
“随便。”
“昨天還剩下些骨頭,炖個湯吧。”
“行。”
“好像沒柴和了,劈一些吧。”林再說着,朝着廚房走去。
從菜架上拿下一把青菜,熟練的擇着幹枯的葉子,林再抱怨道:“六嬸兒給的這些青菜也忒差了點兒,都是幹葉子。”
“知足吧,白撿的饅頭還嫌馊啊?”陸野揚起斧子,一邊劈柴,一邊跟林再閑聊。“面不多了吧?想着點兒,跟元生說一聲,讓他從鎮子上買一些回來。”
“直接吃米飯好了啊,饅頭很難吃的。”
“那是你不會蒸饅頭,改天跟六嬸兒好好學學。你看誰家的媳婦不會蒸饅頭啊?不是我說你,饅頭不會蒸,包子不會包,就會炒幾個菜。”
“瞎說,我還會炖湯啊,而且味道也不錯啊。”
“好吧,比門派工地上的大鍋飯是強多了。”
……
周元生交給了陸野兩顆生氣丹和幾顆五品晶石。“把陳掌櫃的賬目清了。鴻師叔留了一顆五品晶石,說是門派建設還需要購置一些東西。金家已經出了不少力,不好再讓人出晶石了。”
陸野點點頭,接過生氣丹和晶石,又遞給周元生一顆,道,“這顆歸你了。”
“不用……”
“拿着。”陸野打斷了周元生的客套,“這一顆,給我爹。”
周元生接過晶石,拱手道謝。
“丹藥煉制的如何了?”
“暫時隻想到了除了養血丹之外的一種,可以用來治療世俗人的氣血不足之症。别的實在是……”
“慢慢想吧。”陸野笑道。
周元生也笑了笑,“不打擾師尊和師娘了,工地上還有些事物,師叔和師公忙不過來,我得去幫忙。”
“去吧。”
打發走了周元生,陸野看了一眼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裏的晶石的林再,讪讪一笑,丢給她兩顆,道,“不用謝了。”
林再的魔心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情緒的波動已經很小——至少不易失控了。雖然心裏很高興,但臉上卻很是從容的擺出了一副輕蔑的神态,看了看手裏的晶石,忽然眉頭一擰,“夫君,你說,這世間的力量,到底有多少種?不提傳聞中的仙力,單單是修行界,就有靈力、魔氣之分,現在又多了一種死氣。晶石是靈力凝聚而成,魔氣……又可以凝結成魔珠、或是煉成魔潭。那死氣……是否也可以做出類似的東西?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是否可以将體内的死氣煉化一下?改變了它的性質,是否就能從元神上輕易脫離了?”
陸野沉吟片刻,點頭道,“小天很聰明嘛。這個思路,可以研究一下。不過,現在死氣跟元神靠的太近,想要煉化,怕是會傷及元神。而且,對于死氣,我們了解太少,它到底是什麽性質的?我們不清楚啊。”說着,陸野伸了個懶腰,“在家裏憋了好多天了,走,出去散散步。”
兩人結伴走了出去。
林再繼續說道,“夫君還記得魔偶吧?死氣,顯然對生氣天生有敵意,所以才會主動攻擊魔偶……”
“你是說……利用生氣引開死氣?這個做法,應該行不通。我想過這個問題,死氣雖然對生氣有敵意,但絕不會離開元神的……”
兩人一邊探讨着死氣的問題,一邊閑庭信步一般走出了山溝寨。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處田野的地頭上。
一棵大樹之下,長了一片翠郁蔥蔥的野草。
陸野走的累了,直接在草地上坐下來。
眼前是一片田野和田野之後的莽莽大山。夕陽西下,餘晖柔和。青山如墨,連綿不絕。田野如波,風過留痕。一旁,已經距離很遠的陸家村的上空,炊煙缭繞。
一幅山鄉如畫。
陸野呼出一口氣,躺倒在草地上,閉上眼睛,感受着微風拂面的舒暢,嗅着青草的氣息,說道:“如果彩衣不來找麻煩,隻是這麽平平淡淡的生活,也挺好的。”
林再在陸野身邊盤腿坐下,低頭看了看陸野,又看向遠山,忽然心生感慨,讪讪一笑,說道,“夫君的想法,說好聽點兒,是超脫。說難聽點兒,是幼稚。樹欲靜而風不止,這紛亂江湖,就是風,永不停歇的風。彩衣,就是風,很冷的風……”說道很冷的風,林再忽然眉頭一擰,低頭看着陸野,道,“說起來,我記得之前聽人說過,那冰潭之地,原本是極寒所在。莫說靠近,就算是距離很遠的修行者,都能被冰潭的極寒凍成冰塊。傳聞說上面居住着一隻極爲兇悍的靈獸。那靈獸,是被夫君殺了吧?”
“那玩意兒啊……”陸野笑了一聲,正待繼續說話,卻忽然一怔。
冰潭……
冰潭乃是極寒之地,似乎能壓制天棺……
這樣說來……
陸野猛地坐了起來。
砰的一下子。
林再苦着臉摸着額頭,怒道,“你有病啊!突然坐起來!”
陸野揉了一下腦袋,苦笑道,“湊這麽近幹什麽?想親我啊?”
“我有病啊我親你!”
陸野笑了一聲,想了許久都沒能想到解決死氣的辦法,突然想到冰潭,陸野難以壓制心底的興奮。伸手捏了捏林再的臉,問道,“你說……利用冰潭,有沒有可能驅除我們體内的死氣?”
林再一怔,放下了揉着額頭的手,又揉了揉被陸野捏的有些疼的臉頰,看着陸野,點點頭,“有可能。走!堂妹受傷這麽久,我們也該去看看了。對了!以後不準捏我的臉!”
“捏一下又不會死,而且還挺好玩的。”
林再咧咧嘴,忽然伸手,狠狠的揪住陸野的臉,問:“好玩嗎?”
“嘶……輕點兒!疼死了!”
……
絕迹之巅,落煙宗。
冰潭之地。
陸紫煙的臉色陰沉的可怕。
絕迹之難後,她就一直在閉關養傷。直到今天,才出關。雖然傷勢沒有痊愈,但落煙宗已經沒落到了什麽人都敢欺辱的地步,她自然是不能再忍着了。
在落煙宗山門外等了許久的俞昭靈,終于見到了陸紫煙。
看着空空如也的冰潭,陸紫煙鼻子一酸,嘴唇哆嗦着。
他……
回來了!
還取走了這棺材。
可卻連跟自己見上一面都不願意!
失憶了?
哼!
失憶了怎麽沒忘了取走他的棺材?!
“紫煙妹妹。”站在陸紫煙身後的俞昭靈凝眉道,“我知道你喜歡他。可是……他殺了你姐姐,殺了你父母親人……”
“我知道。”陸紫煙輕聲回道,“不用你提醒!我會殺了他報仇的!”
“那還等什麽?”
是啊。
自己還等什麽呢?